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杀人灭口
“明白，给你。”
王海回答道，把那边三八口径拿了出来，保险起见，先用手帕擦了擦表面，然后打开子弹仓，擦了擦枪膛周边。
他用戴着手套的右手轻轻地拉了下轮转枪栓，关上弹仓后，手握枪身，把枪把朝向王主任，递给了他。王主任把它放到了口袋，叹了口气。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大概一两个小时就能回来，吃吃喝喝的你自己随意吧……”
说完，擦擦脸上和额头上的汗水，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锁。
王海关掉了口袋里的小录音机，把房间里的灯调暗了些后，躺在沙发上点着了香烟。烟火黑里透黄。王海把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王海想着，就李主任他们那副德行，对帮他们办完事情的自己。绝不会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让自己加入他们的小团体。说不定，让自己呆在这里就是个圈套。然后找些他们的关系户或者黑道上的其他人，借着自己擅闯民宅或者正当防卫的名义，故意让人觉得自己的拘捕而随心所欲的射死我。
这么想着，王海的背上出了些冷汗。他站了起来，连续深呼吸用来稳定自己的情绪，又走进厨房打开了一角的壁橱。
厨房很乱，壁橱里也没有其他什么好吃的，有一些罐头类的食品。他拿了一瓶墨绿色的金属罐头，大约是从外地搞来的什么午餐肉一类的东西吧。用刺刀撬开封皮。露出粉色的肉类。他也没管那么多，用小刀切着往嘴里送。
吃完后，王海觉得身体里的能量又恢复了些。他放松身子，躺倒在沙发上，那不期而遇的睡意已经麻痹王海了。他把五四拔出来，放在靠垫下面，充作枕头。假寐了片刻。
不知多久，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已经往王海所在的房间靠近。同时，还有掏钥匙的声音。王海一下子惊醒了。一骨碌滚到了沙发的下面。
接着是钥匙插进钥匙孔转动的声音，只见王主任背着光走了进来。
“海子，醒来了么？开灯吧！”
王主任对王海说道。
王海把五四插进口袋又站了起来，拉了墙上的开关线。柔和的灯光瞬间把房间整个地照亮了。
“你睡了多久？还真是很谨慎啊！”
王主任转身关好门，生硬地笑道。
“我都有点睡迷糊了，以为是警察在外面。”
王海装作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说道。
“放心，李主任托人问了，你放火的那个房子已经烧得干干净净的了。尸体都已经是烧焦了，无法辨认面目了。”
王主任坐到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只见他坐下的时候下意识的拉了拉裤子，大概屁股口袋里藏着些什么吧。
“李主任怎么说？”
王海问道。
“就是这个事情，李主任虽然托关系问了一些情况，但他还是想直接从你嘴里听听具体的情况经过，他现在就去厂子郊区附近的招待所了，让我们待会也跟着过去。他的意思是不要让人看见我们都一起进去。”
王主任说道。
“什么时候出发？”
“考虑到你现在的样子，李主任托关系借了一辆吉普车，大概再过十分钟的样子就到楼下了，你现在可以出发么？”
王主任看了一眼王海。
“当然可以，能给泡杯茶么？我没找到茶叶。还是有点困”
王海回答道。
“行，等等我，我去泡杯茶。”
王主任站了起来，努力让背脊不正面朝向王海，斜着身子进了厨房。
王海也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得走进厨房。王主任把弯腰把开水瓶从地上拿起来，王海看出那右边屁股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东西像是手枪。
“厕所能借用下么？”
王海问道，这时王主任刚想转过头来。
“嘿，你小子，吓我一跳，诺，就在那边。”
