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来历
“你说什么？”小荷很急切地问。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跟”
“前一句！”
“哦，我做完这个月就走了，我很高兴认识你，我坐在这里和你说说话就很放松，也很开心，我肯定会想你的，咱们下次见面要五百年后了，不知道”
“你走吧。”
我听她情绪很低落，“小荷，你怎么了？”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小荷，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我想到我刚才说了什么，“哦，你很舍不得我是不是，我也很舍不得你啊，等蟠桃大会完，我们都会离开，等下次蟠桃大会我就来看你啦。”
“我要找帝君，让帝君把你留下，你不要离开了。”
“小荷，我昨天才跟你说过，不要说这种话，而且我有自己的工作，也有自己的事，那才是我应该的。”
“难道你不应该留在这里吗？”
“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小荷略带哭腔声音，“因为，因为，因为我们都很喜欢你，不想你离开，你就留在这里，这里很好，帝君也会同意的。”
“我也很喜欢你，但我应该回去，做我应该做的事。”
小荷委屈的哭着，“可是你一去冥界就去那么久。”
小荷的一些话，总让我摸不着头脑，“我在冥界就呆了三百多年，不算久吧。”
听着小荷哭着像是指责我：“是一万多年。”边抽泣边说：“是一万多年，我们等了你一万多年。”
“小荷，你认错人了吧，你说它们容易认错人，你应该也一样认错人了。”
“你走，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她像是在闹别扭的小女孩。
“我就不走，我就在这里坐着。”我也学着她闹别扭。
突然，我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我的视线扫过园子，我的天，大麻烦了。我赶紧收了符箓，看到这个花园，我浇过水的树都开花了。我简直想咆哮，这些花长得也太没天理了，怎么就开了，就这一会儿工夫没看着，我深吸几口气，桂花香真是太好闻了。
“你们怎么都开了，帝君不是说让你们休息的吗？这是不听帝君的指令吧，你们赶紧谢了，我把你们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老大，我们看到你真高兴，就开花了。难道你不喜欢？”说着，它又开了一朵。
“不喜欢，你们别开了，求你们了，不然，我再拿凉水冲你们。”
“老大，你变了，你都不爱我们了，呜呜呜——”一个哭声进入脑海。
“老大，你都没给我们洗澡，我们都开了花，你还不喜欢，呜呜呜——”
“老大，你怎么能这样，人家见到你好开心的，你说的话真伤人家的心，心好痛啊，呜呜呜——”
“你把我的造型弄成什么样，我都没多说，哼，我就偏要开。”月季花白的红的黄的粉的全都绽放，一片姹紫嫣红。
“对，我偏要开。”
整个花园，我都不敢看，我要去找于大哥。刚走到一棵大树旁，他是花园里，最高，最大的树，这个花园里的树本来就生的高大，这棵树更是异常。
“你不想看我开花吗？”我的脑海在一片哭闹声中，传出一个清晰的低沉的男性声音。我看着眼前的这颗大树，一时想不起是什么花，看了埋在树下的花，才知道是辛夷花，辛夷花难道不应该是个热情似火，娇媚妖艳的大美人，怎么是个男的。我想像这一树开满枝头的辛夷花，粉的红的紫的，一会儿又多一项工作。“不想看。”
我刚走两步，“你等一下，你不认识我了？”
“我先去找于大哥，再来跟你说。”我拔腿就走。
“于大哥，你快去看看，花园里的花都开了。我只是浇了水，它们都开了。”
“我去看看。”
我感觉于大哥不慌不忙，我恨不得拉着他跑起来。“我真的只浇了水，它们就开了，不关我的事。”“于大哥，你有没有办法，再让它们都谢了，是不是也要找花仙子帮忙。”“于大哥，你帮我想想办法，还能怎么做。”“早知道我就不浇水了。你说要是帝君看到会有什么惩罚，他肯定有很生气。”“于大哥你有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我像那些树一样吵了于大哥一路，他看见花园里的花，很惊奇地看着我说：“多少年没有看到这番景象了，你把其他的水也浇了。”
“于大哥，你不会坑我吧，我们是要想办法让它们都谢了。我本来可以把花都剪了的，但我听得到它们说话，想着它们很痛，也舍不得，才来请你想办法的。”
“听我的没错，它们开得这么好，帝君肯定喜欢，只会高兴，不会生气。”
“我去问问小荷。”
“小荷，你还好吗？你跟我说说话。”没有听到声音，“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咯。你有办法让它们都谢了吗？”
