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早点休息
司机说巷子里容易堵车不好掉头，将他们放在了巷子口。
几人下车后就钻进裕树路的小巷子，顺着灯光找到了那家海鲜粥铺。
和上次来的情况一样，店里的生意依旧不错。
付丹妮拉着霍荔赶紧找了桌靠墙的位置，隔着透明玻璃刚好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象，路过的行人来来往往。
老板娘拿着个小本子走了过来。
是上次见过的那位，与江迤眉眼间有些相似的年轻女人。
“小姨。”江迤把包放在空椅子上，迎着老板娘走过去。
“阿迤，不是说今天和同学出去玩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老板娘笑盈盈地拍拍他的胳膊，转头扫了几眼座位上的孩子，“都是你朋友吗？”
江迤“嗯”了一声，回头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小姨。”
老板娘拿着小本子乐呵呵地招呼大家：“阿迤第一次带同学过来呢。来来，孩子们看看菜单，想吃什么给阿姨说，阿姨请客。”
霍荔上次猜测，这位或许是是江迤的姐姐，没想到居然是小姨。
仔细看来，两人不止眉眼间有些相似，下巴的轮廓也相像。
只不过江迤小姨的眼型没有他那股疏离感，始终笑眼盈盈的。
那他妈妈一定也很好看，霍荔得出结论。
最后三人各自点了一份粥，给老板娘道了谢，最后也跟着江迤称呼：“谢谢小姨。”
没过几分钟，老板娘先给江迤端上一份粥来，顺便给几个孩子解释道：
“这是阿迤的药粥，我提前给他准备好了的，加热下就能吃。你们几个孩子的，还要再等十分钟，过会小姨给你们送过来。”
“好，谢谢小姨。”郑侯乖乖巧巧地道谢，又笑着去扒拉江迤的粥。
霍荔托着腮盯了眼他的粥。
看着倒没什么特别，米黄色的小米粥，非常清淡。
江迤用勺子搅拌着粥，粥碗里的热气突突的冒出来，上升到一定高度，再看不见。
霍荔坐在江迤的对面，她凑过去看，一股药材味扑鼻而来，连忙缩回脑袋。
付丹妮也跟着捂住了鼻腔。
“你这是什么粥啊？”霍荔用手扇扇风，企图赶走那股浓郁又刺鼻的药味。
江迤见她的动作，有些好笑：“党参粥，加了党参和白茯苓。”
“难怪。”霍荔拧着眉头看江迤往嘴里塞了口粥。
让她喝这个还不如绝食。
“味道苦吗？”郑侯也一脸好奇地凑过去。
江迤抬头，要把碗推过去，“你试试？”
郑侯连忙摇头，咂咂嘴赶紧拒绝：“谢谢您的美意，我还是等小姨给我的煮鱼片粥吧。”
霍荔和付丹妮见他咂舌的蠢样，笑出了声。
过了十来分钟，余下三份粥也陆续端了上来，桌面上泛着滚滚热气。
老板娘非常热情，还送了他们鲜虾锅贴和凉拌小菜。
江迤早已经喝完粥，这会儿就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吃，不出一言。
郑侯闲不住，一顿饭下来，大家也有说有笑，江迤偶尔答上那么几句。
老板娘收拾好空桌上的碗筷，回到后厨给身边的年轻男人说：
“老公，你看吧。我就说让阿迤换个环境肯定有好处，这孩子现在都带朋友过来吃饭了。”
江迤的小姨夫忙着煮灶台上的粥，笑着答：
“这样就好，前两年年我看阿迤都不愿意跟同龄人搭话。这样好，这样好。”
小姨夫这一高兴呢，多给眼前的粥放了两只虾。
“我带阿迤来河舒啊，不问他成绩如何，我只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就好。”老板娘擦擦灶台，感慨道。
几人吃饭完给老板娘道别，郑侯打算去吧台扫微信付钱，最后被江迤拦下了。
走出巷子口。
付丹妮的家离裕树路很近，十来分钟的路程，所以打算走路回家，就当消食了。
郑侯的家离这边也不算太远，正好与付丹妮顺路，两人可以结伴回家。
付丹妮临走前神神秘秘地将包里的照片拿出来还给霍荔，就和郑侯先行离开。
就只剩霍荔和江迤两人。
“你也直接回家吗？”霍荔揉了揉脖子，将手里的鸭舌帽戴上。
江迤垂头看了她一眼，“嗯”声伴着街边的汽笛声传回。
“你家远吗？”江迤问她。
“不远，我打出租车回去很快的。”霍荔将照片塞回自己包里，摇了摇脑袋。
江迤送她走过斑马线，两人在乘车点等车。
这个时间段的空出租很多，一辆接着一辆，霍荔在两分钟后拦下了一辆空车。
江迤扫了一眼出租车车牌号，打开车门送她上车：“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霍荔冲他一笑，乖巧地挥挥手：“ok，没问题，那你也赶紧回家吧。”
江迤又“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出租车飞驰而过，只留下越渐越远的影子。
