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跟踪
将从黑衣男等人身上抄来的一两百多块现金和其他零零散散的一些首饰配件什么的都塞进床下暗格中后，王海钻进了被窝。他的心里总像梗着一样东西而无法入睡。虽说兴奋的余热还没彻底消除，但更主要的是他觉得今晚自己的行动有点打草惊蛇。
迷迷糊糊睡着后，一会就醒了，一看钟，已经将近七点多了。王海赶忙穿上衣服，用湿毛巾抹了把脸，就骑着刚买的自行车，在上班前最后一刻赶到了厂子里。
午休时，他刻意去翻了翻晨报，还仔细打听了同事们谈论的新鲜事。都没有关于昨晚仓库里的消息，他把午餐的窝窝头和两人份的小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即便如此，他仍觉得腹中空空。饭困上涌。于是回到技术室，和同事打了个招呼，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
当下午班的铃声响起，王海感到整个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出去溜达了一圈，才慢慢清醒起来。虽然只打了不到30分钟的盹，但是挺见效的。
下午的工作依旧是无聊透顶，他论文里提到的那些材料和工具还没送到厂子里来，而手头的图纸在画完后也交了出去。一时间竟然无事可干。他心里不时涌起把手上的一切扔开，伸脚踢翻桌椅的冲动。正当他努力克制的时候，期盼已久的下班铃声终于敲响了。
几分钟后，王海骑着车，张卫国羡慕的看着他，“海子，带我一起呗！”
“今天还真带不来你啊，和大学同学约好了要去碰个面，我得先走了！”王海原地一个转身，骑着车走了。
“你小子，不是去相亲吧！也给我们介绍介绍啊！”李军笑嚷着，引起周边一群人侧目。
这年头还真像很多人说的，有一辆这样全新的凤凰自行车，就堪比后世开了辆跑车炸街。轧钢厂众人都忍不住羡慕得看着王海驶去的背影，议论纷纷。
年轻的大学生，前途无量的技术员，崭新的自行车，帅气的车技。几重加载下，王海成了今天厂子最靓丽的风景线和最热门的人物。
厂子里好几个自以为条件不错的女性都在暗暗托人打听着王海的消息，而几个自家有适婚待嫁的闺女的老师傅们，也在找人，想找他和闺女相亲说媒了。
王海今天的目标是王府井附近的一座楼房，他的上司，李主任，一手炮制的影子公司，就在这座楼房里面。
已经是日暮时分，昏黄的路灯下，公车，行人，车水马龙。王海假装停在路边等人，一遍扫视着大楼附近的东京。
大约过了一刻钟，一辆吉普停在了大楼边，王海一眼就看见了车窗后面的李主任，迅速扭身溜进了隔壁的楼道。
下了车的李主任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才走进大楼。
王海看着吉普车一直没走，只好继续守在楼道里。一动不动。
大约半小时后，李主任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楼面前，他挥了挥手，和司机说了几句话后，吉普车开走了。李主任转身就骑上了一辆自行车。往东走去。
王海跟着李主任先去了附近的一家供销社，不由得咂舌皱眉，李主任不知道是不是要在里面待很久，而里面人多眼杂，他也不好继续跟上去，只好继续守株待兔了。
不一会，就看着李主任手里提着一瓶包裹好的酒和一些糖果吃食，挂在自行车上，慢慢悠悠地继续向城东驶去。
王海精神一振，李主任的家是在轧钢厂附近，而他现在显然并不是回家，而买的这些东西也表示他今晚是有特殊安排的。说不定，今晚就能知道他更多的秘密了。
王海赶紧跟上去，维持着和李主任大约百米左右的距离，刚好也是下班的时间，大路上的行人和自行车还是挺多的。不是特意发现，谁也不知道李主任后面，还有个王海在一直吊着他。
20分钟后，李主任穿过连接朝阳北路和白家楼桥的十字路口，转弯停在了一个叫做定福庄北里的地方。这里看着该是某个厂子的干部们才能居住的楼梯房。
北里的这栋房子一共六层，建筑物大概有60平米宽。他看着四周的修的齐整的水泥路和绿植。猜测这里的房子不是一般的领导才能住的。
没有发现李主任上了几楼，只是在楼房下看见了他的自行车。王海匆匆赶到楼房对面，抬头盯着那些亮着灯的房间。楼道里已经没有了走路的声音了。李主任大约是已经进了某间房。
王海走到了李主任的自行车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巾，用手巾包住车胎上的螺帽，用力拧了下来，车胎的气体就发出“滋滋”的声音泄漏了出来。
一楼的灯光黄蒙蒙的洒落在街道上，各处还有些路灯。但人却不见一个。王海把身子窝在一处灌木丛后，一动不动。
寒冷的晚风一吹，饥肠辘辘的王海更觉得饥渴难耐，但他紧紧盯着楼房的窗户，还是一动也不敢动的等待着。楼上窗子的灯光或明或暗，时不时也露出个人影，但都不是李主任的样子。
差不多九点的样子，李主任下楼了，他一走近自行车，看到扁瘪的轮胎，立刻加快了脚步，他用皮鞋轻轻踢踢前后的轮胎，嘴里骂骂咧咧。转身往楼上走去。
王海谨慎的跟了过去。停在一楼，蹑手蹑脚的走了上去，仔细听着他的脚步。在大概五楼的地方，有开门和说话的声音。然后，他就赶紧跑了下去。回到了之前躲藏的地方。
几分钟后，李主任拿着打气筒和其他配件走了下来，满脸不忿的给自行车打气和上螺母。干完活后，他又上了楼，王海盯着五楼的窗户，在左侧，拉开了窗帘的玻璃后，显出了两个人的身影。
由于是逆光，所以大概只能看清两个人的轮廓。不过对于熟知李主任体型的王海来说，认出其中一个人是李主任是绝对不会错的。而和李主任并肩站着的。是一个有着披肩长发的姑娘，看着似乎个子挺高，然后有张翘嘴唇。这给王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轧钢厂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窗帘旋即拉上，两个人的人影也消失了，不过，王海到底已经达成了今天晚上的目的。他不等李主任下楼，赶紧骑车溜走，往四合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