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纪闻走出卫生间,应该是刚洗过手,她的指尖滴下水珠:“卫生间也没有。”
也是,谁会把给心水对象的信放在卫生间呢?温舒白莫名露出笑意准备走进厨房,但鬼使神差的又朝纪闻看去。
感受到温舒白的目光,纪闻似是有些不解,如果没看到纪闻眼神中若有若无的戏谑,温舒白还真信了纪闻装出来的不解了。
她再次拉开卫生间的门,地板上还有残留的水迹,乳白色的瓷砖地板上看上去很干净,和外面凌乱的地面格格不入。
什么都没有,温舒白也大致扫了一遍,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她思索的目光。
但不对,她总觉得按纪闻的性子挑起热闹的苗头后就撒手不惯的人,而且她总觉得纪闻走进卫生间找信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刻意,像是故意要引她进来似的。
找不到易忱的信,纪闻索性摆摆手也就不找了,长腿一迈就走出房门仿佛身后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似的。
夕阳一如既往的美,像她现在的心情。
“找不到就算了吧,屋里臭的。”纪闻凉凉的朝房间里提高声音道,像是耐不住房间里的异味,她站的离门口更远了一些。
臭……纪闻也太挑了吧,温舒白想起之前纪闻特意用别墅里熏香把房间里熏得香喷喷才躺下的样子有些无语。虽然易忱她们住的房间是乱了点,但也不至于臭啊,甚至卫生间里其实还有淡淡的甜香。
温舒白蹙起眉头,只是这甜香闻起来总觉得有些熟悉,忽然间地板上水迹中一个小黑点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一只蚂蚁在水中扑腾着自己的腿,不知道为什么它躺在水面上动弹不得,只能无阻的扑腾着腿起来,温舒白蹲下身子意外又看到了几只蚂蚁。
海边的蚂蚁看上去都壮硕不已,一个个得有指甲盖那么大,但无一例外都被水泡着翻不过身,甚至有几只都被冲到下水口处了,然而奇怪的是下水口处的蚂蚁却并没有挣扎的意思,反而看着他们的动作还感觉它们是想往下水口下走。
甜香更浓郁了,温舒白忽然知道了蚂蚁们出现在卫生间里的原因,她闻出来这熟悉的甜香味是什么了。
枣花花蜜。
“节目组怎么回事啊!怎么房间里有这么多虫子也不管管!”温舒白忽然生气,她朝着摄像头的方向质问道。
听到声音的纪闻重新回到房间:“怎么啦?海边有虫子正常,别大惊小怪。”慢悠悠晃进来的纪闻瞥了眼地上的蚂蚁,眉梢下是隐隐可见的笑意。
不笨嘛,这女人。
听到这边的动静,元安安她们赶紧冲了过来,温舒白一眼就看见元安安跑了两步后粉扑扑的脸,看上去很是可爱,再加上她满头的小辫更是一副朋克少女的样子。
岩悦在后面追过来,她个子高腿长的,三步并作两步就过来了,压根没有跑。
工作人员是和急匆匆冲回来的易忱一起过来的,易忱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见到几人都围在卫生间门口开口:“没事,我们自己注意点就好了,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
“工作人员来都来了,处理下得了。”岩悦冲工作人员努努嘴,余光却留在身边明明刚刚跑过来的很积极,但现在却又把自己存在感缩到最低的少女身上。
“就是就是,易姐姐你看这蚂蚁这么大,别咬到我们了。”阮年伸长脖子瞅了一眼后就猛的打了个哆嗦,像是被吓到是的摸摸自己胳膊。
易忱沉默,没有再阻拦工作人员的行动。
工作人员检查了一遍,又拿出驱虫药围着卫生间撒了半天示意没问题了。
“没事了,出去读信吧,舒白你找到我的信了么?”易忱似乎是带着低低的笑意,看过来的目光依旧满是宠溺,说着还走上前来想要习惯性挽住她的手。
“我的信没藏起来,我想亲手交给你。”
深情的眸子中能溢出水,温舒白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双时时刻刻看上去都满是温柔的眼睛,她之前溺在这温柔的陷阱中而不自知。
但她现在爬出来了,温舒白没有避开她的目光,只是冷冷地开口问道:“怎么房间里突然这么多蚂蚁?还都在卫生间下水口那啊,是有什么吸引它们了吗?”
