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意外的状况
中午的时候，刚和几个同事在食堂吃饭的王海，看到杨厂长和一个严肃的警察一起，走进了食堂。
两个人一走进来，顿时喧闹的食堂安静了下来，最近杨厂长一直不在厂子里，不是在外面开会，就是去了其他地方谈合作，基本上厂子里都是李主任在代行厂长的职责，所以，他升任副厂长的事情也几乎是众人皆知，板上钉钉了。
杨厂长站在打饭的窗口前，站在了板凳上。一脸严肃得言道。
“各位同志，这位，是我们城西警察局的周局长，有个案件，需要跟大家伙说明一下。”
“各位同志，我是城西警察局的局长周寒，在今天早上六点半，城西市场的一个扫大街的同志在工作的时候，在城西莲花池公园的材料存放处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
周局长站在了板凳上，严肃的环视了四周，所有人顿时停止了窃窃私语。一脸懵得看着他。
“两人都各中了三发子弹，从血迹和现场情况来看，两人是被杀了之后搬到那里去的。男的是一个叫做周涛的无业游民，二十四岁。女的叫做梁艺，二十二岁，纺织厂员工，他们据说是情侣关系……”
“现场附近还发现了和这两个人不同的血迹。所以我们判断为被杀案件，所以已经派人稽查人犯，然后据说昨天下午有人看见周涛在轧钢厂附近出现过，所以如果有人看到过他，请和我们联系，提供线索……”
食堂里瞬间就像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个事情。
王海右手捏得紧紧的拳头狠狠得砸在左手上，额头上的血管也鼓了起来，下额突出，嘴唇煞白，心里暗骂道：“这些个畜生……”
没想到周涛竟然死了！这一死可不打紧，王海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当初为了不让周涛轻易被打死，自己不是还留了手枪和匕首给他么……
远远看着周局长手里拿出的照片，周涛确实已经是死了。是身中数枪断的气。王海看着周涛焕发着青春气息的脸，闭上了眼。
然后和大家一起讨论着这件事情。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兴奋，恐惧，疑惑，不安。所以王海的样子并不会引人注意。
过了一会。午饭完毕后，众人一起又讨论着回了技术室。刚走进去没多久，一脸轻松的王主任就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样？”
“什么？“
王海一下子摸不着头脑，猛然想起昨天叫人打的那个电话，于是赶紧装作感激似的点了点头说。
“没事，就是我楚南那边，有父亲的战友给我带了一些特产和信什么的。只不过您也知道，他们部队的人，语气一般都很硬，所以误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是吗，那就好，你小子年后就升职了，到时候记得请客啊！”
“谢谢主任，我再怎么升职不还是您手下的兵吗，还是得在您的领导下进步的啊！”
王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主任满意得拍了拍王海的肩膀，然后满面春风的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不一会，其他同事也都过来了。到下午上班为止一直闲聊着，不过关于周涛的事情，大家却都没人再提起了。
下午刚上班没多久，聂主任便进来了，走到王主任那里，两人开心的谈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一点笑声。他们那憔悴的脸上，已经恢复以往那种机敏。有同事找他们处理事情的时候，他们也会重新开始装腔作势的指点一二。
王海记得在图书室里有一台录音机，于是他便借口要去找点资料，带着几个人一起去了趟图书室，从柜子里拿出几份资料书，顺手打开了收音机。调到了新闻的频道。
再播放了领导话语，华国新闻后，就是本地新闻了。广播里面传出来周涛的情况：周涛和他的对象梁艺的尸体证明，两人中的都是五四式手枪的子弹。经过检验，周涛的手上和上衣的袖口也都有硝酸反应的痕迹，证明他也是开过枪的。但目前警察还没找到武器，在尸体被搬到莲花池之前，有可能第一现场是在梁艺的住处……
王海关了收音机，把几个重点的位置对着资料做了说明后，几人就直接去了第一车间。开始做样品。
拿着样品回到技术室，正准备和王主任说什么，他桌上的电话响了。拿起听筒，没说两句，王主任的脸颊立刻失去了血色。“好，我现在马上过来。”
王主任像火烫似得放下电话，贴着聂主任的耳朵轻轻嘀咕了两句，只见聂主任也仿佛痉挛了一下。
“王海啊，有什么事你先自己处理，我们有个会得马上去一趟！”
王主任不待王海回复，就大步走出了房间。聂主任也小跑着跟在他的后面。
王海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的背部都热了起来。可这一下子也不好找个什么借口出去一下。
这时，王主任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猜着不是上面打过来的电话就是外面和厂子有业务往来的单位打来的。一个主意马上来到了王海的脑子里。
王海在拿起听筒的时候同时一个指头按住了开关，装模作样地说道。
“第三轧钢厂技术室……是的，哦，主任出去了……很重要么？什么……好的，那我去找下他，等下让他给您回个电话？明白了，我就去。”
然后放下了听筒。
周围的人正准备问他。
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他没有再用手指切断电话了。
“是技术室吗？刚才的电话怎么一下子就断了。”对方气急的说道。
“是的，您哪位？”
“是关于一份你们厂提供的模具制造工艺上的问题，这个是之前我们厂和你们厂有沟通过的，这个估计你不是不知道的，得问你们王主任，请让他接一下电话。”
“不好意思，王主任刚刚出去开会了，得过一会才回来，要不然您留个联系方式，让他等下给您回过去，不然，就只能待会儿再打过来了。”
