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三章
晚风吹拂，在帝国境内的一个小村庄内。这里是帝国之前尚未开发完成的地方。当然，现在也是。
富人们都住在距离城市最近的郊区里，他们不会去前往这些所谓的诗人口中的田园世界。很简单，因为舒适程度是不够的。
但这样的小村庄也在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其他的国家的难民（特别是欧瑞斯联邦那里的）涌来帝国，他们大大地帮助了帝国完成土地开发。
这个小村庄混杂着木质建筑和石质建筑，它们交相映错，天色渐暗，橘红温暖的霞光洒在这些建筑上，显得是如此地美丽，但在村庄的石头小道上，有着一位披着黑色斗篷，里面穿着探险家那样装束的皮衣，他的靴子鞋口处外翻着一些绒毛，山里的天气很冷。或者说，温差很大，所以这样的服饰是很有必要的。
他行色匆匆，没有停下哪怕一刻。直到他到达村里的教堂，帝皇的象征在教堂的门口上面挂着。没错，帝国的金色双头鹰。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停了下来，他站在教堂那紧闭的大门前，放下了自己的兜帽。此刻，他那略显稚嫩的面容展现了出来，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充满着光亮黑色眼珠，他吸了吸鼻子，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吱吖——少年推开门，走了进去，教堂里面没有电灯，但是点着蜡烛，现在里面没有一个人，这个教堂很小，里面只有几张长椅。长椅的两层台阶上面有着一个简陋的布道台。没有人，很安静，但仔细听可以听到蜡烛燃烧的声音，还有那细微的风声。
少年找了一张长椅坐下，看着布道台后面的墙壁上面挂着的更大一号的黄铜制作的帝国双头鹰。不过金色很纯正，应该是加了金属锌。
少年从自己衣服的夹层里面拿出一条淡白色像是能量棒的东西，就开始吃了起来，他还从腰间解下一个蓝紫色的反着光的银质水瓶，水瓶上面刻着复杂的银白花纹，拧开，喝了一口。就在他一口食物，一口水，慢慢地解决掉晚餐之后，脱下了自己的黑色斗篷，内面朝上，平摊在地上。
在斑驳的蜡烛的微弱照明下，斗篷显得更黑了，少年望着斗篷，抽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左手手掌上面划一刀，然后用被划伤的手掌不断涂抹着斗篷，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一道道蓝色的条纹在斗篷上出现，然后不断互相连接，最后组成了一幅地图，但这份地图肯定不是一般的地图，因为他和帝国发布的哪一种官方地图都不一样。
“还是没有啊。”少年叹息一声，清脆声音在充满了整个小教堂。
“没有什么呀？”不知道在哪里响起女孩子的声音，那声音，宛如空谷幽兰，让人沉醉，但在少年此刻可是汗毛竖起，拿起小刀不断警戒着四周，连帝皇可能显圣的地方都会有邪祟降临了吗？少年神经紧绷，不仅是因为突然响起的声音，还因为它不是现代语，而是高哥特语！
“你是谁？你在哪？”少年没有放下手中的小刀，并且用高哥特语询问那个声音的主人。“真拿你没有办法，我在你身后。”悦耳的少女音再次响起，就在少年的耳朵后面！！少年立刻转头把小刀向后划去。
“哎——！”他看到的是一位漂浮着的穿着简单的白色亚麻长袍的女孩，但她全身都散发着一圈淡蓝色的光芒，她本身也有些许的透明。“你小心点！我怕你那把小刀。”女孩那精致的脸蛋上面浮现出惊慌害怕的神色。
“神皇啊显灵了”少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幽灵，手里的刀稍稍下垂，但他又摇摇头，小刀又举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少年质问她。
“啊！我说了，你怎么就不听呢！你那把刀很危险！”少女又往后面飘了飘。然后双手叉腰，生气地对少年说。
少年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帝国双头鹰，收起了手中的小刀。“你得告诉我，你是什么。”少年对她说，语气带着些许的不友善，“我没办法信任你。”
