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行动（二）-修改
青海营公园散落在几个山坡间，西门和东门各有一个湖泊，路口都安着一道栅栏门。
围墙很长，王海走了好一阵才走完，过了围墙，就是一片金属网围着的球场，当中有一栋黄色的三层楼建筑，这是前个时代漂亮国的驻军处。
到底是晚上了，球场对面的尽头，看上去是和咕隆咚的。
而许副厂长指定的游乐场，就在球场尽头的那个山坡上。
王海散步似的走在球场侧面的一条近道上。球场的门都没有关，很容易就进去了。
广场对面，是一片荒芜的草地，左上方可以看到游乐场两边的树篱笆。
王海叼上一支烟，用手挡着风，点燃之后。从树篱笆的空隙中钻进了游乐场的草坪。
游乐场有几千平，里面有着一些新建的娱乐设施，什么滑梯，跷跷板，沙坑……他不慌不忙的绕了一圈，然后，在游乐场周边一个地势很高的陡坡上停下。这里长满了各种树木，透过树木，就可以看到刚才经过的球场和建筑。
王海踩灭烟头，走到陡坡下，攀着灌木的根须，向坡顶爬去。
顶上的平地面积很大，杂生着光秃秃的树和四季长青的灌木，所以在这里藏个把人是不成问题的。而杂树林的后面就是一条山路。他穿过林子后，沿着山路，就到了铁塔。
王海花了个把小时勘查了地形和路径，然后从原路走回。
他在快要凌晨的时候，回到了城东的车站，找到了个没人的公共电话间，用戴在手上的手套拨打了明帮姜爷的电话。
“喂，哪位，有病吧！”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
“请姜爷接电话！”王海用戴着手套的手半捂住嘴巴变着声说道。
“你他娘的找谁？”
“我想找老王家的三小子做木活。有急事，你耽误不起！”王海在语气中添了几分威胁。
“你……等等……”接电话的被怼得没有骂出来，然后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后。听筒里传出来竭力压低的呼吸声，姜爷大概在猜测对方的情况。
“喂？”
大概拖了半分钟，王海听到了一个嘶哑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姜爷，久仰了！”
王海要核实一下。
“你是谁！”
姜爷生硬的问道。
“您家千金在我们手里，想和您说一下！”
“你们是什么人！天海帮！？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姜爷的话音里充满了不安和慌乱。
“当然是您家千金蒋雯说的，我难道还用得着再去问其他人！”
“哼，陈四就是你们害的吧！还敢把人放在大街上！我女儿在哪！让她接下电话！”姜爷吼道。
“这可不行，我们怎么可以让她在众目睽睽下的公共电话来接电话呢。”
“蒋雯……她还活着？”
“当然，不过之前闹的太厉害，不得不让她吃了点药，现在在睡着。”
“王八蛋，你要是把她弄死了，我发誓，整个明帮会不惜一切的宰了你！”
姜爷咬牙切齿地说。
“放心，像姜大小姐这样的人物，我们是会小心伺候她的。”
“拿出证据吧！”
“简单，她的眼镜和身份证明我会交给你，半小时后，告诉你地点，你们自己去拿吧！”
“畜生，你们想要多少？”
“不多，十万，不要还价，这个费用很符合您千金的身价了，少一个子，对她来说，就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了。”王海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一时半会怎么凑得齐！”
“我不是现在就要，明天……哦，不对，已经是今天了，今天下午，请把现金准备好。只要大团结，我对号码相连的或者新钞票不感兴趣。还有，这事如果让警察知道，那我们就不好意思了。”
“我们懂，不会让他们插手的，我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但是，如果……”
“知道您的意思，如果我们不守信用，您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我们，干掉我们，对吧，放心，我们有数，好啦，半小时后，给你电话。告诉你东西放哪了。“
王海把电话挂断。
走出了电话间，周边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在车站里打瞌睡，等着上半夜火车凌晨的车。他竖起领子。走到了车站外的马路上。
在马路边上的走了大概十分钟，就是城东的一所小学，小学门口有个没人的门房，王海把蒋雯的眼镜和身份证明放在了门房的桌子上。
然后他骑车回到了车站，也不管时间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就往姜爷宿舍打了个电话。这个时代的公共电话实在太少，他也觉得实在是麻烦。
“是你吗？”听筒里传来了姜爷略带无力的声音。
“猜着您会根据电话来找我，我也懒得再等了，城东车站路小学的门房桌子上，我的人已经把蒋雯的眼镜和身份证明放到了那里……”
王海把详细地址告诉了他
“畜生……好的，我这就让人去取，不过我得再确认下，蒋雯真的没事？！”
“如果一切顺利，您很快就会见到她。连皮都没掉一块！下午我会告诉你交易地址和时间的！”
“等等，你不让她接电话的话，那么问她，她中学的好友名字和小学时的班主任名字，下次你打电话的时候把这些名字报出来！我就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你如果回答不出！或者还干了那种事……”姜爷凶狠的说道。
“放心，下午联系！”王海挂断了电话，他暗自笑着，果然，提前问了蒋雯这些个细微琐事，起作用了。