“你为什么要让它们都谢了，它们看见你很开心才开的花。”她还在生气。
“帝君让它们休息，它们就应该休息啊。”
“开不开花是它们自愿的，帝君也不会勉强，就像我不想休息，帝君也同意了。”
“那好吧，随它们。”对每棵树来说，开不开花也是它们的自由。要是帝君生气，我来承担吧。唉，真是没劲。
我跟于大哥说：“我问问它们，要是想开，我就给它浇水。”
我提着水壶，走到高大的辛夷花前。“你想开花吗？”
他冷冷地说：“你不认识我了。”
我凑到他跟前小声跟它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老大。”我的脑袋好不容易安静了，我不想在说出什么让它们再闹起来的话。不过听声音就知道他是棵理性的花，我就想跟他说明白了。
“你才不是我老大。”
“对，你们都认错了。”
“我们是不会认错的，我们是根据灵体或魂体看人，怎么会认错。”
“小荷都认错了，小荷是你们里面最厉害的吧。”我说的更小声。
“反正我知道我没认错，你不知道我是谁了？”
这也太偏执了，又是这种指责的语气，让我觉得我又犯了错，“你直接说你想不想开花吧。”
“你要说出我是谁，我才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直接去了不远的桃花树，问了，没有回答。我又继续问了几株梅花，也没有回答。
我又回到辛夷花前，“它们怎么没有反应？”
“它们在休息，你要在它们面前等久一些，它们才会有反应。”
“但是你不用，我经过你这里，你就能叫住我。难道你是这个花园里最厉害的？”
“那是当然。”
很容易就能想象他的倨傲模样，“那我直接给你浇水了，开不开都随你。它们也一样。”
“等一下，你觉得我们把你认成谁了？”
“就是之前打理花园的一个人，我跟小荷说了，要是你们喜欢，如果我有机会会帮你们跟帝君说一下，帝君肯定会同意，不过是请一个打理花园的人，帝君之前不是请了花仙子吗。”
“你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说的记得是指什么？”
“你和我们的关系。”
“都说你们认错了，我不是你们老大。”
“关于小荷呢，你还记得多少？”
“我全都记得，她刚才还闹别扭嘞。”
“怎么可能，你跟小荷向来很好，应该很好的。你是不是乱说了什么？”
“也不是乱说，我就说这个月完我就走了。”
“你还要走，你又要让我们等多久？”
“嘘，你小声点，我是看你理性、冷静又不会哭，才跟你说的。”
“上次你不告而别，让我们等了一万多年，帝君也一样，这次你又想走多久？”
“都跟你说你认错人了，我来这里之前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要是喜欢我，五百年后的蟠桃会，我会再来看你们。”
“你还要这样！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你到底要不要水？”
“不要。”
行，我把辛夷花惹生气了，小荷也生气了，帝君要是看到这些怒放的花，还不知道多生气。没浇水的我也不想管了，它们都觉我负了它们一样，我干什么错事了我，要说错事，就是我浇了水。我去小荷旁坐着，等着审判。
“一一，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你十几天后又要离开，就有些生你的气。”
“没关系，我才来了四天，我们还可以相处十几天嘞。”
我在想小荷和那棵树说的话，如果它们没有认错人，我很有可能就是一万年前在这里打理花园的，所以帝君也安排我来打理花园，这大概就是我的来历。那么我为什么要去冥界呢？而且我到冥界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不是一万多年的事，这点非常确定，庄主、师尊和其他人都不认识我，不知道我的来历，除了酆都大帝。那么从一万多年前到在冥界有意识有记忆的之前的我又在哪里，又做过什么呢？不知道帝君知不知道，唉，但愿他今天不要太生气，我本来还打算今天出去一下，也不敢了，蟠桃会的热闹也要等下个五百年再看了。
帝君走进花园，站在距离水池不远处，转头看了两边花园，我行礼拜见后说道：“今天我给它们浇水，没想到它们就开了花，都是我的错，请帝君责罚，也望帝君息怒。”
“开得挺好。”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把玩，然后就走了，不像生气样子，应该没事了。
“小荷，帝君没有生气。”
“帝君本来就不会生气。”
“哦。”
我准备回住处，走过辛夷花旁，又听到，“你等一下。”
“让我停下，什么事”
“你真的过完这个月就要走吗？”
“是啊。”
“帝君也允许你走吗？”
“这是当然的啦，蟠桃大会完我就不能待在九重天了。”
“帝君要把你留下也很容易。”
“小荷说帝君是不勉强人的，而且帝君说了，这是我的自由。”
“真是该死的自由，你就是太自由了。”