夜色朦胧，一盏盏路灯矗立在街道两旁，柔黄色的光线恰好落在少年单薄的身影上，略显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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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荔到家刚过十点没多久，小区里的流浪猫在爱心猫窝里眯着眼睛打盹，小区里静悄悄的。
她刚翻出钥匙打开门，发现客厅里的灯光照得通明，霍慧芳还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等她。
母女俩现在住的地方，是霍慧芳和唐靳华离婚后分的一套两居室。
两层楼，地方不大，布局紧凑。一楼是客厅和饭厅厨房，二楼有两个卧室加个卫生间。
母女俩各居一室，只要卧室门一关，互不打扰，谁也别想融入到对方的世界里去。
霍慧芳之前也是英语老师，正所谓感情路不顺，事业就顺。她在前两年升了个德育主任，虽然没多大实权，但也不妨碍她拿捏官腔，对着霍荔就像管教学校里的学生，还是特别不听话的那种。
霍慧芳靠在沙发里翻着英文原版的《尤利西斯》，霍荔在很久之前翻看过两眼，是她读不懂的程度。
“怎么这么晚？又去哪儿疯了？”霍慧芳抬眼看了她，随口一问。
霍荔将包放下，准备先去洗手，“今天出去玩了，不过以后可能都会晚点。”
霍慧芳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为什么？我记得你们学校9：20下晚修吧？加课了吗？”
“没，吴老师成立了学习小组。我们组约好放学后再学一个小时，互相解疑。”她加大音量，声音伴随着水流声传到客厅。
霍荔放下书，朝着洗手间走去：“互相解疑？你们那学校的学生还能怎么帮人解疑？”
知女莫若母，霍荔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霍慧芳压根不相信她会学习，猜测她又和徐靖宇、邱园他们在晚修后混着玩。
霍荔用毛巾擦了擦水渍：“反正我说什么，你一向不信。”
她侧着身子从霍慧芳身边走过，“既然这样你还问我做什么？剩下几天我都待家里，哪儿都不去行了吧？”
霍慧芳不想跟她吵架，解释出来的话却让霍荔越听越生气：“有需要的我给你找个补课老师，找你们班的差生解疑是在浪费时间，你知不知道？”
“是，我们学校是差，可是我们班也有考680分的学生，比起你们实验又差在什么地方？”
霍慧芳觉得她这些话很可笑：“那你们学校又能数出多少个680分的？里面包括你吗？”
霍荔懒得和她争吵，拿上帽子，拧着着包往楼上卧室走：“无论我说什么事，您总都能扯上我。”
“我洗漱睡觉了。”她几步跑上楼，直接关上了卧室门。
一道关门声，母女俩分割在冰火两个世界。
霍慧芳这个人有非常强的控制欲，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她的父亲唐靳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执着到偏执的状态。
对女儿，无论是她冠谁的姓氏，还是上哪所幼儿园，甚至以后读什么大学，跟什么样的人结婚。事无大小，一切的一切，都必须朝着她的预期走。
对丈夫，无论是工作的升迁，还是各种酒会应酬，也必须按着她的想法，一步一步进行。
对所有事情，她都保持一种专/制的态度，并且不让人反驳。
这也是唐靳华跟她争吵不休，最后走上离婚道路的原因。
霍荔叹了口气，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她的脑袋里也一片空白。
这种情况隔三差五的出现，早该习以为常了。
洗漱完毕后，她才瞥见书桌上的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
想起之前江迤的话，到家发信息。
这么久没发消息过去，他会不会担心？
她拿过手机打开微信，有一条来自江迤的未读消息。
江妹妹：【到了吗？】
霍荔点开江迤的头像，打算编辑一条消息发过去，磨蹭了半天，她最终还是只发了一个表情过去。
雪怀子：【到了。】
霍荔回复消息后，去浴室吹干头发。她躺在床上滚了一圈，打了个呵欠。
枕头上的手机屏幕恰巧亮了，她拿过来一看。
江妹妹：【早点休息。】
霍荔举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温水，最后也不知道还能回复些什么有营养的话来。
雪怀子：【你也是。】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