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行动（一）
凌晨两点，王海悄悄起了床，在小台灯的昏暗灯光下，去厨房，把一些昨晚故意热在灶上的包子和香肠吃完，然后又在口袋里塞了个苹果。离开了房间。
他昨天已经和厂子里请好了假，到了这关键时候，该让自己有自由行动的时间了。
现在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口中呼出的气似乎立刻就会变成一颗颗的小冰珠。这个时间点，别说行人了，就连派出所的值班警也往往最为疲倦和懈怠的时候。
王海把装着工程标注牌，提灯，铁锹等工具的包绑在车后座上，盖了块帆布，就上路了。
他停在了城东的破院子，然后换上了之前四处偷来的破衣服和鞋子，再把包搁在了三轮车上，然后就到了离明帮姜爷住所不远处的那个下水道入口边上。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去，套上高筒套鞋，戴上了安全头盔。
下水道的盖子分量着实不轻，但这对于王海来说还不算什么。他打开盖子，把安全牌竖在旁边，点燃提灯，然后拿起手电，顺着铁梯子爬了下去。
大概两米高的地下道里漆黑一片，恶臭难忍，不过和水井一样，现在还算暖和。
他打开手电一照，各种乌黑的污水在缓缓流动着，才下去，大约齐跨腰深。
地下道的四周有数条深不可见的通道，四周的墙壁上不时涌出各地来的污水。他沿着主道走了大概几百米，大致了解了这个地方情况。
然后，他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这已经快六点了。宿舍的大门依然紧闭着。四周已经有几个匆匆上班的路人，他们对工人打扮的王海丝毫不感兴趣。
冬日的朝阳，还在无精打采的照着大地，王海关闭提灯，拿起铁锹，盘算着时间，做出一副修理管道的样子。
快要到十点了，他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于是把头探出路面，点上一支烟，坐在洞口边，好像是在休息，其实是在偷偷的观察明帮宿舍的动静。
开门的大概不是一个明帮的成员，可能就是那个住在附近的妇女口中说的混混，他打开大门，恭敬的看着一辆深紫色的女士自行车从大门口骑了出去。
骑车的是一个年轻姑娘，虽然是近冬季，但她依旧没戴帽子和围巾，长着一只稍往上翘的尖鼻子，嘴唇很薄，有点趾高气扬的样子。
直接告诉王海，这就是姜爷的女儿，陪着她出来的一辆凤凰上，还有个很壮的男人。应该是她的护卫。
两人通过井盖边时，不必要的响了响车铃，然后，那个混混就把门给关了。
这下总算暗地里知道姜爷千金的尊荣了。他又钻进了洞口，在铁梯中央换了双鞋子，铁锹也挂在了铁梯上。然后回到了马路上。大概，他们半小时内就会回来了。
这个时间点正是大家上班的时候，所以马上上反而人少的可怜。
王海赶紧把捡来的绳子和石头围在洞口附近，几乎拦住了整条马路。然后在路中央点燃了灯。这下，不管是谁，想过去都必须下车在马路边绕行了。
到了中午，还没回来，王海的嗓子渴得冒烟，幸好还有个苹果，就靠啃几口苹果解渴。中午放学的孩子路过这里，纷纷凑过来往下探看，见到里面漆黑一片，马上就失去了兴趣。
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又听到了车铃声，王海抓起铁锹，迅速登上路面，把提灯重新打开，放到了路中。再把三轮车也停到对面的路上，只留下靠墙的一条缝，可以通行。
那个壮汉看着这样子，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下了车，两人一起推车慢慢走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干嘛”他不客气的问道。
“因为施工，前面的路基松动，好几个地方的下水道都堵了，不好意思，你们只能步行过去了。”王海沾满污泥的手比划着。
“好臭！”姜爷的女儿毫不掩饰的捏着鼻子。催那壮汉赶紧过去。
王海见那壮汉回头，上去一把将其揪倒，不待他反应，手上的铁锹戳在了他的腹部，然后左手在他太阳穴上狠狠一击。
壮汉背蹭着墙跌在地上。
王海顺手从腰间取出手枪，对准姜爷女儿。低声吓道。
“你要出声，我就开枪。”
“……”
她喘着气，发不出声来，大概舌头已经是不听使唤了，就是想喊也无法出声了。
王海凑过去，用枪柄敲在了她的颈动脉上，连她戴的眼镜也打飞了。
他确信那个姑娘已经失去了知觉，然后把她两都扛到三轮车上，用绳子把手脚绑好，再用帆布盖住，自行车上的背包和壮汉身上的一些零碎东西也一起取了出来，放在了车上。
接着，他把指示牌，提灯以及各种零碎工具都扔入了下水道井里，再盖上了井盖。骑着三轮车，回到了那个破烂院子里。
他把姜爷女儿和护卫都扛进了破屋子里，壮汉几乎是没有气息了，而姜爷女儿还没苏醒。这四周都是灰尘和蛛网。完全没有人迹。
王海戴上头套，把姜爷女人的脸扳开，用手扒开眼皮，用手电对准她翻白的眸子照了一会，见她毫无反应。于是把她捆在了柱子上。把她的双眼用布条遮住。再用手拍了拍她的脸。她苏醒了过来。惨叫着动弹身子。不断的扭动。
王海看着一边哀嚎一边扭动的姜爷女儿，压低声音说道：“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这里没人听到。”
她疼得，怕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迎着王海声音的方向：“你想要什么！你别碰我！”
“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畜生，禽兽！快放了我，我爹不会饶了你的！”
王海一把扯开蒙着她眼睛的布条。指着那个护卫说道
“你说的不会是他这样的吧！这废物，一拳都顶不住！”
她大概这才注意到她身边护卫的情况，吓得尖叫，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好了，停下吧，我要想动你，你早就活不成了！”