如果他开满了花，一定是花枝乱颤的样子，“我没觉得。”
“你当然不觉得，因为你根本看不见，或者根本不放在心上，你视而不见。”
“我不接受你的无端指责。我”我排好队的一连串质问被一个声音打断，不知什么时候帝君出现在那里，“跟我来。”
我小心翼翼地走在帝君身后，刚才我是在和一棵树吵架。今天的小殿摆了东西，帝君示意我坐下，我便坐下了，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因为酆都大帝也这么做。
“听说你送了花给小荷？”
“回帝君，是的，我送了一朵荷花和一枝栀子花。”
“有没有想过送我些？”没想过。“我喜欢特别一点的。”
我特别的只有两种花，一种是五色花，一种叫血色。我把这两种花拿出来，呈给帝君。帝君都收下了。
“说说这种花。”
我给它取名叫血色，是按照彼岸花的原型做的，只是加了叶子，也变小了很多。我在冥界边境前线的时候，看到过太多勇敢无畏的人，被他们震撼被他们感动。“我用白色绒毛叶子围绕着着的血色小花球就是勇敢的心。我是贪生的人，却也贪心的想要拥有一颗勇敢的心。”
“你贪生吗，很好。”帝君似乎轻轻地说了一句。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那我就问了，“我想问一下帝君是否知道我的来历。”
“我算是知道最多的人。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可以反驳那棵树的话吗？”
“我觉得他说的都对。不过那是以前的你，不是现在的你。”
“你分的清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吗？”
“当然，我分得很清楚。”
“但我觉得，它们都不清楚。”
“它们都很清楚，那就是都是你，我也觉得你应该承担它们的所有感情。”
我静静地思考着帝君的话，可能不只是它们而是所有，感情也不只是爱恨情仇而是所有吧，都是现在的我应该承担的吗？都是我能承担的吗？我会选择承担吗？我想要勇敢，也应该勇敢面对曾经的自己吧，面对曾经的自己最好的证明就是承担一切吧。
“你不问我其他的吗？”
“我觉得如果帝君想说，小荷就不会说出那些话了，她是个不会撒谎的小姑娘。”“我也相信帝君有自己的考量。”“而且，我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就像帝君说的，我要做的事就是承担，尽管我不知道我以前做了什么事。我会尽可能承担的。”我慢慢地说出这些话，想一句，说一句。
“我想说，如果你知道了，也许会影响你的生活。”
“这就是帝君不告诉我的原因吗？我在这里多谢帝君。”我站起来，向他行了个礼。
“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处理它们。”
“倒不是处理，我想先获的它们的理解，与它们好好相处十几天，我不会再不告而别了。”
“嗯。”
我回到住处，我来天界是寻找自己的来历，但当我遇到小荷和辛夷花树的指责时，我是有些逃避的，我没做过，也不想承担。但我又看到了血色，我要勇敢，帝君把一切都说得那么明了，我只能面对和承担，是现在的我去面对和承担。
早上，我走到辛夷花前，站了一会儿。“早上好！”没有回应。“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你可以告诉我吗？我不希望有一天想起这棵美丽的辛夷花还不知道它的名字。”
“辛。”
“你好，辛，我叫一一，你没有认错人。你对我有什么意见，都统统说出来吧。以前天界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想听你讲讲。不如你说说看，为什么觉得我太自由了？”我拿出凳子，坐在他旁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帝君放任你，也不管管你，你经常没打招呼就到处跑，十天半月才回来。”
“我不是打理花园的吗？怎么能到处跑。”
“帝君没告诉你！”
“没有，不过你可以说，帝君也不反对了。”
“你是我们的朋友，经常和我们一起玩，后来你和帝君成为道侣，你才不是打理花园的。”
简直是惊天的爆料，我都忍不住想挖更多。“我原本也是棵树吗？”
“你不是，你是帝君从昆仑山阳泉带回来的水，被帝君放在小荷的叶子上，日久天长，生了灵，你竟然能吸收星辰之精，并且化形。帝君给你取的名字是珠儿。除了我和小荷叫你珠儿，它们都叫你老大。”
我很感兴趣，“它们为什么叫我老大？”
“你化形引动星辉降下让我们开了灵智，后来你逼它们叫的，因为你是花园里第一个化形的，而且叫你老大，还有你给洗澡的福利。”
我很好奇，“我是怎么洗澡的。”
“你御水就像御风，让水流过周身，却又是干的，很舒服，我们都很喜欢。”他好像沉醉在曾经洗澡的感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