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间
我回到庄子，去见了庄主，再去看了钱爷爷，在院子里打坐等白灵姐姐回来。
“一一，你出关啦。”
“是啊，白灵姐姐，很久没见到你了。我等你回来看看你。”
“你泡茶，我去拿棋盘。”
我们又在桌子上玩起五子棋，聊起来。
“白灵姐姐，你觉得我再练什么法术比较好？”
“剑术，有很多剑法。我们学习内丹术是由外而内，剑术是由内而外，相辅相成，可以让我们更好的理解和运用气。宗门的剑法也很不错。”
“白灵姐姐，怎么才能拿到中元节出鬼门的名额？”
“你想要去人间？”
“是啊，我都错过三年了，我想去人间看看。”
“这些名额都是早已分配好的，庄主对人间不感兴趣，也就没有要名额。你去宗门看看还有没有名额。我也帮你注意一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太谢谢你了。如果今年能去人间，我要准备什么？”
“最重要的准备就是乾坤袋和去人间用的钱。”“有专门的兑换的地方，不过那里有限制。也可以找能去人间的阴帅兑换，他们肯定有人间的钱。”
第二天，熬完汤，我拿了钱，买了酒，先去看师尊。
“师尊，你觉得我练什么剑法好。”
“我这里有一套天铭剑法，你拿去练练。”
“这套剑法厉不厉害？”
“我怎么知道！”
“你让我练的，你不知道？”
“一个老家伙留给我的，我又不感兴趣，怎么知道，按照他的水准，应该不差。”
“那我就练练。”“师尊，我们宗门去人间的名额哪里看？”
“你要去人间啊，要不要帮你问问？”
“这种事哪里能劳驾师尊。”
“那你去下面问问，具体我也不清楚。”
“师尊，你给我的那罐酒有什么特别的？”
“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对我感知月华之精有帮助。”
“那罐酒啊是我年轻时候在一次大赛中赢的，就是因为奖品是酒我才去了。”师尊喝了口酒，继续说：“这么多年我都没喝，当我看到你的时候，莫名觉得那罐酒适合你，就给你了。”
我笑着说：“师尊，你的回答真是玄之又玄。”酒是没希望了。
师尊看我一眼，又正色道：“有些事就在冥冥之中。”
我随口道：“如果都在冥冥之中，干嘛不去占卜而要长生呢？”
“你不知道越厉害的人越重视占卜和推演，能料事如神，预知百年后事。”
“这么说占卜是最厉害的法术？”
“我们的符箓哪里不厉害了？”
“我们师门当然是最厉害的。”我赶紧附和。“这么说，长生反而是下层？”
“不，是最根本。它让我们去了解生命，塑造生命，也像你说的改造身体。”
“那有没有人只图改造身体的乐趣，而不是追求长生？”
“时间那么长，什么样的人没有。”师尊接着说：“其实长生也并不是神仙修炼的最开始的追求，或者说最根本的追求。”
“不是长生，那是什么？”
“神仙是欲望的净化和升华，这才是他们生的意义。但，慢慢地，追求长生已经成为我们修炼的目的，我也是一样。”师尊很有感触地说。
“我不是很明白，我知道我修炼的目的是要修炼出身体，更安心的活着。”
“当你修炼出身体的时候，你就有下一个目的了。”
“是啊，但还很遥远。”我尤有不甘，“师尊，关于那罐酒，你只知道它是奖品，别的都不知道是不是？”
“酒都给你喝了，你怎么说话的。”师尊接着说道：“关于送花的事，你确定没有。”
我是真不想花时间跑那么远的地方，“今年宴会的时候一起送啊。”看到师尊严肃的脸，“真的很严重中吗？”
“很严重，是你失信于人，而且没有愧疚。”
我立刻跪到师尊面前，“师尊教训的是，确实是弟子犯了错，实在羞愧难当。弟子今天做出花来，明天就启程送去，并附上歉意。”
辞别师尊，我就赶紧去了人间草木，在那里做花。很多今天打算做的事都没做。但师尊说的对，我之前都没有意识到错。我之前一直觉得，送花不过是酆都大帝随口一说，谁会在意呢，现在想来，帝君是言出令随的大人物，他的话就是命令，就需要严格执行，我确实没有摆正态度，所以才会忘记，所以才会觉得今年宴会送也没关系。我应该是在执行命令，而不是在送东西。
我认真地做出一束红梅，并把的歉意和反思经过结果写在纸上，请求帝君谅解。早上，我租了一辆灵兽车就启程去桃止山。路上没有歇息用了三天时间，经过层层通报，我见到酆都大帝。以前我都是轻松的面对他，但现在，我很怕他大发雷霆，或者怎样。我很严肃的献上花，把我的歉意简单说了，并呈上我的书信，他也一并拿过看了。我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看他，好像看他也算不恭敬。
