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试试就逝世
昨日谋划的事情没有成功，玫娘子心中惴惴不安，一整夜都没睡好。
一大清早，她就趁着惜春楼还未开门，跑去灶房找到袁四。
“怎么回事？这都能失手？”玫娘子杏眼圆睁，嗔了袁四一眼，语气里尽是埋怨。
袁四咧开嘴嘿嘿一笑，见四下无人，上前拉住玫娘子一只手，安慰她道：“娘子莫急。昨日之事的确蹊跷，估摸着也是那人命不该绝。这是老天爷的意思，你我又能如何呢，娘子你说是吧？”
说完，他又牵起玫娘子另一只手，用更小的声音补充：“那边今早来信，说是暂时不让伤了林漪漪性命。”
玫娘子任由袁四握着她的手摩挲，一听这话，立马不满道：“怎么突然改口了？之前明明答应帮我进宫，林漪漪不死，我如何进得宫去？”
袁四赔笑，“娘子放心，他们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你可不要诓我！”玫娘子头一歪，靠进袁四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袁四受用得很。
“娘子糊涂！那林漪漪即便没死，不也受伤了不是？只要她七日之内痊愈不了，评花榜那日，张公公难道还真能选个病秧子入宫不成？”
“旁的不说，只要叫她伤口处留下疤痕……张公公知道了，必定会嫌弃。”
袁四搂着玫娘子，一边说着对策，一边手上便不老实了起来。
“这可是灶房呢！叫王妈妈看见了，你还活不活了？”玫娘子推开他的手，嗔怪道。
“那便到娘子屋里去。”
大早上的，袁四本就压着火，经这玫娘子一番挑逗，这会子更是急不可耐。
他将玫娘子竖着抱起，语气急切：“娘子，就成全了我吧。”
玫娘子眼波流转，轻捶了袁四几拳，叫他把自己放下。
脚一着地，便媚眼如丝，勾着袁四往自己屋里去了。
这袁四，不过是灶房里帮忙的一个壮汉，人长得粗鄙，性子也下流，玫娘子半点也不喜欢他。
可谁让他有门路帮自己进宫呢？
那边的人说了，只要她能把参选评花榜的名额抢来，就能助她在大会上入选进宫。
至于她身子已经不清白的事
只要能入宫，到时候作个假，又算得了什么难事？
－
柴房里，婉心醒来的时候，林漪漪还在熟睡。婉心轻手轻脚替她换好药，便自个儿出去忙活了。
直到晌午，林漪漪才从木板床上醒来。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半夜甚至还经历了鬼压床！
意识模糊间，她总觉得有一个瘦长的黑色人影伫立在自己床边，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
而她自己，虽然感觉到有人在附近，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痛苦挣扎许久，直到那股莫名的压抑感消失，她才沉睡过去。
林漪漪摇摇头，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大概是自己昨天实在太累了，才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经过一夜的休息，林漪漪恢复了不少气力。她从床上爬起来，为了不碰到伤口，就用一只手笨拙地去穿婉心为她备下的干净衣裙。
好不容易和衣服打完架，林漪漪简单洗漱过，到那张破旧的小木桌旁坐下。
桌上是婉心为她准备的饭菜。为了保温，食盒还被婉心那小丫头拿厚衣服包裹了起来。
饭菜的香气涌入鼻腔，林漪漪这才感觉到饥饿。从昨天穿来到现在，她除了那一碗苦药，还什么都没吃过呢。
这会儿是真的饥肠辘辘了。
她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清粥，两碟小菜，还热乎着。清清淡淡，正适合养病的人。
林漪漪不由笑了笑，婉心这丫头，虽然年纪小，还真的挺细心。
本来她也不挑食，现在更是食指大动，用左手捧起粥碗喝了一大口，温暖的清粥下肚，胃里瞬间舒服了很多。
左手不太熟练地拿起筷子，林漪漪刚准备开吃。
“砰——”
柴房的门又被人一脚踹开。
林漪漪：“”
你们古代人是不能好好敲门吗？！
无语的转过头，便见玫娘子像只下了蛋正在炫耀的母鸡，昂首立在门口，正拿眼睨着自己。
门外的那两个杂役，不知收了什么好处，背靠木墙，眼望远山，权当啥都没看见。
林漪漪无奈放下筷子，也昂起头，无所畏惧地回视过去，小脸上写着几个大字：你、要、怎、样！
大白天的，她觉得玫娘子还不敢太过分，顶多就是来嘲讽自己两句。
直到一脸奸笑的袁四从玫娘子身后闪出来，林漪漪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玫娘子轻哼一声，进了柴房，身后的袁四立即反手将门锁上。
玫娘子向林漪漪走近，斜眼瞥一眼桌上的食物，懒洋洋道：“看妹妹这精神头不错，伤像是好了不少呢。”
“姐姐这里有个好东西，特地送来叫妹妹试试，好助妹妹痊愈，六日后，替我们惜春楼，再夺一个花魁来。”
玫娘子说完，从袖筒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试试？
林漪漪无语。
只怕是试试就逝世吧。
“你若是听话，就叫你少受点苦。你若是不听话”玫娘子拖长尾音，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袁四。
袁四已经撸起短打上衣的袖子。
“你要干什么？”林漪漪大声喊道，桌下的左手悄悄摸进了袖筒。
“不干什么，姐姐我啊，给你带了点好伤药。”
玫娘子说完，随即拔开瓷瓶的塞子，一股刺鼻的药味顷刻间散发开来。
袁四立马上来按住林漪漪的右胳膊，顺势就要去拆她手腕上包着的细布。
手腕狠狠一疼，林漪漪顾不上别的，左手从袖筒里伸出来，紧紧握住那根红玛瑙发簪，用尽全身力气向袁四手臂上刺去。
这一刺来得太突然，玫娘子吓得惊呼一声。
袁四没有防备，手臂被划出一道口子，几滴血珠子渗了出来。
不过林漪漪力气实在太小，那伤口太浅，不痛不痒的，非但不能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反而更加激怒了袁四。
袁四发狠，大声骂了一句娘，就要扑上来修理林漪漪。
完了完了！
林漪漪这下是真的傻了。
自己才过来一天，不会就要挂了吧！
这也太给穿越大军丢脸了吧。
“砰——”
袁四的拳头马上就要落在林漪漪瘦弱的小身板上，恰在此时，柴房的门又一次被踹开了。
这一次，是彻底开了，再也合不上的那种。
破旧的木门被踹翻在地，王妈妈挂着一脸僵尸般的假笑立在门外。
这次身后跟着的，不再是看热闹的惜春楼姑娘，而是两位身着赤色戎服、腰间佩着长刀的官兵。
官兵一左一右，将王妈妈围在中间，搞得王妈妈像个被押解的犯人。
再后头，还有个刚刚洗完衣服回来，神色惊恐的婉心。
门一倒，柴房里混乱不堪的情况一览无遗。
王妈妈的假笑僵在了脸上。
这个玫娘子，昨日诱骗林漪漪闯包厢的事，还没跟她算账呢，她竟然还敢来多事？！还带着个男人来，她想做什么？
这要是传出去，林漪漪失了清白，进宫的事就算彻底没戏了！
王妈妈简直气结，可又碍于身边的官兵，不好发作。
她瞥了身旁的官兵几眼，又神色复杂的望向林漪漪。
好半晌，才极不情愿地开口。
“走吧，侯爷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