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喝茶
“君师兄，你也在这里闻味道？”
“我等人。”
“哦。”“师兄，你买了什么东西？”
“没买东西。”
“那你来人间干什么”
“到处看看。”
“那你有没有钱？”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你要多少？”
“十串钱，你有没有？”
“你买什么东西？”
“买茶，买礼物。”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你不等人吗？”
“不等了。”
我带他去那家茶行，“师兄，你知不知道还有哪些换钱的地方，地府里一年只能换十串钱，日游神那里太高了。我跟你借十串钱，明年我就要想办法去别的地方换钱了。”
“地府是每个月可以换十贯钱。”
“不是每年？”
“你没听错。”
那我是怎么想错了的。“那你还有更多的钱吗？我都跟你借了。”
“我只换了二十贯钱。”
“也很好了。”我又可以买东西了。
我们来到店里，我买了送给庄主的茶和送给白灵姐姐的茶，还把其他四种茶买了，又买了一种我觉得这个店里最实惠的茶，君师兄给了钱。
“我还要去给师尊买酒。”
“走吧。”
“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不过价格要在一百二十文以内，我只有这么多钱了。”
“你要把钱都花完？”
“嗯，都花完，我明年再准备，剩的钱放一年也没用。”
我们来到一家卖酒的店里，买了最贵的一罐酒，师兄付了钱。
“你每年都会来人间吗？”
“差不多。”
“你看过哪些地方？”
“宋、辽、金、西夏都去过。”
“以后我也到处看看，不过要先买完东西。”
“你买这个。”我们走在刚才走过的街上，师兄突然指着卖木雕小玩意儿摊位上的一把桃木剑跟我说。
要这个干嘛，我心里想着，还没说出来，又觉得不必多问。我上前去，“老板这个怎么卖？”
“一百三十文。”
我觉得我的花真的卖便宜了，“一百二十文行不行。”
“一百三十文，少了不卖。”
“我只有一百二十文，我师兄很喜欢这把剑，能不能就一百二十文。”
“这位公子器宇轩昂，穿着打扮不像是没有钱的，你们是骗我吧。”
“怎么会，师兄本来是有钱的，只是被人拿走了，他现在身无分文。”
老板同情的看他一眼，“那就拿去吧。”我付了钱，继续在街上走。
“你要去找他们吗？”
“嗯，差不多了。”
和师兄一起来的是他的师门师兄弟，我也去跟他们打招呼，看到他们的神情，我觉得这才是我想象的畅游人间的心满意足的神情，而不是我这个样子。
店门陆陆续续的关闭，摊位也撤了，瓦子的喧闹也渐渐散了。月光高照，我们一起去看了大户人家的花园，学着别人下棋喝茶，还偷偷看了一些名家书画。然后在山野间享受飘来飘去的感觉，差不多天亮了才回去。
师兄把剩下的几百文钱给我，“明年今天还我钱。”
“我打算明天还你。”
“明年还。”
“那行吧。”
回到庄子，我把买的礼物都送给他们，“这次我送的终于不是花了。”
庄主笑着说：“还是茶。”
我才想起，我还送过桃花茶。“看来你们只能收到我这两样东西了。”白灵姐姐会送各种各样的符箓，庄主调的汤也是各种各样。
我把买的末茶送给钱爷爷，把花重金买的书都放到钱爷爷面前，他选了那个老板说的大宋话本《错斩崔宁》、《宋四公大闹禁魂张》、《闹樊楼多情周胜仙》、《碾玉观音》、还有《乐府诗集》和《玉台新咏》，我指着那个人说的四书五经，“老板说这是最重要的”，又指着五年科举题目，“老板说这是卖的最好的”，又指着一本，“这是最受欢迎的词”。
“其他的你看吧，这几本你要看，就到我这里来拿。”
“没关系，这些书，我也不知道要看多久。”我接着说：“钱爷爷，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地府每人每月只能兑换十串钱，我想请你帮我兑换十串钱，明天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一起去兑换。”
“没问题，我跟管家说一声就行。”
第二天，到了茶馆，我把茶叶放好，看了预约的客人名单，发现，转轮王每月都独自来。他算是小店里的贵客了，我发现他这六种茶都点过，不管是自己泡还是我们泡的，最后都固定为我们这里泡的最贵的茶。我想见一下他，顺便请他喝一下昨天带回来的茶。等他坐进包厢点了茶，我把事情交给小赵，我亲自把东西送上去，介绍了自己又恭维感谢一番。