王海踩着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四合院。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他用冷水洗了脸，为了不至于睡一觉忘了什么，他把姜爷问的问题又默念了一次。然后把名字写在图纸上。看看酒瓶里还有大概二两左右的白酒，于是就一口气喝干。酒精在疲惫不堪的身体里立刻来劲了，王海感到浑身发热，躺进冰冷的被窝里也没什么感觉。
一支烟还没抽完，困意就上来了。他捻灭烟头，扔掉香烟，就沉入了睡乡……
干渴把王海弄醒了，处于条件反射，他看了他时钟，已经是上午六点半了。他冻得哆哆嗦嗦的下了床。从暖水瓶里倒了一杯已经不热的凉水，很解渴，脑袋一点不痛了。
他穿上昨晚的衣服，披上一件廉价的棉衣，把手头能使用现金都塞进了口袋，蒋雯的其他东西都被他塞入了暗格里面。
周六的上午一般都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他把早准备好了的图纸交给了王主任，然后和其他几个同事聊着周末的安排。
中午午休后，他继续借口要去学校讨论图纸，来到了东大街附近的巷子里。他在挤满了学生和工人的铺子里买了碗汤和包子油条，吃罢，就在那些维修铺子门口溜达起来。
这里有好几家规模很小的自行车维修铺，当然，门口也摆放着一些刚刚修好的二手货三三自行车。王海发现自己那辆新车有点太扎眼了，所以准备再买一辆二手的旧车方便行动。
王海挑中其中一家人最少的铺子，走了过去，门脸不大，已经被黑色的机油熏得墨黑，在外摆着的两辆车上也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胡子正蹲在地上，弄着一个车轱辘。见王海过来，头也没抬的继续干着活。
“你这有二手车卖么，我想买辆旧的二八，但链条得稳一点……”王海唠叨着。
店主像脚下安着弹簧，立刻跳了起来，尴尬地陪着笑脸说：“爷们，你也看到了，我这也就门口这两辆，是我拼出来的。不敢说和店里的新货能比，但比起其他家，这车算是稳当的了。”
他说着就朝一辆半新不旧的飞鸽自行车走了过去。往工作服上擦了擦满是油污的手，把车子推了过来。
“我转一圈试试，多少钱？”
“80吧，你先骑一圈看看如何。”
“行”，王海把包放下，然后就顺着巷子骑了起来，围着店铺转了一圈。虽然链条有些松，但起码比阎阜贵那辆旧车要好很多。
王海回到车行，拿出钱包。“我买了，不过，得给我加把链子锁。怎么样？”
“痛快，爷们，但你得自己去打钢印了。”
几分钟后，王海骑着已经是属于自己的第二辆自行车跨过了街道，往城东破院驶去，后座那里还挂了一个从修车铺要的金属兜。刚好可以把买的工具和食物都放在里面。
到了城南，已经是快一点了。他给姜雯喂了几口水，吃了个包子，就又把她给绑住，然后，他看着附近有个公共电话间，就在那里停下车，给姜爷打电话，他和之前一样，用手套半捂住嘴巴说话。
“畜生，果然是你们，钱我已经准备好了，蒋雯怎么样了！“姜爷怒气冲冲的喊道。
“刚请她吃过午饭，虽然怕得不行，但是放心，很安全，我们兄弟在守着她呢！”王海说道。
“畜生，你们要是动了她……你问过她那几个问题了么！”
“嗯，贵千金刚刚说了，她中学时代的好朋友是周霞和刘芳，然后小学的班主任是冯希望老师。”
王海说道。
“是这样，没错……”姜爷放心的长叹了口气，然后又冷静的问道。
“怎么交易！”
“交付赎金的地方么，……这样，在城北青海营公园怎么样！”
“城北？”听筒里传来了姜爷的怒吼。
“对，城北青海营公园，那里有个还没开放的游乐场。”
“我知道，那么你怎么把姜雯交给我！”姜爷焦急的问道。
“我说的话请记住，不然，贵千金可就一命呜呼了！”
“我听着，你说！”
“好的，不用您姜爷出面，只要有人把钱送来就行。不过虽然这么说，但如果我们兄弟发现你还有后手，那就要怪我们撕票了。”王海故作玄虚的说道。
“还有呢！”对王海的话姜爷未置可否，他只是十分不耐烦的催促王哈继续说下去。
“只要大团结，之前已经说了，对号码相连或者是新票子，有暗记什么的，我们不感兴趣。”
“我记住了，在游乐场的什么地方接头！”
“在游乐场的背后有个球场，球场的观众席上入口处有个垃圾箱。时间是零点左右一辆分钟。你的人必须放下包立即离开。”
王海说道。
“那我女儿呢！”
姜爷声嘶力竭的说道。
“别担心，如果能平安无事的拿到钱，贵千金就可以在明早到家。我再啰嗦一句，如果我们看到黑白两道的人有跟踪或什么的。我们是不会去动钱包的。”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不用我去送钱？”
“是的，知道您明帮和天海帮的事，你想，如果我们把您的地址或者贵千金送给天海帮，大概除了可以弄一笔钱外，还可以和天海帮拉上不错的关系吧！不过，这样，你们明帮可就……算了，算了，今天晚上的事到底如何结束，就看你怎么想了。如果有什么麻烦事或者意外的话要中止行动的话，我会在通知你的。”
王海把电话挂断了。
出了电话间，他才发现由于紧张的缘故，加上他一直用手帕捂着嘴说话，鼻子下面已经是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不过给这夹着尘埃的寒风一吹，立即就无影无踪了。
他跨上停在街边的自行车，去了路上看到的一家旧衣店，买了件深色的工作服和工作裤。然后又在路上买了些其他的零碎玩意和工具，都塞到了车后的挂篓里面。往城南的小院骑去。
在路边，他看见一个小院门口，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他脸上一副受人之托不得不来干活的不耐烦的神情，拿出工具，从自行车上撬下钢印，谁也没有用怀疑的目光去注视他。钢印拿下后，他把它夹在工作服里，带回自行车，然后连同工作服一起放进了背篓。
基本上，今天晚上要准备的工具和装扮，已经差不多了，就剩下头盔和眼镜了，不过，这些，在城南的小院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