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卓清婉心里更是奇怪,这两人一向不对付,怎么会一同出门呢?
卓清婉让人牵了马车便刚到元安棠家。本来因为魏黎深夜不知去向心下急躁,听说是被元安棠带走了就更是情绪烦躁。打架元安棠是肯定打不过魏黎的,但是元安棠那人多了去的见不得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前些日子那二人才闹了不快,一路上卓清婉已经在心里把元安棠数落了个遍。
元安棠听说卓清婉来了,便知道所为何事了。
卓清婉一见元安棠便没控制住自己道:“魏黎可在你府上?”
元安棠一脸无辜道:“清婉妹妹找人怎么找到我这来了?他怎么会在我家?”
“卓家的人很多都看到今日你同他一起出去了,你怎会不知道?”
“清婉妹妹冤枉啊,我今日是叫魏兄出去喝酒来着。原是想与他赔个不是冰释前嫌。这喝完酒,我们就各自打道回府了啊。如今你找不到他,这,这干我何事啊清婉妹妹?”
卓清婉冷静下来一想,元安棠说的也不无道理,是自己太冲动了。
“你们今日去了何处?”
“就去长运楼吃了个酒。”
“你一向不是只去望京楼吗?今日为何改地儿了?”
“我我诚心与魏兄道歉,请他去自家的地盘怕他觉得我不用心,才想着去别处实打地掏出真金白银好好招待魏兄啊。”元安棠一副何其无辜的样子,句句言辞恳切。
卓清婉也没时间与他多说,转身就要去长运楼方向。元安棠在其身后追问到:“清婉妹妹可是要去寻魏兄?”
“是了。”
“现在太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同你去吧。”
卓清婉想着如果拒绝他少不了一番拉扯浪费时间,便点了点头由他去了。
元安棠哪是存心要去寻魏黎的,他不过是想亲眼见证一下罢了。
跟在卓清婉身后一言不发,好像是真的在烦卓清婉所烦一般。
虽是深夜了长运楼依然一片热闹景象。元卓一行一进门便被小二热情迎接。
卓清婉单刀直入问到:“请问这位小哥今日可有见过与元公子同行之人?”
小二在元安棠的示意下忙不迭地答到:“哦那位公子啊,见过见过。”
“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小二状似努力回忆了一番,缓慢地说到:“这二位公子是一同离开的,不过不肖多时,那位公子便带着一个姑娘来了此处,眼下,应该在房中呢。”
卓清婉登时提高了声音:“姑娘?”
“那位姑娘小的有幸见过几次,是环香坊的颂欢姑娘。”
“环香坊?他们现在人在哪?”
“这小的不便透露啊。”
“你若是不说,我今日便一间一间的找,我卓清婉不怕得罪人,看你这小店可担不担得起。”卓清婉已然忘记形象,把话说得凶狠。
元安棠悄悄给小二一个眼色,示意差不多了,小二便一边陪着不是一边带卓清婉上到顶楼一间客房。
卓清婉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推门的手虽在颤抖但放得很轻,顺便还扭头对身边的人交代到:“你们就在这等我,我自己进去。”
因得没出多少动静,卓清婉走进里屋时,床上那二人还沉沉得睡着。
卓清婉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尖叫放声大哭的冲动,换了好久口长长的气,才用正常大小的声音唤到:“魏黎。”
魏黎倒是没唤醒,却唤醒了他身边的颂欢姑娘。见那姑娘缓缓张开方才那紧闭的双眸,睫毛颤了一颤,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卓清婉。
颂欢一惊坐了起来,蚕丝被从肩头花落,漏出了滑嫩雪白□□的肌肤。
其实早已想到那被中的情形,但当真叫卓清婉看到魏黎身边的人亲身证实这猜想后,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卓清婉又放大声音喊了一声:“魏黎。”那人还是未见动静,倒是把门外的元安棠喊了进来。
元安棠进来一见眼前的场景,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揪起躺在床上酣睡的魏黎,一拳打在魏黎侧脸,魏黎这才缓缓转醒。
看到身边溜光的陌生女子和站在床边已然泣不成声的卓清婉,魏黎才反应过来此时自己的处境。正准备下床解释刚起了个身发觉自己没穿衣服,只得维持现在的动作对着卓清婉说到:“妤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是被奸人所害,你相信我!”
卓清婉整理了下情绪,淡淡地说到:“穿好衣服,出来说。”说完转身去了外间。
魏黎已经无暇顾及身边的人,在床上摸索着找到衣服快速的穿戴好便冲出了里屋。
“妤儿,是他。”说着指向了元安棠:“我今日与他吃酒,然后便失了知觉,醒来便是刚才了。那酒里下了药。”
元安棠不快道:“魏兄,我好心好意请你吃酒,你竟这样诬陷我?”