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王海转身对同事们说道。
“外面的厂子大概是有急事要找主任，没办法，我先去会议室找找他吧。”
“嗯，海子你去吧，这里有什么事我们先担着……”
王海说着就走出了房间。同事们脸上都显得有点古怪，这段时间王海在办公室的时间真的是……
王海出了走廊，想着还是得先去会议室露个面，不然后面不好交代。于是在众目睽睽下急匆匆地赶往会议室。
到了会议室那层，大门口明显有三四个主任的秘书一类的人物在堵着不让靠近。王海眼见李主任的秘书还算是个熟人，赶紧给他打了个招呼。
封秘书一脸为难的走了过来，皱着眉，轻轻问道。
“海子，你过来干嘛？领导们正在开紧急会议，就算是天大的事情，现在都不能进去打扰啊！”
“知道，知道，老封同志，我就问你，他们大概什么时候散会，几个外面的电话同时打过来找王主任，我这招架不住啊！”
“那可没准，你也知道，像这样的会议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结束的……”
“得得，我也不啰嗦了，这个给你。”王海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烟和一张纸条。纸条上记录着刚刚电话过来的人的联系方式等。“我也没必要在这里瞎等，哥几个帮帮忙，等我们主任出来了，把这张纸给他，让他自己去处理，如何？”
他一把把烟和纸条塞到了封秘书的手里。然后不出声的给另外几位做了个手势，然后就离开了。
几个人见状笑着给他打了个手势，然后又聚集在一起去了。王海见没机会溜进会议室隔壁的房间，趁着他们几个都在点烟，没人注意自己的行踪，赶紧从楼梯又往上窜。到了暂时应该是没人呆着的楼顶。
但是当他刚准备出楼梯口的时候就不由得骂了几句，楼顶上有两个人正在抽着烟，一个眼见着应该是聂主任的秘书，他走了过来，疑惑的看着王海。
“王海同志，你这是？”
“嗨，我们主任刚刚过来开会，结果外面就好几个电话催着要找他，没奈何，我只好过来找他，结果被老封给挡了。我这不寻思着上来透透气。结果又遇到你了。”
王海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
“对了，你刚好也在这，这几个主任开会要开多久？知道么？”
于秘书一脸为难的说道：“海子，不是我不说，是我真的也不知道啊。”
“得得得，我也不等了，回办公室了！”王海张开双手，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扭了几下腰，和于秘书一起抽了根烟，闲聊了几句后，下了楼顶。往技术室走去。
他不禁有些灰心。怎么办？没办法偷听到他们的第一手信息了。李主任他们为什么大惊失色？周涛不是都已经被他们干掉了么？一定要想法子搞清楚。
王海顺便去了趟医务室，借口最近睡眠一直有问题，让厂子里的医生开了几片安眠药和维生素，再就要了两张糯米纸。
下班后，他也就直接去了木材店转了转，定了用于地下室暗洞的木板和木方。和板车一道，把材料都运回了安全屋后。王海又给了两块钱的费用。让师傅帮忙把木板运到了储物间里。
等板车走了后，王海也没再多耽搁，直接生煎了五个鸡蛋。然后倒出了安眠药，用木槌把药片捣成粉末，大概分成三份后包在糯米纸里面。按照定量，成年人一次最多只能服用一颗。换上了深色上衣和长裤，再换了个子弹匣。把五四塞进裤子小腿口袋里。拉上拉链。王海骑着车出了门。
一到晚上八点，轧钢厂的后门就几乎是没有人迹了。
偶尔会有经过着这又长又高的围墙下。他们或是些过来捡废品的老头，或是些运送材料的搬运工人。但是几乎没有他认识的熟人会在这个时间点露面了。
王海蹲在树林间，透过枝叶注视着马路对面的大门口。
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有人慢慢骑车出来了，是后勤处的副主任李向东，据说他是李主任的亲戚，所以李主任才会把这个肥差让他一直把着。同时也准备在自己升为副厂长后，让他接任自己的位置。
岁末的寒夜，连星星都仿佛被硬硬地冻住了。冷风吹得王海不时发抖，可王海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寒冷，还是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
王海把自行车停在了街道尽头的停车坪了。又拉了几块烂布框挡住了自己的自行车。今天晚上看样子李主任是不会去尤凤霞那里了。看样子，想知道具体情况，只能找这个李向东副主任了。
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就看着李向东骑车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王海赶紧跑到街头，骑着自己的车，跟了上去。
到了一个废品站附近，李向东拐进了胡同里面。王海见状，赶紧戴好帽子，追了上去。超过了他的车子，然后往轮毂里面扔了根木料。
李向东立马从车子上摔了下来。怒骂到：“你他妈找死啊！”
王海不答话，跳下车子，对着李向东的腿部踢了一脚，然后在疼的发不出声的李向东头上猛击了一拳。
大概他的锁骨都被断了，王海接住脑振荡就要滚下来的李向东，背起他笨重的身子，来到了那个无人的废品站里。
把他给绑好后，王海拍了拍他的脸，李向东已经吓得失禁了，口里溜着口水。眼珠像是要从眼窝里蹦出来似的。平时的那种傲慢无礼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们这批人啊，平时一个个道貌岸然，趾高气扬的样子。一旦遭受到一点点惊吓，就丑态百出，全无人样了。
“救命，绕了我吧，饶命啊……”
李向东吓得喘息道。
王海想着，这家伙这个样子，自己不用安眠药让他进入梦游状态，他也能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可他又想，如果让他听出自己的声音就麻烦了。恐怕还是得用那玩意才行啊。
于是，他掏出了匕首，朝李向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