王海严厉的命令道。
“你也别想太多，我还看不上你这没发育的干豆芽！和你玩？倒贴我钱我也不干。”
王海笑着，露出的脸上虽然都是一片泥污，但牙齿却闲的各位洁白。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吓得呻吟着说道。
“问你几个问题，我问一个你回答一个！，你叫什么名字。”
“姜雯”。
她故作正经的回答。
“多大了？”
“十八岁。”
“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是东路四中的高材生。”
“很好，这就对了，和你处得好的女同学有哪些？”
王海问道，为了之后和姜爷进一步的谈判，他需要了解蒋雯的各种情况。
“周霞，刘芳，还有……”
她好像是为了驱赶越来越重的恐怖感，飞快的说着。
“你老娘的名字？”
“问她干嘛，朱秀茵，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这样一问一答的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王海把想的出来的问题都一一向姜雯提出，最后，试探的问道。
“那么，你家姜爷现在躲在哪里！”
根据她是否知道姜爷的所在地，王海得制定出不同的方案。
“我怎么知道老头子在哪？他一天一个地方啊！他们帮派的事我从来不问的！还有什么问题啊！”
“你不会不知道你自己老头子的住所的，所以我才会问你。”
王海把手捏在了她的脖子上。
“等等，等等……别杀我，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哪，我求求你了！”
姜雯彻底垮了，在王海的面前她只是一个怕死的姑娘。
……
一个小时后，王海把她重新遮上了眼睛，然后喂了几口水后，把嘴巴堵住后牢牢绑死在屋子里。再把房间内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迹擦了个干净。
他把近乎断气的蒋雯的护卫搬上了三轮车，骑到了靠近宿舍附近的一个胡同里。把车停在了垃圾箱的附近。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陆续的人已经是慢慢变多了。王海赶紧走小路返回了破烂小院，然后擦了擦脸，换好了衣服。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往东驶去。
没走多远，就到了郊区，这里时不时的夹杂着一段空地或田园。再走远点，就是一片山丘了。
山丘上是光秃秃的树，山脚下则有一圈齐腰高的栅栏。这里有点像是公园。
王海停下车，跨过栅栏，踩着落叶，穿过一片树林，登上坡顶，视野顿时开阔了。果然，前面是一块空地，枯叶在风里盘旋，尘埃飞扬，或者在天气好的时候这里是个乐园，但现在，则是空无一人。
不远处还有个公共厕所，他走了过去，果然，有个在滴水的水龙头，他虽然刚刚有擦拭一番，但身上的味道和脸上的污渍还是遮掩不住的。他用冰凉的冷水冲洗着脸和双手。几乎是要把皮肤给擦破了。这才差不多洗干净。
他看着周围无人，打开蒋雯的包，里面有一些她的私人用品和眼镜什么的。还有一百多块的现金和化妆品什么的。还有个小小的记账本。
王皓想了想，除开现金和账本，眼镜和身份证明。其他的，都丢到了旱厕里面。
然后，再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和鞋子等，都随意丢在了茂密的丛林里。身上虽然还是有些味道，但起码衣服这些都算干净的了。
只是现在肚子饿的难受。却又不好在这个附近解决问题，不然遇到了出来找人的明帮弟子不好交代。
落日很快就要隐没到地平线下了，王海顺原路返回，骑着车往城南走去。尤凤霞昨天说今天她会把房间给布置好。这个时间过去，她应该已经离开了。
在路上，他看见有家卖烧鸡的店铺，买了一只烧鸡和一些凉菜。然后骑车到了城南的车站。用车站的公共电话，给许副厂长打了个电话。
“是哪位？”
“是我，赵建国。”
“哦，赵记者啊，你好……小李，你先出去下。”他似乎在交代什么，等着一会。
“你这小子，今天晚上想干什么，我先说清楚！你可别用些琐事来和我啰嗦！你要再不交易，这笔买卖，就算了！”许副厂长低声吼道。
“可以，只要不是今天夜里，随你安排！”
“为啥今天不行？”
“我的人已经到齐了，你给个时间，我今晚好安排。”王海淡淡的说道。
“可以，明天晚上12点！不能再拖了！我的风险也不小！“许副厂长暴跳如雷的说道。
“好的，在哪？“
“当然不能在市区里，不管怎么说，我熟人太多，容易露馅！“
“呵呵，您这身份的人，也有这苦恼啊……”王海冷笑道。
“地点是城北青海营，不许再变！”
“还有呢？”
“你知道它西口有个小湖吧”
“大概了解，不过只是曾经路过而已”
“它那边的湖边有个游乐场，还有个球场，你只要看到它那里的高塔，就能找到了”
“我们的交易地点就在那个游乐场，知道吗？”
“好的，可是一般人现在能进吗？”
“之前是不可以的，在维修，但最近刚刚开放，不过知道的人不多，晚上也没有看守，所以没问题。”许副厂长笑道。
王海又问了几个问题，两分钟后，他挂断了电话。他在电话间停留了一会。青海营公园他当然知道，轧钢厂之前的几次活动和比赛都是那里进行的。喜欢露营和郊游的他大学时代也没少和同学一起在那里玩过。所以那个地区，他是太知道不过了。
而现在，他只是需要再找个地方，和姜爷来做个买卖了。同时，姜爷明帮的人马，也将是他调动的棋子，明帮和天海帮，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明天，火中取栗的背景板。
想到这里，王海不由得不佩服起自己的谋划。就算没有系统，就算很多时候不能用跨时代的武器和工具，就算他没有上帝视角。但只要他有跨时代的计谋，还是可以在这个平行世界里如鱼得水的！
一切，就看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