第5章 影中人，亦正亦邪的空寂真人
今天下午学校的部分教室要被征用，为一场社会考试提供考场，领导特许全体学生今天只上半天课。
难得的假期让疲惫的高三学生格外兴奋，同学们都在讨论着下午放假该怎么安排。
齐玥盯着在帮老师发作业本的元习，可能是持续时间太长，对方察觉到了，也朝她看了过来，在别人都没注意的角落里，扬起一抹恶劣的微笑。
齐玥一惊。
疑惑问夜漩：“我怎么觉得，他看出来了我们是……”
“应该早就猜到了”夜漩撇撇嘴，眼里写着嫌弃。
“所以他当时在后台主动跟我搭话，是因为看出来了”齐玥恍然大悟。
“当时大概只是有所察觉，后来的步步紧逼，不过是为了确认。 ” 夜漩补充道。
“他是怎么察觉到的？”齐玥追问。
“自我十二岁初入江湖，就和他结下梁子，到现在，与他斗了近六年，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只要有一丝蛛丝马迹就可察觉，就像我也能察觉到他的存在一般”夜漩难得愿意解释得这么细致。
“现在想来，大概是那混蛋在初次见你时便已大概确认，之后的步步试探，昨夜的跟踪相认，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夜漩一向不屑这些阴谋算计，叶楚却热衷此法，为了对付他，只能以牙还牙。
但其他人，她要是对人不满，只会光明正大约架。
当然，大部分情况下，和她约架的，都是被她单方面殴打。
齐玥了然点头，心中暗自震惊，刷新了对夜漩这位死对头的认知，心想以后一定免不了要打交道，要多留个心眼才好。
“对了，昨晚就想问你，你当时一现身就拔剑，如果元习不是，那他岂不是……”齐玥想到昨天惊险的一幕。
“若他不是，即便剑尖离人只有一寸，只要我想停，剑就刺不进去，若他是，习武之人，对危险的反击是本能。”齐玥面上有些不耐烦。
“这么说来，你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齐玥小声说。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我杀他做什么，平白浪费力气。”夜漩一脸我才不屑动手的表情。
齐玥心中知道，她只是把话说得难听。
两人相处了已有一月之余，夜漩此人，绝非本性恶毒，视人命为草芥之人，这一点，齐玥可以笃定，这也是她能答应帮她的重要前提。
毕竟，谁都不想与虎谋皮。
课间，前排的王珊满脸兴奋地回头和齐玥说话，她想邀请齐玥下午一同去看一部最近大热的电影。
“听说这部电影还是根据真实历史改编的呢”王珊极力说服着齐玥，生怕她拒绝。
齐玥想了想，反正下午无事，就答应下来了。
中午吃完饭，家中无其他人，夜漩现身。
“你们上午说去看什么？”夜漩显然不明白电影是什么。
“看电影，就是屏幕加大版的电视”齐玥以前和夜漩介绍过家里的电视，这样比喻应该更好理解。
夜漩对这些好像很感兴趣，问：“电影也是你说的演员扮演的吗？”
“对啊，不过电影是很多人一起集中在一个房间里一起看，这样比较有氛围，你等会儿可以好好感受一下。”齐玥试着和她解释。
夜漩站起身，走到窗边，叹息：“果然是千年后了，一切都大不相同……”
齐玥听到这句，想起夜漩曾和她说过自己来自一千年前，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应该也有牵挂的人吧。
此刻，看她似乎有些感伤，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点到了，是王珊和齐玥约好见面的时间，王珊如约到齐玥家和她一起去电影院。
到了电影院，王珊负责买电影票了，齐玥负责买可乐和爆米花。
距电影开场还有十分钟，齐玥看着刚到手的票，上面印着醒目的电影名《战风云》。
进了场，电影开始，全片时长大约两个半小时。
电影的大概内容是说，江湖中有两大恶势力，水云天和风雨堂，各占据一方，两方势力从初具规模便开始争夺第一的位置，但奈何多年一直无果。
故事的高潮是双方势力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恶战，出战的高手如云，死伤无数，这场战斗持续了三天，最终也未能分出胜负。
经此一役，双方都元气大伤，为避免其他势力趁虚而入，坐收渔翁之利，只好请出掌门人和谈。
自此之后的三年，双方相互制衡，互为掣肘，方保江湖太平，再无腥风血雨。
但不料，水云天出事了。
掌门人空寂真人及其门下五名得意弟子一息之间，全部殒命，原因不明。
曾经风光无限的水云天就此没落，令人唏嘘……
从此风雨堂一家独大，风头无两。
江湖人都猜测是风雨堂中人使了阴谋诡计，设计害死了空寂真人及其弟子，但由于没有证据，流言很快就平息了，人们也渐渐忘记了水云天这三个字。
电影中最出彩的人物当属空寂真人，可以看出导演对这个角色的偏爱，片中花了大量笔墨来刻画这个在最辉煌时殒命的绝世高手。
他既有令人敬佩的善，将丢弃在山上的五名孩童救起，悉心教诲，视如己出。
也有令人恐惧的恶，面对敌方势力毫不留情，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无数。
后世对空寂真人的评价为一句话：此人行事亦正亦邪，不可捉摸。
观影过程中，几次传来观众的啜泣声，尤其是空寂真人逝世的时刻，可见这部电影对这个人物塑造的有多么成功。
但此时的齐玥却没办法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电影剧情之中，水云天和风雨堂，多么熟悉的名字啊。
而且，她能明显感觉到，夜漩不对劲。
从头到尾，夜漩一句话也没说。
电影结束，王珊还想拉着齐玥去逛逛街，但齐玥实在没有心情，只好婉拒了她。
回到家，夜漩现身。
她坐在椅子上良久，一句话都不说。
两人从未经历过这么低气压的时候，齐玥一时不知所措。
齐玥试探着开口：“那部电影里……”
“空寂真人，是我师父”夜漩声音细若蚊蚋，但齐玥听清楚了。
“那他……”齐玥想到真人最后的逝去，及时住了口。
她想起了另一件事：“听王珊说，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历史改编的，如果是这样，那电影里为什么没有你？”
夜漩抬起头，看着齐玥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齐玥第一次在夜漩的眼睛里看到泪光，晶莹的泪光将本就如琉璃般美丽的眼睛衬托得更加楚楚动人，当真是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齐玥已经不记得往常夜漩那副天不怕地不怕，嚣张跋扈的样子了，此刻的她，在齐玥眼中，就是一个为亲人伤心流泪的普通女子。
轻轻上前，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