“你现在很怕我？”“是。”
“为什么？”“因为发现自己以前的态度不对。”
“你现在是什么态度？”“恭敬。”
“以前是什么态度？”“不敢说。”
“以前我都没计较，说一下有何妨。”
“我以前确实比较随意，但我的内心依然是尊敬您的，现在已经意识到，我的态度不端正，我现在对您很崇敬，恭敬。希望您能原谅。”
他很久没有说话，我很着急，更害怕说错，就僵硬的躬着身子站着等着。
“我刚刚比较了一下，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以前的态度，你还是以前的态度就好。”
我只能说实话，“我的认识已经发生改变，态度也变不回去了。”
“那就顺其自然吧，你放轻松些，我又不会惩罚你。”
我觉得自己还是恭恭敬敬比较好，“是。”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想去看看桃花吗？”
这个问题，我很犹豫，他想我去我就去，不想我去我就不去，我哪有想与不想。他可能看出我的犹豫，“顺从你的心意就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帝君，不想。”
“你有什么问题问我吗？”“回帝君，没有。”
“你走吧。”“是。”我叩首退下。
我赶回来，去见了师尊，向他说了经过便去宗门交罚款，领任务。还问到了宗门管理中元节去人间名额的地方。
“今年的名额已经满了，你可以现在申请明年的名额。”
“是什么时候确定名额？”
“十二月。”
“那我申请明年的。”
然后我打听到兑换钱的地方。
“最多能兑换多少钱？”
“十贯钱。”我不知道什么是十贯钱。
“怎么兑换？”
“一比一百。”
人间的钱真贵。“我换十贯钱。”
宗门没有名额，我去找杜大哥帮我问问日游神那边有没有名额，还留下一些钱，请他帮我兑换成人间的钱。
我回去见过庄主，去钱爷爷那里。“钱爷爷，这是什么钱？”
“铜钱，一个就是一文。”
“人间的钱也太贵了，我那么多钱才换来这十串，还那么重。”
“这十串也可以买不少东西了。”
“钱爷爷，你有没有想要的人间的东西，我帮你买回来。”
“那请你帮我带几本人间的书来。”
“好，你要什么名字的？”
“随便都行。”
钱爷爷就是厉害，我都没想到要买书，我看冥界的书可以了解冥界，我看人间的书，就可以了解人间了，我也要买书。
过了几天，杜大哥来告诉我日游神那里没有名额了，费了一番力气才帮我兑换到四串钱，我发现日游神收的比专门兑换的地方高很多。看来这次去人间的计划要泡汤了。晚上，我正当失望之余，白灵姐姐告诉我，她帮我在秦广王那里弄到了一个名额，白灵姐姐把木牌递给我。“上面已经记了你的信息，拿着它就可以通过鬼门。”
“太谢谢你了，你帮又了我，我满意的花都在这里，你随便挑。”我把乾坤袋打开，拿出所有的花。她轻快地说：“那我就挑了。”白灵姐姐挑了一枝粉色月季。
“我要不要送些东西给秦广王？”
“不用。”
“好吧，我还是很谢谢他。”
看到白灵姐姐也喜欢我做的花，人间的人会不会喜欢我做的花呢，我把它们拿去人间卖怎么样。我都为我有这样的想法高兴，我把以前做的花都收集起来，只留下一些我非常喜欢的。
想到我五月出任务去嶓冢山一个月，之前还有闭关一年多，我参加熬汤的工作断断续续，我想向庄主询问一下她的意见。
“你怎么想的？”
“我是愿意做的，但我这样断断续续，也不好，你和白灵姐姐也受影响，所以想问问你的看法。”
“能做就继续做，这些都没关系，你要是忙不过来不想做也没关系，跟我说一声就行。”
“好的，谢庄主。”
我发现时间过得太快，我还没想好茶馆怎么改善就到了五月。我这次准备很充分，任务也很顺利完成，赚了不少积分。回来后，我先去茶馆，见了甘红夫妻。
“你们在河边晒月亮有什么感觉？”
罗紫说：“感觉到有些冷，但不是刺骨而是清凉的感觉。这个凉意好像钻入身体消失了。”
我很惊喜，“对，就是这种感觉。”看来河边真的不一样，“我今天和你们一起去。”
这是我第三次来到河边，它从没变过。我教他们如何呼吸吐纳，抱元守一。我们轮流打坐，有他们在，我放心许多。我很熟练地吸收月华之精和天地之气，然后将它们聚集到天宫。我发现在这里我的状态比较好，当他们打坐的时候，我开始练剑，剑法招式我都看过了，但如何指挥气来挥剑，我照着书上说的做也没有效果，就想先把招式练熟。