“好啊，那我说出来的话，你可不要把我扔掉哦。”少女说着，朝着少年靠近了一点，“你得向向那只双头鹰发誓！”少女指着墙上的帝国双头鹰，认真地说。
“我向帝皇发誓，我将履行你所说的话语。若有违背，死后不得进入无上高天。”少年说。
“嗯，我相信双头鹰有着可以约束你的威力。那我可要告诉你了。”少女顿了一下，思考着下一句应该怎么说，“嗯你带着我很久了，你还拿我喝水呢！”少女变得严肃。
“嗯？啊？？？！”少年停了一秒，忽然大喊，“你是你是这个水瓶？水瓶幽灵？！”少年拿出那个蓝紫色刻着花纹的水瓶，惊恐地说。
“啊！你别扔那个水瓶！”少女突然冲向少年，但克制着保持一段距离。“我不会扔的你放心，我发过誓。”少年说。“所以，你是这个水瓶？”他询问。
“唔——不完全是。”少女回答，这时候，她尝试着离少年更近一点，很幸运，成功了。
“等等，你不会以为水瓶成精了，我是你们所谓的器灵是吧？”
“呃”少年没有回答，在心里腹诽：我们是把这些称为妖怪的。
“其实是这个水瓶有我的一部分啦。”少女说着，语气中突然带着一丝悲伤，“里面有我的骨灰”她在空中做了一个抱腿坐下来的动作。
少年绷紧了身体，随即缓缓放松，他突然觉得这没什么，可能他吃的东西，在一段时间以前，是某个人的一部分呢。没有必要也不值得为此费心。
“那你是怎么进到花瓶里面的不，抱歉！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少年说到一半，发现不对，只好停口。
“嗯其实也没什么好听的，只不过是一些让人伤心的事情罢了。”少女说着，很快恢复了笑容，“现在我也觉得不错呀，虽然中途有一段时间我一直躺着，躺在很黑的一个地方，比现在无聊多了。”“但我现在觉得不错呀！挺好的，你带我去看了挺多风景，虽然我有很多东西都看不懂。”
“等等！”少年思索了一会，问她“你是说你现在才是这种灵体的状态吗？”“嗯，是啊，在以前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是多久，我不允许外出，然后就是一直呆在黑暗里，直到最近，我才从黑暗里面看到光亮，现在，我可以出来了！”少女站了起来，飞到少年的旁边，伸出手想要摸他，但一靠近就会有一些符文漂浮在空中，少女缩回了手。“但我现在还无法穿过实体，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摸不到你。你有着神秘的力量的庇佑！”
“你是灵体，你摸不到我是正常的，我也不会想到这些措施居然有用得上的一天。”少年收好斗篷披上，少女在他周围不断晃来晃去，他已经信任了眼前这位散发着蓝白色光芒的远古幽灵。他对灵体有着特殊的感应。当然也是因为帝皇的凡间短暂停留之处不会有邪恶的亵渎的生物可以正常存在的原因。
“那你要一起睡觉吗？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会困吗？”少年问少女，“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吧，刻律。”少年说。
“刻律啊，你的名字，真难理解。刻下律法吗？”少女说，“嗯，我的名字就比你的正常了，多娜丽丝！”多娜丽丝似乎很骄傲。
“美丽（多娜丽丝）？”刻律疑惑地说，“但确实是很好理解的名字啊。”多娜丽丝，在高哥特语里面是美丽的意思。多娜丽丝本人，也确实配得上多娜丽丝这个名字。
“但是多娜丽丝，你真的很多娜丽丝（美丽）啊。”刻律半开玩笑地对多娜丽丝说，然后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他觉得有点困了，他今晚变得非常安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在帝国金色双头鹰的庇护下吧，也有可能是因为多娜丽丝的存在。但刻律睡得很快，也睡得很香。
多娜丽丝看着逐渐进入梦乡的刻律，笑了一下。
“我是不会困的，刻律。希望你今晚睡得很好。”多娜丽丝轻轻地说。她来到刻律的旁边，慢慢地坐了下来。看着睡着的刻律，一直这样看着。直到天亮。
第二天，第一缕阳光慵懒地从教堂的彩色玻璃天窗上面射下来，映照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刻律突然惊醒，他有点后怕，自己居然睡得如此之死！他起身看了看周围，发现多娜丽丝不在了，但他也没有发现任何危险。还好，还好这次没有死在睡梦中。
