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卓清婉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下把自己的手收回道:“对不起安棠,我帮不了。你自己来吧。今夜我先去偏房睡,你在这好好休息吧。”
说着掀了被子起了身,元安棠见状抓住卓清婉的手臂道:“不行不行,那偏房常年没人收拾,又小又冷。还是还是我去吧,妤儿你别乱跑了省的再受凉。我去,我去冷静冷静。”
“好吧。”
继续在这里带着还真不一定比去偏房好受,元安棠一咬牙便下了床。
布满红烛和囍字窗花的屋子又归于平静,卓清婉独自躺在床上心里却是久久无法平静。
以后的日子要如何度过呢?她感觉的到元安棠是真的在乎她,但也不能一直凭借着自己的任性将元安棠拒之门外,或许他可以为了自己忍耐,可这对他是何等的不公?
几户一夜未眠,第二日卓清婉在元安棠的陪同下回门,虽是二老已不在,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少。
跪在祠堂前,看着父母的牌位又是一阵悲从中来。
卓清婉点了炷香,跪在地上在心里默默念到:爹,娘,女儿与安棠成亲了,他对女儿很好,你们可以放心了。杀害你们的人,我一定会找出来的。
前前后后元安棠跟着忙的不亦乐乎,又是搀扶又是递香让下人们都插不上手,活像个赘婿一般。
二人以前以后走出祠堂,走离了爹娘的牌位后,卓清婉对元安棠道:“虽然毒药确是那人的。”顿了一顿继续道:“但他并非真正的凶手,下毒加害爹娘的另有其人。”
元安棠努力掩盖着自己的一丝紧张道:“妤儿你这些天劳神劳力的,就不用操心这些事了。如今二老也是我的爹娘,调查凶手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放心。”说完却在心里想:到时候随便找个说得过去的替死鬼,让妤儿断了对这件事的念想便罢。
卓清婉表面顺从的应道:“那就辛苦安棠了。”
“诶,不辛苦。妤儿的事就是为夫的事。看你整日这般郁郁寡欢,为夫也很是心疼啊。”多余的油嘴滑舌让卓清婉再一次感到不适,但很好地掩饰了起来,冲着元安棠一笑。
“你先回去吧,家里还有许多东西要收拾。春怡从今往后也要跟着我去元家,一时半会儿怕是完不了。”
“我在这陪你啊妤儿,我还可以帮你干活。”
“家里那么多下人哪轮得到你这个少爷劳累,你在这还要给人添乱。”语气中故意带着些玩笑嗔怪的意思,第一次见到如此这般的卓清婉,叫元安棠一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趁着元安棠还没来得及继续纠缠,卓清婉又加了一把火道:“今后元卓两家可都需要你看顾,哪许你现在无事可做在这里陪我?有事便去忙吧。”
这般说来,就是没事也得说自己要忙了,否则显得自己太不求上进了。
元安棠只好应道:“好吧,那妤儿有事便派人来唤我,你独自一人我不放心。”其实就是刚刚成亲想多粘她一会儿。
“快去吧,别耽误了事。”
最后终于把三步一回头的元安棠给送走了。
这院子里总算是没了外人,卓清婉叫来常碌清退身边其他人道:“伙房的林子失踪了。去查。”
“小姐,您是怀疑他?可是他在卓家也算是老人了,一向老实本分,这不该啊。”
“没什么该不该的,有些事只是一念之间。”
“是,小姐。”
处理完家事,正要回元家做好妻子的卓清婉,还没来得及出门便遇上小厮通报:锦禾公主来了。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许久未见惊枝,忽地听说她来了,自己的心情也不自觉的变轻松起来,向外迎接的脚步也跟着轻快了。
来人叫嚷着抱住卓清婉手臂撒娇道:“我的好姐姐好久都没见了,这些日子一直没机会跟你说上话。”
“快进屋吧,外面冷,当心着凉。”
二人进了屋,卓清婉叫下人都退了下去,两人好说说闺房话。
可锦禾公主刚坐定说的却是:“你为何会跟元安棠那厮成亲?”
又是这个问题,卓清婉现在最不愿面对的问题,因为提到此事,必然要提到那个令她心痛不已的人。
“我自有主意,安棠他很好。”
“那魏公”
“惊枝!我与他再无瓜葛。”
“到底发生了什么,连我也不能说吗?”锦禾公主语气中满是失望。
卓清婉叹了口气道:“真的没什么,男女之事不过是感情之事,我如今对他没了感情,对安棠有了感情,成婚嫁娶都是顺其自然的事。”
锦禾公主犹犹豫豫道:“真的吗?可是你不像是那般薄情的人啊?”
