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妹妹的心思
“看姐姐忙，就没敢打扰你。”
来了很久，听到寒王心动瞬间，看到你和寒王打情骂俏，看到你少女怀春模样……
“嗨，哪有什么忙的。”话闭，谢敏如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挠了挠头，尴尬问爹娘还好吗？家里人怎样了，看着妹妹不紧不慢一一回应，再看自己风风火火性子，短短数月差的岂止是王字和玉字那点。
家里人问了一圈，一向嘴快的她突然找不到任何话题，空气里尴尬分子肆意飘洒。
“姐，三姐回去说你下午会回家看祖母，母亲让我来接你。”
“我这么大人了，哪里用接，回家直接……”话到一半，心大的姑娘突然记起，那家不再是自己想回就回的。
只是需要接才能回的家，在这个君为臣纲，父为女纲，夫为妻纲的时代，回去还能顺心吗？
这一刻，谢敏如心乱了，又似乎给她开了一道口。
“不是，母亲怕你冲撞……”谢敏清说着声如细蚊。
但谢敏如听明白了，她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转身收拾自己常用的工具。
两姐妹一路无话，下车后谢敏如才发现，已经到谢府的厨房前。
“四妹，怎么停这里了，我们快去看看祖母和母亲。”
姑娘绞了绞手帕，“祖母和大伯母说……让你做完面……就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
包子和馒头瞧着自家小姐一脸震惊，心疼坏了，一左一右围住她，希望能给她以微薄力量。
谢敏清磕磕绊绊说完，也不等姐姐反应，慌慌张张跑远。
“哟，这不是那‘我姐说’吗？怎么？你姐被接回来，又可以理直气壮‘我姐说’了。”
她刚刚跑出院门，就被梳着惊鹄髻和垂挂髻的女子挡住，慌张摸了下眼睛，赶紧行礼唤到：“大姐姐，三姐姐。”
“三妹，怎么说话的。”惊鹄髻少女嗔怪刚刚说话的少女，顺手轻柔地将垂挂到少女嘴边的碎发拢了拢，然后小意对对面姑娘说：“听说你去接二妹了，她应该去看婶娘了吧，二妹妹一向都是如此孝顺，只是祖母盼着她这么久了，她……”说着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姐姐，你和她这个应声虫说什么，她都被那嘴快的姐姐带坏了。”
“三妹妹！”少女轻斥，“四妹妹，听说你去接二妹妹的时候，正好遇上寒王了。他是去看二妹妹的吗？看来传言是真的了，你们是亲姐妹，二妹妹性格……都是谢家女儿。按说，这样好婚事，不应该退。我听清王说，这样家族联姻，是可以换个……对象……”
女子说话亲和礼貌，羞羞答答，但在场人都听懂了，除了谢敏清身后紫藤，其他丫鬟都捂着嘴轻笑，谢敏清俏脸红彤彤，捏紧手帕跺跺脚跑了。
“姐，你好心，你看人家，根本不领情。”
“别这么说四妹妹，她这是没有人为她筹划……”
谢敏清跑远了还听到风中传来温柔声音，是啊，母亲被二姐姐的事弄得烦躁不已，又没得办法，只有每天以泪抹面，哪有时间管自己婚事。
一有点事，她就会说自己，什么都是阿如如果在会如何，以往都以为母亲是希望自己能够像姐姐一样独当一面，现在想想何尝不是她偏心偏的没边了。
她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真真应了那句“相逢一笑礼若宾，两心有隙未至亲。”
“清儿，你姐呢？不是让你去接她嘛。”
正暗暗想心事的姑娘猛一抬头，平时听这焦急声音，直觉得世上只有娘亲好，儿女出点事，当娘的都如此焦急，这会儿却觉得这娘只有大女儿，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心上。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母亲，祖母和大伯母让我直接带她去厨房，让先做好祖母的吃食再过来。”
“哦，那我放心了。这都好几个月了，上次偷偷去看她都没去成。唉，都是当娘的没用，没办法出去看她。”
哪里是你没办法出去，如果不是你心心恋恋着她，恨不得把家搬过去，祖母会阻挡你出门。
闵氏絮絮叨叨诉说心里担忧，谢敏清暗自嘀咕，一个眉眼忧愁，一个低眉顺眼，气氛难得和谐。
“要不是你爹走访去了，我们孤儿寡妇至于被欺负成这样吗？可怜的阿如沦落成厨子哩。”
妇人说着说着呜呜哭起来，少女狠狠皱起眉头，没有出声安慰。
“娘，你为什……”另一院子里，惊鹄髻少女手抚钗钏，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侧头假寐的妇人。
半晌后，妇人开口让有事直说。
“二妹的婚事黄了，为什么非得四妹接盘，三妹不行吗？她到底是亲妹妹，如果成了不是对我更好吗？”
妇人嚯地睁开眼睛，凌冽目光让少女心都在打颤。
“你年纪大了，是该和清王谈一下婚事了。”
“娘……”
后院牛鬼蛇神丝毫没有影响到正在做面的姑娘。
“小姐，这都做的第五次了，没有哪一种满足老夫人的，这纯粹是刁难。”
馒头气鼓鼓地，为自家小姐抱不平，好不容易回府来，都没有办法去看下夫人。
“包子，去和我娘说下，太晚了，早点休息。我……下次……下次再去看她。”
“下次，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每次回来都被挡在门外，这里究竟还是不是我们的家。”
包子拉了拉馒头的衣袖，朝正在做面的小姐努了努嘴，脆声应了，转身往外跑。
“嘭——”
厨房门被踢开，“二小姐，今个儿老太君想吃您做的东西，你连着做了二十四次，没有一次合老太君口味的。都说您是最孝顺的，您这孝顺，怕是不对……”
这话怎能让眼前老货说出口？
包子急急忙忙见礼，想打断。
谢敏如心里无限委屈，正好钻到自己嘴巴头，怎能放弃。
“嬷嬷，你红口白牙如此说，是想折辱我么？
何为孝？
善事父母者，从老省，从子，子乘老也。是的，孝子不匮，永锡尔类。不论是小孝，养之身；中孝，养之心；大孝，养之志。
今天我都做到了，给祖母做面，让她老人家身体健康，一下午连着做了二十四碗面。
顺她老人家心，我一心一意做吃食，一没推诿，二没抱怨，如何没用心？
甚至连至孝标准都达到，如何像嬷嬷说的这般。”
“哎哎哎，大家都知道，二小姐的嘴能把死人说活，老奴也不和您说了。”
她紧张喘了口气，瞥见女子要张口，赶紧说：“老奴传老太君话，今天没啥胃口，害孙女白做一下午面，辛苦了。先回去，等明个儿收拾好家里，就接小姐回来。”
说完，向后面试了试眼色。婆子们会意，连推带请，将主仆三人弄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