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时政论辩
姬睿屁颠屁颠跟在秦风身后。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秦风聪明，自己只不过略逊一筹。
果然，自己的眼光很好，跟着秦风吃不了亏。
行走在青石小道上，耳畔尽是朗朗读书声。
“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原本离开的曾夫子，在远处看着两人。
他对秦风早有耳闻，此子在殷都虽然地位低下，但好歹是秦王的儿子，可他无论受到怎样的辱骂皆是一笑置之。
除了饮酒作乐虚度光阴，倒也没有犯什么大错。
前日做出那样的举动，绝非外人所想的那般简单。
所以，曾夫子对秦风的意图很好奇。
远远跟着两人，曾夫子发现他们居然来到方子恒的讲堂。
方子恒是太学的院长，教授的皆是皇亲国戚，而曾夫子是副院长，虽也教授皇亲国戚，但大都是十六皇子这种不听话的。
讲堂名为寻味斋，意为寻找世间真味。
两人偷偷摸摸地站在讲堂最后的窗边，伸出半个脑袋往里瞧。
屋内有二十余人，坐在最前面的是公主和皇子，往后稍稍的则是姬睿的表弟表妹，那可是妥妥的公主世子。
方子恒跪坐在讲台上，合上矮桌上的书本，道：“今日晨读已毕，本夫子想与各位学子一同探讨一个问题。”
“秦王乃是大周戍边之诸侯，麾下三十万大军所向披靡。”
“如今闹了大旱，我大周当如何处置？”
这是时政，是太学每日都会进行的辩论大会。
学子们可畅所欲言，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夫子，学生以为秦王恃才傲物，自以为戍边有功便罔顾皇权，有拥兵自重之嫌，然秦国子民亦是大周子民，故不得不拨粮赈灾。”
“据学生观察，已有不少逃难而来的百姓，此乃各大诸侯不作为的表现。”
“学生以为，可赈灾拨粮，却也该治罪，以免助长嚣张气焰。”
有人站了起来，一副自信满满地样子，说的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好，五皇子殿下言之有理。”
“诸侯日益骄纵，就该好好教训。”
“就是，若是不加以约束，指不定他们会干出什么事。”
吹捧之人不少，他们都对五皇子的话表示赞同。
哪怕是不懂时政的公主们，此时也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这让五皇子虚荣心爆棚，脸上满是得意，昂着头十分享受。
见状，坐在最左边的女子直接起身反驳道：“夫子，皇兄所言固然有理，但不过是流于表面之词罢了，未曾亲眼所见怎能料定各诸侯无所作为呢？”
“哼，若是有所作为又何至于百姓流离失所？”
“九妹，你一个女儿家又怎会知晓国家大事？”
“如今诸侯日益骄纵，若不惩治我皇家颜面何存？”
五皇子被反驳了，心里很不舒服，当即质问自己的妹妹。
九公主不卑不亢道：“各路诸侯皆是太祖爷爷册封的，曾立下汗马功劳，七大诸侯的封地皆在大周边境之地，日夜守护我大周，难道不该骄傲吗？”
“为君者，不修己身以好恶度人，又何以让人臣服？”
“莫要以为他人天生便低人一等……”
她的话很不好听，甚至有些大逆不道，说的五皇子脸色铁青。
明着是辩论，实则是讽刺自己仗着身份说些毫无根据的话。
更可恨的是，她居然暗讽自己没有能力不足以服众。
“九公主此言差矣！”
“开疆辟土的是太祖皇帝，诸侯终究是臣。”
“守卫疆土本就是臣子份内之事，又有何可骄傲的？”
与五皇子为伍的世子站了出来，强力反驳九公主。
随后又有几人站了出来，对九公主又是一阵批判。
面对众人的反驳，九公主依旧据理力争，这让秦风很是钦佩，她的观点不能说对，但也确实说到了点子上。
方子恒看着众人言辞激烈抚须一笑。
“傻逼……”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秦风忍不住骂了一声。
寻味斋里面的人全都呆愣当场，何人如此粗鄙？
十六皇子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道：“你牛逼。”
这些可都是皇亲国戚，随意辱骂那是要砍头的。
众人望向最后的窗户，只见那里有两个人影，后排那几个学武的世子当即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将两人抓住推进寻味斋。
“我当是谁，原来是十六弟啊！”
五皇子呵呵冷笑，十六弟姬睿就是个废物。
姬睿一撇头，道：“关我毛事，是秦风骂你们的。”
“……”
秦风当场无语。
人家还没问，你就把我给卖了。
不过他就是这个德行，秦风倒也没有生气。
“原来是秦王世子啊！久仰大名。”
哈哈一笑，五皇子摆出一副敬仰的表情。
众人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在故意讽刺秦风，轰然大笑。
九公主并没有说话，对传闻中的秦国世子很是好奇。
“只是不知秦国世子因何辱骂我？”
“若是你说不出个一二，我便要治你辱骂皇亲国戚之罪。”
“就你这病恹恹的样子，能挨得住三十大板吗？”
五皇子的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莫说三十大板，就是十大板便会要了他的命。
面对众人的嘲笑，秦风笑道：“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傻逼，包括我的好兄弟在内。”
“滚。”
姬睿拍掉秦风揽在肩上的手。
心里腹诽，你才是傻逼，老子聪明的很。
至于刚刚还在嘲笑秦风的人，此时全都笑容一僵。
饶是太学院长方子恒也是愣了，他居然敢骂老夫？
“好胆，辱骂我等也就算了？”
“院长乃是我大周堂堂祭酒，岂是你能辱骂的？”
“狂妄无耻之徒，不过秦国之蛮夷尔。”
面色一冷，五皇子决定要好好教训秦风。
秦国地处偏远山地，多是山地子民未曾教化。
因此，大周不少人都称秦国是蛮夷之地。
呵的一笑，秦风看着五皇子：“你算个屁，脱掉你这身衣服，放下皇子身份，你若是能在秦国活下来算你牛逼。”
“蛮夷？若非那千千万万的蛮夷抵御匈奴，你还能站在这吹牛逼？”
“千万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到了你嘴里就只剩蛮夷？呵……”
秦风的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五皇子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不知该如何反驳。
侮辱戍边将士这一个罪名，便足以让他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