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客为主
王海拿着燃着寸把长火焰的蜡烛，让火舌贴近趴在地上的黑衣男的头发，头发经烛火一烧，立刻卷缩起来，冒出一阵烧焦的橡胶般的恶臭，不一会，黑衣男的脑门就被大火包围了。
黑衣男嘴里一声惨叫，从昏迷中痛醒过来，两只手胡乱拍打着被点着的头发，一面在地板上打着滚。待火熄灭后，黑衣男的脑袋已经和他的衣服颜色差不多了。王海不自禁的想起了他看过的某部电影《小鬼当家》里面的某个片段。这家伙和电影里面的蠢贼一样，现在，除了牙齿和眼白，和非洲人差不多了。王海等他身上的痛楚稍微消退后，举着枪，发话了。
“我们的位置看来得换一换了，现在是我问你了！”
“杂种，你敢对我下手！”
黑衣男颤抖着勉强说出声来。
“少说点没用的，没有人不怕死，就你这样的，算个球。我现在宰了你，再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就像你自己说的，警察也查不到我头上。”
王海轻蔑的摇摇头，言道：“你要是还有点勇气，回头看看刚刚还在给你卖力的东子吧！“
不远处的地板上，圆脸已经不呼吸了，之前还在流血的部位也随着微弱的呼吸而渗出来的鲜血，现在也已经凝固了。
“东子……”黑衣男费力的抬起完全变样的脸，他只看到圆脸身上有个惨不忍睹的血洞，就吓得移开了视线，无力地垂下了脑袋。他的脸贴在地上，双眼紧闭，嘴角时不时流出一串串的唾液，完全没有刚刚的神气样子。
烛泪慢慢滴到了地上，王海把蜡烛放回桌上，背着烛光斜靠在椅子上。故意打开了手枪保险栓。
“别别别！爷爷……别杀我……你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求求你了！”黑衣男吓得手足无措，眼泪四溅。
“你是天海帮老大的什么人？”
“我只是城西曹三爷的手下，管着这一片的黑市，你知道怎么还问啊”
“少说废话，继续！”
“曹三爷是曹家的老三，曹老大的亲弟弟。三爷最近不怎么管我们这片，所以我们都是自己管着这几个黑市的事情。”
黑衣男的声音似乎顺当多了。
“我问你，你刚刚说的明帮，他们的老大现在躲在什么地方。”
“你不是明帮派的人！”黑衣男惊讶道
“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听到我说是了！”
“我艹，我艹……”黑衣男后悔的念叨着。
“躲在什么地方！”王海继续逼问道
“明帮在天京的势力从前朝到现在，我们是真不知道他们的头藏在什么地方了，不然也不会到处找啊！”黑衣男恼怒念叨，“您到底是哪个山头的啊！”
“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后台是从楚南过来的！原本是想和你们做笔买卖，进一批紧俏的货，用小黄鱼支付，从十万左右的买卖做起。如果你换成我，会找谁去谈！”
王海认真的问道。
“这……我要是你的话，是可以找一些老大的中人来接手，只是，据我所知，天京的帮派一般都不会直接和外地的朋友做买卖的。除非是老大们自己的朋友。”
黑衣男惴惴不安的说道。
王海皱了皱眉，“我们手上的现金和小黄鱼充足，但一旦搞得其他帮派的人都知道了，会非常麻烦，不过，你把你们经常联系的中人的名字和地址告诉我好了。”
“您连这个都不知道？”
“总有我们不知道的中人吧，为了你自己的小命，你可得说实话。我们和你们天海帮还卖做过一次买卖，看你这样子，应该像明帮这样的，不会喜欢我们和你们做买卖啊……所以我们的来历和我的名字暂时得保密。”
“还有，上次在巷子里飞匕首的，就是你们几个吧，把我当作了明帮的人！”
“是我和东子干的，原来您是楚南那边派过来谈买卖的。”
“不错，大家彼此彼此罢了，你们如果提前问清楚，也不会闹成这样！”王海假装抱歉的把他扶起，坐在椅子上。“所以，中人的事……”
“把天海帮的货洗白的，表面上，是红星机械厂的许副厂长，实际上，他是我们天海帮曹老大的妹夫，而我们天海帮的后台，是天京的吴家，他们家现在在天京的城西区里，衙门里都有子弟和关系，所以，谁也奈何不了我们。许家就在西便门附近，你去那里随便问问就能知道，当然，知道他和我们关系的没几个，不过……”
“好吧，找这个中人怎么切口？”王海眯起眼睛，把手枪收好。
“就说是城西王家大院的老三介绍过来卖粮食的，不知厂长您能收多少，”黑衣男眉眼放松了许多，“然后，那边就会问你价格了。”
“现在是个什么行情？”
“生肉或者粮食比市面上贵两成，我们天海帮给他是贵一成。但只要是找他，拿到的东西就无后顾之忧了……”
“还有……”黑衣男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
“好吧，你们曹三爷怎么称呼？”
“曹军曹三爷，你问这个干嘛”黑衣男眼见危险慢慢度过，慢慢的撑起身子，揉着肚子，问道。“您这身手是真厉害！用枪的那几下子比我们帮里几个好手都强多了，也是真狠啊！”
“先就这样吧，先把你扶出去交给你兄弟？能站起来吗”王海笑着说。
“就这？不要我命了？”黑衣男呼喊似得说道，咬紧牙关站了起来，王海一手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肩膀，一手抽出他缴纳的那把匕首，几乎于此同时，割了他的喉咙。
在黑衣男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既不像不相信这是真的，又不像是懊悔莫及的复杂表情。他捂着喉咙，什么也说不出，被烧焦头发的脑袋慢慢耷拉下来。
王海悄悄打开木门，见到那个瘦子蹲在大门口抽着烟望风，他收起匕首，悄悄走到他背后，双手扣住他的脑袋用力一拧。今晚见过他面孔的几个人都不存于世了。
如果真像他们说的，这里是隔壁厂子的仓库，那应该就真的没多少外人知道了。大概到了白天，如果天海帮的人才会发现不对，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声张，大概还是会以为是明帮的报复行动，自己处理掉这几个人吧。
王海把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迹擦拭干净，想了想，又从黑衣男身上割下了几片衣角，戴着手套，把那把匕首的刀柄使劲让他抓了抓，留下带着指纹的血迹后，用块破布小心包裹着，走出了这个仓库。
穿过几个胡同和一片杂树林，就走到了一条震得车子咯咯响的公路，王海走到底，和一群人一起坐上了回城北的车。这一晚收获颇丰，不但了解了天海帮的一些底细，同时也对明帮的一些事情有了了解，王海心里有了继续挑拨两家热斗，他好从中取栗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