“我来这里很多次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来这里。”
“我很想听一下转轮王对小店里六种茶的评价。”
“我觉得你们店里泡的茶不错，自己买回去泡的不如这里的好喝。茶叶其实一般。”
他说的很中肯，“我本来是想卖给一般人的。今天还想请你品评一下我昨晚买的茶。”
我茶泡好茶，给他倒上，他品尝过，“这种茶比你其他六种茶都好，如果你这里卖这种茶，我肯定要点。”
“那你觉得价格如何？”
“一万块一壶我也愿意。”
“那就九千九百九十九一壶，这一壶就特地送你了。”
我把这种茶加入茶馆的茶单中，把最便宜的茶去掉，现在茶馆最便宜的是一千九百九十九一壶的，当然，客人自己泡的价格会再低一些，茶叶卖的七种茶叶。
我拿了足够的钱，和钱爷爷一起去兑换的地方，变成了九十五换一文。我把二十贯钱装好，放到屋子里，等明年中元节还给君师兄。
帝君宴会，我送了一枝大的开满枝头的蔷薇，他又单独见我，我低着头小心应对。
“你不用怕我，不过找你来说说话。”
“是。”你找其他人也行啊。
“你有没有问题要问我的？”
“回帝君，没有。”
“修炼方面的呢？”
“回帝君，没有，”有我也不会问你。
“你要不要去摘一些桃花？”
“回帝君，不用了。”
“你为什么要送蔷薇花？”
“我以前做的，觉得还不错”，这个不能说；“我觉得这花好看”，和送人没关系；我能说什么呢，“回帝君，我觉得你会喜欢。”我又解释道：“毕竟这种花很讨人喜欢。”
“嗯，确实喜欢。”
我悄悄松一口气，终于应付过去了。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还不放我走，我精神紧绷。
“你的修炼怎样了。”
“回帝君，都还好。”
“仔细说。”
我感觉到他生气，立刻跪下，“回帝君”
“起来说话。”
我感觉他更生气了，也还是起来。我一点都不想回话，还要说。“回帝君，我学习道家的内丹术，每天炼气化神聚于天宫，刚开始学习剑法。”
“嗯，慢慢来。”他挥手让我退下。我抬起头来，看他有种无奈又难过的感觉。
“师尊，我还是没有学会以气驭剑。”
“你是怎么想的？”
“就是用体内的元气与天地之气沟通，让剑挥舞起来。”
“你啊，方向完全错了。气只不过是你和剑沟通的桥梁，重要的是你和剑的关系。”
“让我想想。”“那我和剑是什么关系？”
“是你在驭剑不是气在驭剑。”
“师尊，我是不是很愚钝。”
“说什么傻话，你就是想太多。”
我依旧去河边练剑，我要驾驭的不是气，而是剑。我要想办法让剑听我的指挥而不是让气去指挥剑。我慢慢消化这些，加上书上的指导，我照着做，发现能控制剑做一些简单移动的动作，但也是歪歪扭扭，很不顺畅，这才知道要照着练完一套剑法有多难。但能在过年前有明显的进步我也很高兴。
年后，茶馆的客人增多，收入近乎翻倍，而且这几个月没有采购用款，资金也充裕起来。
我要在杜康那家店里给白灵姐姐的账上充半年的酒钱，然后我每个月都会去兑换十串钱放起来。想起白灵姐姐第一次请我喝东西，虽然很有营养，对身体好，但实在难喝，我再也没有自己去过一家喝东西的地方。上次中元节，我闻到很多闻着就觉得好吃的气味，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做出适合冥界喝，味道又好的东西，但闻闻气味也可以。虽然每年能去人间的名额有数十万，但大多能年年去，没有去过人间的鬼更多，可以闻一下人间食物的气味应该会有不少人尝试。所以，今年中元节，我就去收集那条街道上的气味。收集方面的问题，希望到时候我可以控制气流，至于储存方面的问题，请白灵姐姐帮我画一些能储存气的符箓就可以了，那我今年的中元节也会很忙，我还要买东西
“在想什么？”一个声音打断我，我站起来，刚才在看账本看走神了。
“君师兄！欢迎欢迎！你预约的是哪间包厢，我带你去。”
“没预约。”
我问跟着师兄进来的小赵，“小赵，包厢预约满了没。”
“满了。”
“院子呢？”
“刚满坐。”
“师兄来找我是什么事？”我边整理柜台，边问。
“喝茶。”
我把他带到一间小屋，“那只能委屈师兄坐这里了，我去泡茶。”
这是我在茶馆单独的地方，里面都是矮桌矮凳，我有时候会直接坐在地毯上。因为在茶馆的时间增多，看书，做花，也都搬到这里。
我泡好茶进来，看见师兄坐在矮桌旁，双腿有点不方便放。
“你向着那边坐，把腿伸直舒服一点。”我把东西摆好，给他倒了茶，“怎么突然来喝茶，以前说给你免费的时候你都没来。”
“我以为是你要请我喝茶。”
“你没来怎么免费，不过之前你没来，免费改成今年吧，不过你要记得预约。”
他看着我，“我以为是你请我喝茶。”