他收拾好行装，走出教堂，就开始沿着山间小路往下一个目的地进发。很快，天开始变得更亮了，刻律在茂密的树林内行进，阳光透过那些细密的缝隙照射下来。在各种虫鸣鸟叫里面，夹杂着刻律前进的脚步声。
“多娜丽丝，你还在吗？”刻律谨慎地问道，怕是惊扰到多娜丽丝，他第一次觉得赶路是如此地无聊，即使之前他只是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下一个目的地。
“有什么事吗？”脑海里面响起多娜丽丝的声音。刻律转头看看四周，不见多娜丽丝的身影。“你在哪？我的脑子里面吗？”刻律问。“应该吧，但我应该是在你的精神里面说话，我也不懂，但我嗯，能在你的头里面说话。”多娜丽丝说，“现在阳光较大，我不能出来，我很虚弱。”
刻律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但他不清楚多娜丽丝能不能感受得到，所以他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了。”
“刻律。”多娜丽丝说，“嗯！有什么事吗？”刻律回问。“那个，昨天你搞了一幅地图，在你的斗篷上，那个地图是要找什么吗？”多娜丽丝问他，“啊！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就不用了。”
刻律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在思考着是否要将自己的任务告诉他，毕竟他的任务说绝密也是绝密，但将这个任务公布于天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影响，但这是原则——也就是忠诚问题！不能告诉其他人，是的，但多娜丽丝好像不是人啊不是，怎么那么像骂人呢！多娜丽丝是灵体，来自自己水瓶的灵体。而这个水瓶本身的来历，有点特殊。
刻律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多娜丽丝。转而加速前往地图上标注的下一个目的地。
随着刻律的前进，周围的植被越来越稀少，他在往更加的发达的地区那里前进，但很显然，也发达不到哪里去，他来到了一座比之前的小村庄大上上万倍的蒸汽城市。这是帝国的一个奇怪的地方，他们的科技分布不是看数量的，而是看层次，看等级的。对此，很多帝国的，甚至联邦的，甚至共和国，都有大量的社会学家去分析这个课题，当然，这也是一个很好水的课题，因为它的原因和答案太多了，说什么都对，说什么都不对，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帝国独有的现象。
“刻律，你跑得好快，你脚底是刻有魔法吗？”多娜丽丝发现不对劲，问他。“是的，一些可以让人减轻劳累的符文在我的脚部，我的速度一直未变快，但我可以一直保持一个较快的速度。”刻律回答。
“这样啊，刻律，你懂怎么刻画魔法吗？我活着的时候，连学会走路的小男孩都会刻画你现在这种符文哦！”多娜丽丝和刻律说。
“什么？！我懂刻画魔法，这个魔法是我刻上去的，但太高级的我就不会了，我相信多娜丽丝你是懂更高级的魔法的。可以教我几个吗？无论我学不学的会，作为报答我告诉你！我的任务！”刻律略微急切地说。
“嗯——不用，刻律，这些魔法在我活着的时候根本不是秘密，用这种常识换你的秘密，我会感到羞愧的，我会免费教你的啦，不管你可不可以学得会。”多娜丽丝回答。
“真的吗！谢谢！多娜丽丝！谢谢！”刻律开心地向多娜丽丝道谢，甚至带着一丝惶恐，仿佛怕哪一步做不好让多娜丽丝改口一般。
在他们交流的时候，刻律已经来到了蒸汽之城下，看着那宏伟充满机械朋克风格的城市，轮到多娜丽丝不淡定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怪异有着另类美感的城市，多娜丽丝在刻律的脑海里面喃喃低语：“神的城市吗？神？降临凡间了？朝圣的都城吗？”
而刻律此刻只是静静地望着这座城市，然后动身，走了进去。
这是他的目的地——蒸汽的大城——欧弥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