魏黎没搭理他,依然对着卓清婉道:“妤儿你定要相信我。若非药物所谓,刚才屋子里聚集了那么多人,我怎会迟迟不见醒。”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血口喷人啊。我知道魏兄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但我元安棠不止于此,谁道你是惹上了什么人,现在却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这时颂欢才穿戴整齐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一出来便在卓清婉面前一跪道:“卓姑娘,是颂欢爱慕魏公子已久,今日在此遇见欢喜不已。原是想上前问候一声,谁知魏公子上前便把颂欢抱住,这本就是爱慕之人,哪还有推开的道理。”
魏黎听此喊道:“如此胡言乱语!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说罢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颂欢道:“是谁下的药?是谁指使的你?”
“魏公子,颂欢知你心属卓姑娘。这□□好颂欢便已知足,我不会再去打扰二位的。”
一旁的元安棠道:“魏兄,你在这为难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敢做就要敢当,扯什么下药这种幌子。若真是因为醉酒失德,想是清婉妹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姑娘。只是你如此颠倒黑白见诬陷我不成,便把矛头指向一个姑娘家,是否有失大体了?”
卓清婉已经听了很久,终于开口说话:“今夜就到这吧。你还回卓家吗?”
魏黎忙道:“当然。”
卓清婉道:“颂欢姑娘,此事我已记下,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多说无益。”然后冲着魏黎说到:“走吧,回家。”
此时的屋内只剩元安棠和颂欢二人。
元安棠气急败坏道:“环香坊头牌就这点本事?我要你何用。”
颂欢道:“魏公子是个内心坚定的人,并非我能动摇的。”
“罢了,就算如此,现下那小子已是和你行过鱼水之欢的人了,清婉妹妹那性子,还能容得下他?呵。”
颂欢看着元安棠离去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知心中所想。
卓家马车缓缓行驶在黔安大街上,车内气氛沉重,除了车轮在地上碾压的声音,就只剩下了交错的呼吸声。
魏黎伸出手握住了卓清婉放在膝上握成拳头的手,卓清婉开口道:“你与她可是做了那事?”
“我我不知道。”
卓清婉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魏黎,眼泪像荷叶上挂不住的露珠一般一颗颗悄无声息地往下洛。她怎会不知此事并非魏黎所愿,那女子言语多半经不起推敲,魏黎所言自己被人下药之事许是准的,但既是如此,看到魏黎和别的女子不着一物地躺在床上,还躺了好几个时辰,她便心里难受。
是谁下的药已经不重要了,若非有人刻意而为,魏黎不会那么容易就着了道。眼下卓清婉化不开的是魏黎与人睡了的心结。此事与元安棠脱不了干系,但苦于没有证据,她也拿他无法。
一路无言。
回到卓家魏庶还没睡,眼睛都哭肿了。家中小厮一直守着不敢怠慢了。这段时间时常让魏庶身处恐慌之中,导致他虽然一直都按时用药扎针,但病情毫无好转,甚至除了锦禾公主外,对旁人更加胆怯了。
此事说到底是魏黎被人陷害了,卓清婉对此是深信不疑。只是她一时半会无法从方才看到画面中走出来。此时见到魏庶的样子和一脸疲惫但还要强撑着面对自己的魏黎,卓清婉心又软了几分。
“已经很晚了,庶儿一直在等你不肯睡。”卓清婉尽量放缓声音让自己听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我先哄庶儿睡下再去找你。”
刚想说让他别来了好好休息,但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卓清婉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眼下会抗拒他的接近,也想好好安慰下他,也想让他好好安慰下自己。
一通折腾天都快亮了,魏黎才来到卓清婉房门前,轻轻一推便开了,门没锁。
魏黎坐到卓清婉床边,卓清婉往里挪了挪道:“上来。”魏黎一喜,知道这是不生气了。
“妤儿,除了你,我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我的妤儿这样好,叫我如何爱你护你都觉得不够。”
“你若真这般想,便不要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了。我想你事事都说与我听。你心中有不快,在我面前也无需掩饰。我想要知道你所有的喜怒哀乐,我想要走进你的内心。”
魏黎与师傅和弟弟生活在一起,总是扮演着一个令人省心的乖徒弟和扛起所有事务的好哥哥的角色,从未有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自由,这么些年早已习惯了凡事自己消化,如今卓清婉的一番话,却让他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整个人掉入云层被包裹住,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踏实、柔软。
魏黎郑重而又认真地答到:“好,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