哎呦喂，我终于抓到重点，我一直想的是“免费”，他要的是‘请’，“你想喝哪家的茶，或者喜欢喝什么茶？”
“都行。”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随时都有。”
“那就约个时间，明天我去看师尊，我大多时候申时离开，你在广场上等我，然后请你喝茶。”我突然想到一件可行之事，“之后连着五天我都请你喝茶，时间就还是申时，嗯~地点我明天跟你说，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
送走师兄后，我找到小赵，让她把之前让她收集的其他茶馆的资料都给我。除了刚开始定价格的时候了解过其他茶馆，我都没有去别的茶馆认真体验过，这次就选出六家茶馆，一一体验一下。我选了两家价格比我们低的，和其他四家与我们差不多或更高的，顺序就从低到高，点最低、最高和点的人最多的三种茶。我把名字整理出来，有需要预约的店都按时间做了预约，并且把每家店都走过一遍，因为我担心如果我到时候找不到就成笑话了。
只有亲自去预约过，才知道预约也是件麻烦事，虽然会有人可能打发人来说一声就好，但麻烦还是一样存在。我想起符箓，如果可以不用亲自到店里，就把事情办好，岂不是方便很多。明天可以问问师尊。
“师尊，有没有可以相互听到对方说话的符箓？”
“当然有，符箓什么功能没有。”
“有什么使用条件没有？”
“这种符箓一般都是修炼之人使用，用的时候要用气激活。”
“能不能改成一般人也能用的，而且可以一直用，就直接传到茶馆。”我又接着说：“或者，不用通话，传来文字也行，比如某某某，某天，多少人，是否要包厢，如果有，客人就能收到我们已安排好的通知或没有包厢，或是其他情况。”
“其实这些都很简单，本来就有这类符箓，比较难的是让一般人也能用。”
“那还请师尊多研究研究。”
“哼，你都是为了那小茶馆，我有什么好处？”
“师尊，你喝的酒都是小茶馆赚的钱买的。”
“哼，没有那小茶馆我还喝不了酒？”
“如果小茶馆更赚钱，就能给师尊买更好的酒了。”
“行，为了我的好酒，我就研究研究，别忘了好酒啊。”
“我怎么会忘。”“师尊，去年我给你带的人间的酒，你觉得怎样？”
“不怎么样，还不如我们冥界的酒。”
“哦，那今年不给你带酒，你想要什么？”
“听说人间的字画是一流的，确实比冥界好很多，你给我带些字画回来看看。”
“字画肯定很贵，你还要一些。”
“放心，我把你要的符箓研究好了，让你那小酒馆更赚钱。”
“是茶馆。”
“不影响。”
我来到广场上看见君师兄，他身边围着几个女孩子，应该是师妹，他们正在交谈，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觉得他风度翩翩，我想等他们说完再走过去。君师兄见了我，就走过来，师妹们也跟过来，我们相互见礼介绍，然后我和君师兄一起离开。我发现广场上不是一个约人的好地方，虽然方便找人。“我经常不在宗门，很多师弟师妹都没见过。”
“我也很少见。”
“你不是一直在宗门？”
“我在宗门都是在修炼。”
“哦，那你现在是修炼到什么程度，以前你就很厉害了。”
“修成三花聚顶应该就这两年的事。”
“哇，那你真不愧是师尊都称赞的天才，果然不负众望。到时候你就是最年轻的散人了。”
“你呢？”
“我啊，师尊都说慢慢来，我就慢慢来喽。除了修炼，我还有很多事。”
“你要是一心修炼，速度也不会慢。”
“我资质着实不佳。”又是一个被我的三魂欺骗的人。
我们边走边聊，来到我要请的茶馆，点了三种我要点的茶。最先上来一壶最便宜的茶，我给他倒好茶，“师兄请喝。”
我看他仿佛是艰难的咽下去。我闻了一下就不想喝了，这茶已经有一股陈腐味。“这么难喝，吐出来也没什么。”
然后是最多人点的茶，给他倒上，“你试一下这个呢？”
师兄也是勉强吞下。我闻了下，并不怎么好闻，尝了尝，我还是放弃了这壶茶。
“希望最后一壶好些。”这壶茶的价格与店里第五种茶的价格相当。
“之后五天，你都是这么点？”
“是啊，不过要是遇到你喜欢的店，或是你喜欢的茶，你来点也可以。后面五天我们依次要去的店是素茗居、茶茗苑、翠屏坊、浮云阁、逸仙楼。”说出这些名字，我都觉得我的茶馆名字太土了。
茶上来，还是我来倒茶，“应该会好一点。”
尝过后，我看茶叶，单看茶叶应该比我们的茶叶好，但这家店应该不注重泡茶方法，喝起来不如我们的好。我想师兄可能不会喝，就像他从来没有去过我的茶馆一样。“我们走吧。”
“多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