王主任喘息未定，指着侧面的一扇门。
王海也没多说什么，走了进去。
等几分钟后，王海回到了客厅里面。王主任已经泡了两杯绿茶走了进来。他的手轻轻地颤抖着，似乎有点心虚。
茶水有点烫，王海喝了几口后，站起来说道。
“差不多了，走吧！”
“嗯，你等等。”
王主任把两杯茶端进厨房，一会儿传来了倾倒茶水喝洗杯子的声音。大概他在洗掉我的指纹吧。王海想着苦笑了一下。
“我先下去，你等个两分钟，跟着下来，门口有一辆吉普，就在后街口三十米的地方。我在那里等着你。记得锁好门，再把钥匙放回原处。”
王主任说道。
“好的。”
“嗯，几分钟后就下来吧。”
王主任说完就消失在了楼道里。
王海环视客厅，看了看这房间里有没有跟王主任刚刚屁股口袋里放着的同样大小和分量的东西。
凭他的直觉，王主任口袋里的放着的手枪就是之前王海还给他的那把三十八毫米口径的自动手枪。
没有发现什么异物，王海突然想起刚刚进厕所的时候，看见有个类似手枪样子的盒装剃须刀。于是走入厕所装了起来。
梳妆台上，到处是雪花膏一类的女性用品。王海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粗粗的感觉，大概看着十有八九会觉得是手枪的。
王海走出房间，并按照王主任说的锁好了门，并把钥匙放在了原来的地方。
走下楼，出了大门，王海就看到不远的街道口，有一辆墨绿色的吉普在等着。他一走进车子，后座的门就开了，王主任招了招手。王海觉得司机驾驶的人有点脸熟，大概是李主任的秘书吧。
王海低着头钻进了右边。王主任把身体挪到左边的位置，腾出右边的位置让给王海。
这个位置对自己比较有利，王海暗想。跟王主任并排坐着，自己的手就很容易够到王主任的裤口袋，而且还可以很轻而易举地捉住对方的右手腕，如果是我，我是绝对不会让对手坐在自己右侧的。
“好了，出发。小苏，知道位置吧。”
王主任命令开车的秘书小苏的时候，眼睛闭起，眼皮儿不住地抖动着。
“知道的”
小苏一拉手刹，踩动油门，发动了车子，这种从部队里退下来的吉普车的引擎发动机浑沌地吼叫了一下。然后往北驶去。
车子开了几百米后，拐入了北河街道。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路上车子很少，也没有行人。到了十字路口，更是看不到其他影子。
慢慢地路过一条坑坑洼洼的，正在维修的道路的时候，王主任把膝盖顶在前座靠背上，睁开了眼睛。
王海用右手拿出自己裤口袋里的剃须刀盒，左手很灵巧地伸向了王主任的后裤口袋。
从王主任口袋里拔出那把38口径的自动手枪后，王海把剃须刀盒放了进去。王主任此时正艰难地忍受着颠簸的路况带来的恶心和恐惧，丝毫没有注意到王海的小动作。
手枪果然是王海猜想的那把枪。王海机警地把他转到了自己背后，摸索着打开了弹仓，全数取出来装在里面的所有子弹。
他把子弹放进了自己口袋里，悄悄地合上了弹仓。风声和车内发动机的声音迷惑着王主任，趁他不注意，王海又把手伸了过去，将没有子弹的手枪换了过去，剃须刀盒子拿了回来。
“小苏啊，开慢点吧，开稳一点。别翻车了，也别惹的警察追过来了！”
王主任忍不住对小苏说道。
“没办法，就这一条路最近啊……”
小苏说罢踩了一脚刹车，车速立即降了下去。
王主任叹了口气在座位上动了一下，无意中手又按了按后口袋。他哪里知道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左拐右拐，都要三点多了。还没到。
在一处乌漆嘛黑的地方。王主任貌似是实在忍不住了，“就在这里暂停下吧，我要小解了。”
王主任道，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
王海皱了皱眉。
“我们还是不能直接开车过去，太瞩目了，所以我们还是在这里走过去吧，省的被人发现后面不好交代。再说，我也有点憋不住了”
王主任惶恐不安的说道。
“好吧，我也有点憋不住了。”
王海耸了耸肩。
王海打开了边上的门，立即传来了树林沙沙的的风吹声音。
王哈下车后故意装作为王主任拉着门，注意着王主任的动作。
王主任竖起衣服领子，左手拿着小手点从车上下来，往王海点了点头便朝几十米外的地方走了过去。王海跟在后面。风有些大，刚刚坐在车上仅有的一点热量不一会儿便全被刮走了。