话一出口,易忱的脸色唰的一下难看的可以:“这都是小问题,节目上呢,不要关注这些。”
两边的目光瞬间汇集在工作人员身上,他顶着易忱宛如冰锥般的目光开口:“刚刚检查了下下水口那里有倒了很多蜂蜜,所以才会吸引过来蚂蚁。”
工作人员又拿起花洒照着下水口喷去:“不过没关系,拿水把蜂蜜冲干净就好,而且我也撒了驱虫药,不用再担心会有蚂蚁了。”
“蜂蜜啊……”温舒白尾音拉的很长,意味深长的看着易忱,随后像是垃圾污了自己的眼睛似的移开目光,她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直直撞向易忱的肩头。
砰,一声闷响,温舒白面色不改,她自言自语的走出房间。
“我怎么闻着,还是枣花味的呢?真奇怪哦。”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这点就够了。
再留在房间里就有些尴尬了,岩悦拉着元安安出门,阮年也捏着自己在桌子上的信走出来,最后纪闻才嗤笑一声迈开腿准备出门。
只是在路过易忱的时候,压抑的几乎沙哑的声音在纪闻耳边响起。
“是你吧。”
易忱不是傻子,她几乎在纪闻提出玩个小游戏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出问题,她早就做好了被戳穿的心里准备,但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纪闻揭穿,用的还是这么轻巧的手段。
一切都顺理成章,似乎她本人都没有出面。
纪闻挑眉,原本懒洋洋的表情瞬间变得生动起来,凌厉的眉眼看上去很不好惹,易忱也没有示弱对上纪闻的眼睛,然而纪闻脸上的凌厉转瞬即逝,随后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什么?我听不太清,你大点声?”纪闻颇为疑惑的掏掏耳廓,手指在夕阳中像是镀了层金光,见易忱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她有些无聊地继续走出门,只留一句同样只有易忱才能听到的声音。
“切,怂的。”
易忱捏紧了拳头,望向迈着长腿几步就到温舒白身边的纪闻眼神如刀。
桌上又已经摆好了晚餐,几人手中都捏着信,温舒白走过去的时候只见署着自己名字的信放在餐布上,她顺手拈起想要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打开看看,没想到却被阮年打断了动作。
“温温不许偷偷拿回去!一会我们大家一起看嘛。”
阮年扬了扬手示意:“你看我们大家的都在桌上呢!”
温舒白只能作罢,等了许久易忱才姗姗来迟,她依旧是带着浅笑坐在阮年身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只是易忱把她的长发扎起来了,深咖色的头发盘在后脑,露出白皙的脖颈,阳光下她白皙的皮肤像是莹润的美玉,看上去细腻又光洁。
温舒白呼吸一滞,她明白易忱的意思,手指卷着垂在胸前的发梢。她以后还是要做造型的,后颈处的抑制贴材质再怎么和皮肤相近,那也是骗得了人眼骗不过摄像机,她总有瞒不住的一天。或许都等不到她以后做造型瞒不住的一天,可能连这次的综艺都瞒不过去。
节目组安排潜水活动,潜水服是遮不住后颈的。
易忱这算是和她撕破脸了,注意到温舒白神情僵住,易忱朝她这边露出柔和的笑意,尖尖的虎牙悄无声息的从唇边弹出,在红唇的印衬下散发着森森寒意。
人都到齐了,阮年坐在椅子上眼睛亮闪闪的,乖乖的娃娃脸看上去满是兴奋:“可以看我们给彼此写的信了吧!我先来我先来,我是给易姐姐写的,易姐姐你呢?”
“下次易姐姐给你写,今天的信我还是给了舒白,年年你肯定不会介意的吧。”易忱像是哄小孩的口吻让温舒白一阵恶心。
“当然不介意啦,那易姐姐你可得记得你欠我两个小作文了,再不写给我的话,那我就要生气了。”阮年毫不在意易忱的话,只是瘪瘪嘴把自己手中的信递给了易忱。
温舒白见此情况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瞥了眼阮年,见阮年真的毫不在意的朝易忱星星眼时更是疑惑。她一开始以为阮年就是喜欢易忱的,但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喜欢,联想起之前阮年不管到了什么地方和谁都是这种自来熟的样子,温舒白也只能放下心中疑惑。
或许人阮年就是这么一个走哪都热情的小姑娘呢?
这边易忱从外套胸口位置的口袋中取出信,慎之又慎的递给温舒白,这样一双漂亮的手捏着信的时候都在微微颤抖,泄露了主人那难以言说的心思。
但温舒白看到的,却只有易忱眼中满满的疯狂。
可真会演啊。
但她不打算再陪易忱演戏了,于是温舒白甩也没甩易忱递过来的信,她淡淡的别开目光,都到这个时候了再演什么深情人设就没意思了。
易忱轻轻叹了口气,动作自然地把信重新收回口袋,贴在心口的位置是她特意留给温舒白的,以后她会求着想要这封信的。
岩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上个恋综没有甜甜的粉色泡泡也就罢了,居然每天看的还是勾心斗角,真够心累的。
温舒白半倚在椅子靠背上,长发顺着椅子荡下来,她忽然有些好奇作为小游戏发起者纪闻写的是什么了,而纪闻远远地眺望着远方的海平面没有,对桌上尴尬的氛围丝毫不在意。
就连温舒白在拿回署着自己名字的信时顺手把她的也拿走了都不在意,带着几分好奇,温舒白装作不在意的把自己的信打开,上面只写了一行大大的字,看了一眼却差点让她背过气去。
“智者不入爱河,傻子才谈恋爱”
另一封信上写着:看什么看,小王八蛋!
好嘛,难怪不在意,温舒白气哼哼合上信对上的是纪闻那熟悉的,欠揍的幸灾乐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