茶馆，我把院子充分利用起来，变成十张桌子，我和小赵分工，我负责泡茶，她负责其他的。我的生活也规律起来。每天起床打坐熬汤，打坐泡茶，偶尔看师尊，去河边修炼。
到了中元节这一天，我异常兴奋。我按照要求，卯时到一处地府的广场上，看到熙熙攘攘的鬼、人、仙、灵，他们都是今天要去人间。原来这里还要收费，因为要用传送阵把我们送到鬼门，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去了。
我和大家挤在一起，来到鬼门，鬼门的位置让我惊讶，它就在那棵桃花的树根下，怪不得桃树这里能晒到太阳，这是离人间最近的地方吧。出口是树根形成的洞口，有两个人看守，他们应该就是书上说的，神荼，郁垒。
出了鬼门，还要继续往前走，我们仿佛跨越了一道屏障，周围的环境慢慢变了，那些草和树都多起来，我跑过去摸它们，扯它们。人间是黄昏时候，看来冥界和人间的白天夜晚是相反的。在人间感觉自己很自由，我可以飘来飘去，只要不现身就没有人看见我。
我很快找到钱爷爷说的东京汴梁，看到一条沿河路边摆着很多小摊，和冥界过年时候一样热闹。我把那些东西一一看过，看人们怎么买东西。一家书店进入我的眼睛。
“老板，最重要的书是什么？”
“当然是四书五经。”
“最好看的书是什么？”
“当然是各种话本，我这里还有唐朝的传记小说，像《莺莺传》《长恨歌》《聂隐娘》《南柯太守传》都有。”
“要了解过去的书呢？”
《史记》、《汉书》、《三国志》我们这里都有。
“其他卖得好的书有哪些？”
“卖的最好的当然是这五年的科考题目，还有一些诗词文集，我们这里有最受欢迎的是柳三变的词，还有《易安居士文集》，这可是我们大宋出名的女才子写的。其他的《道德经》、《荀子》卖得也不错。”
“那就把你刚才说的书拿出来，分开包好，把你们大宋的话本诗词都要一些，要最好的。”
“好嘞，马上就给你办好。”
我看着这一摞书，要怎么才能收进乾坤袋里呢？
“老板，这些书多少钱？”
“我给你抹掉了零头，只收你十二贯。”
“你没算错吧。”
“错不了，我的算盘打的又快又好。”
“你帮我把书搬到人少的角落，不免得挡到别人。”
我付过钱，还剩两串钱，我在角落里装好书，隐身出去。我看见一处茶楼围满了人，很热闹，我问旁边的人，原来是在斗茶。但他们用的茶和我在冥界看到的散茶、饼茶并不一样，是碧绿能起泡的粉末，颜色很好看，但是喝的时候要一起喝下，这在冥界不适用。听旁边的人讲，这是末茶，很贵的。还有膏茶，一类加了香料的茶，多半在冥界也不适用，所以没有买回去的。虽然没有用，但我想给钱爷爷买一点回去，闻气味也好。只是想到我只有两串钱了，我来人间最重要的事是要买茶，但也要有钱才行。我想到去卖花，找一处勾栏瓦舍，边看表演，边卖花。
我来到最大的一家瓦子，看别人把卖的东西挂在身前，到处走，边走边叫卖。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花小心地抱在身前，边走边叫卖：“看一看，瞧一瞧，四季的花都在这里，不凋不谢，错过今天就没有了。”
或许五颜六色的花很吸人眼球，很快有人围过来。“你的花是真的假的。”“和真的一模一样。”“颜色也很好看。”“多少钱一枝？”
我笑盈盈听他们说话，我还没想过多少钱，我想到我第一次进草木人间的情景，“这种二十文一枝，这种五十文一枝。”有很多人来买，他们给我钱的时候都是十个一叠，叠好的，很方便我看。我怀疑我的价格是不是太便宜了，但又不好意思涨价。为了凑更多钱，我把挑选后，又有些舍不得的花也拿出来卖了，不过我卖成两百文一枝。也不知道卖了多少钱，我感受了一下重量，可能有五串钱。
我找到一家叫裕茗茶行的铺子，这是我向杜大哥打听过日游神买茶叶的地方。我看了店里的所有茶叶，了解它们的价格，买了一点点末茶，又在店里买了我们销量最多的两种茶，够今年的用量了，数钱也数了好久，付完钱我只剩下一百二十文。
我应该想办法兑换更多钱，我还想给庄主、白灵姐姐、师尊他们带人间的东西。我游走在热闹的夜市街上，各种吃的东西香味袭人，我到处闻味道。然后，我居然在一家烧烤摊前看到了君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