从树林里进去后，王主任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着，到了一处农田边上的时候。王主任停住了。他回头朝已经打开了怀里小录音机开关的王海看了看，惶然失措地拔出了后口袋里的手枪，左手里的手电掉到了地上。
“海子，别怪我……”
王主开口道。他的脸很难看的扭曲着，声音颤抖，对着王海的手枪也在颤抖着。
“你想干什么！”
王海在枪口前露出一丝微笑。
“我知道，叫我来杀人是我不敢的事情，但我没有办法，我要是不杀了你，我全家老小就会被他们杀了的。”
王主任咬着牙艰难地说道。双脚也不住地打着颤。
“让你灭了我的口是吧，就你这样？把枪发下吧，你干不了这种事，你顶多就玩玩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海子，我也不想啊……”
王主任把左手放到枪把上，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然而只听到撞钟干巴巴地响了一下，并没有射出子弹。王主任狼狈地喊叫着又扣动了扳机。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事你干不了。”
王海拉下了面孔，脸上浮现出犹如饿狼队着他的猎物贪婪而又残忍的狞笑。他走近王主任，伸出拳头挥了过去。
这一拳没有打破王主任的胃也至少打折了他的几根肋骨，他的背部感到像裂开了似得疼痛。还没等他清醒过来，王海又在他的下腹部加了一拳。
王主任整个人的身体被打的往上翻了一下，落到了灌木林间的地面上。脸部朝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地上的枯叶被他嘴里吐出的血液染成了紫黑色，而手枪则飞到了四五米开外。
王海抓起王主任的衣领。把他埋在枯叶堆里的脸部翻了过来。猛推一下，让他横躺着，然后自己坐到一块凹进去的木桩上问道。
“听得到我的话么。”
“饶命，饶了我……本来我和李主任说过，我不想干的，我不干的。求求你了，别杀我，别杀我……”
王主任抽泣着，发出阵阵咳嗽，每咳一下，血液就从口里喷出来。
王海捡起了那只没有子弹的手枪，把他放回正在痉挛着的王主任裤子的口袋里。
“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来杀我的，李主任？”
他的声音略带嘶哑的问道。
“是李主任他们几个……谁是如果我不杀你，就从外面再找个人杀我全家……说这些事情都是我挑起的，错都是我的，所以要我来解决……求你了，别杀我，我还不想死，我家里人少不了我……”
王主任的脸被泥土和眼泪弄得脏兮兮的。
“李主任他们是在给我那份保证书，说要提拔我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干掉我了吧！”
王海厉声责问到。
“不知道，不知道啊……”
“你会不知道？好吧，等你死了后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了。”
说罢王海又站了起来。
王主任拼命抱着头在地上打着滚想对开，但是一动弹他就痛的发出了哀鸣，连连咳着血。王海冷冷地盯着他。
“我说，我什么都说。本来李主任他们在你干掉杀手后就以为你已经拿到了那些物证，只是捏在手里不想叫出来罢了，我说不可能，我了解你。可他们都认为你是在说谎，所以决定还是早早把你干掉为好……”
“这些杂碎。”
“李主任派了保卫科的人在你四合院的房间里搜查着，大概他们以为你把那些东西都藏在那里了……”
“所以，李主任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你带我过去的地方只是一个杀我的借口吧”
王海歪着脸。
“对不起，是真的在郊区的一个招待所里。只是还在前面的地方，都在等着我的消息呢。”
“果然，那么，我就不好意思了！”
王海狞笑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