“我与安棠自幼相识,与他怎么能算薄情呢?”
“我是说你对那魏公子”越说声音越低了下去。
“感情之事,由心不由己。”
“那魏庶呢?”
“当然也与卓家再无瓜葛。”
锦禾公主听到这句话激愤地站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是魏庶?那他的病怎么办?他现在在哪?你不管他我管。”
听到锦禾公主的问题,卓清婉不由愣住,他在哪?她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好像从来都是他找来自己才会见到他。若是如今他不会再来,她又能上哪才能找到他呢?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竟然不知道吗?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罢自己也是不知所措起来。
卓清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说到:“浅溪村!我第一次遇见魏庶时,他说他家在浅溪村!”
“浅溪村?从未听过啊。”
卓清婉把详细路线告诉锦禾公主,她便马不停蹄地向那边去了。
赶到浅溪村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距上次卓清婉来过之后,浅溪村又一次闯入了一位模样尊贵的不速之客。
“姑娘说的是魏家那两兄弟啊?他们不住这,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只是偶尔会给村子送些东西,关照一下大家。”
“那他们一般什么时候来?”
“这个说不准啊,这不现在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不过总会来的。”
“总会来的?”
“对,总会来的。”
魏黎这么些日子没来浅溪村,除了被卓清婉的婚事牵绊之外,主要还因为杀害卓老爷的凶手还未找到。
卓清婉日日暴露在众人眼下,谁知凶手对卓家第一次得手后,还会不会对卓清婉造成威胁。再者,自己没能救出卓景珩,让卓家二老横死家中的事让他始终记挂着。
据当时那医馆老板所描述,那般显赫家世的,除了元、卓两家,也就只有一些皇城权贵能与之相提并论,只是这些人府里的家丁多如牛毛,要真找起来,也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济世医馆太平了没几日,前些日子来找事的那位爷又登门了,只是这次身边还带了个人。
那医馆老板一见来人便慌忙站了起来:“呦,爷您又来了啊。”说完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不对,立刻住了嘴。
魏黎也没时间多纠缠,给旁边人使了个眼神,那人便忙不迭地掏出一摞画像来,魏黎朝那摞画像微微扬了扬下巴道:“看看,有没有眼熟的?”
那老板当下便明白是何意思了,忙接过对方手中的画一张一张看过来,直到翻到底,也没那所谓眼熟的,魏黎见眼前这人的动作眉头皱得越发深。
那老板结结巴巴开口:“这里面,没有啊。”
那几张图,每张的眼睛都相差无几,魏黎把画像的下半张脸遮住道:“这样看,有没有相似的?其余部分你来说,让他在这改。”说到“他”又朝着自己带来的人扬了扬下。
照着这个方法,医馆老板硬着头皮试了试。
“嘴角再长一点。”“再短一点。”“不对,脸很干瘦”“没表情的。”“没有眉毛。”“”
魏黎像一尊随时可能大开杀戒的恶魔一般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看着二人如此这般一直到黑夜。
突然一声:“对了,没错,就是这个人!”
魏黎放下双手,盯着那人道:“你确定?”
“确定,这人长得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您叫我说我说不出来,但是那日我确实一直在盯着他看,不会错的,就长这样。”
魏黎掏出一叠银票给那二人分了去,撂下一句:“有劳了。”便抓过画像扬长而去。
天色微亮,街口便聚集了一堆人,原来是这一夜之间多出来一则告示:寻画像上之人,赏银五百两。
魏黎混在人群中,却在默默观察每个人的动作。约莫二三个时辰过去了,周围的人来来去去,魏黎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目光来来回回扫视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突然见一人看了看画像神色奇怪地扭头就朝来时的方向加快了脚步。魏黎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越走越觉得这路线很是熟悉,最终看着那人进了元家的大门。
元家?怎么可能是元家?他虽然素来看不上元安棠,但是却从来没怀疑过元家会对卓家下此毒手。
那人如此看到画像如此匆忙地跑到这来,如果真的是元家,他现在要么去见主人,要么就是去见画像上那人了。
魏黎只思考了一瞬,便绕过大门从侧面翻进了院墙。
白天里下人们忙进忙出络绎不绝,魏黎靠着自己的速度和周围的建筑一边躲闪着众人的视线一边紧盯前面那人,最终见那人进了一间屋子,魏黎也顺势跳上了那间屋子的屋顶。
屋内二人刻意放低声音说话,但凭借魏黎的耳力,紧贴房檐,还是听见了那二人的对话。
“老爷,我刚在街上看到了茂子的画像,那事,好像已经被人知道了。”
“怎么可能?是谁要害我?”
这老气横秋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