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元

    饭后她翻出穆伊白以前的试卷看了下。这孩子从高一大概就没跟上，以至于高二的成绩简直就是一塌糊涂。无奈之下选了文科，可是数学英语的分数简直是惨不忍睹。

    不过既然她来了，就不能再颓废下去。

    “笃笃笃”。

    女人端着果盘站在门边，一脸慈祥：“今天怎么了，吃饭完就来学习了？”

    穆伊白收了试卷，想了想还是问：“你工资一个月能拿多少？”

    女人放下果盘，认真算了下：“扣除五险，两次迟到，到手大概4000多一点。”

    4000多养活母女俩，还要有点积蓄交学费，真是有点拮据。

    女人：“是不是觉得妈妈挺穷的？毕竟每个月只能给你两百块零花钱。和你们班其他孩子比起来，挺难为情吧。”

    现在的物价，两百确实买不了什么。

    可是，对眼前的女人来说，能给这么多，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没敢问爸爸的事儿，倒是女人先开了口：“为什么……你爷爷这周末七十大寿，给我来了个电话，你说咱们去不去？”

    穆伊白探究了下她的目光：“你不想去？”

    “嗨，什么想不想，就是个过场，虽然你爸不是个东西，但是你爷爷还算是个好人，不去吧，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穆伊白：“那就去吧，咱们一起去。”

    女人眼里有些无奈：“伊伊，妈妈是不是挺无能的？”

    “为什么这么说？”

    “我平时很忙，又照顾不到你……哎，想赚钱，没赚到大钱。想把女儿培养好，结果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家庭也是一团糟……这难道不是无能吗。”

    “不是，每个母亲都不是无能的母亲，她们已经用尽全力爱她们的孩子了，怎么会无能呢。”

    “伊伊……”

    “嗯？”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是不一样了，因为你的女儿四个小时前就已经被人害死了。

    现在凶手逍遥法外。

    但是我怎么能告诉你！

    穆伊白的母亲叫祝欣红，父亲穆国伟，只有结婚证，没有离婚证。房产证上是祝欣红的名字，没有其他人。

    这是她趁祝欣红出门倒垃圾的功夫发现的。老旧的月饼盒子里，还有一叠旧照片，祝欣红年轻的时候，真是美人一个，穆国伟就有点猪拱白菜的味道了。

    祝欣红回来的时候，穆伊白正将包里的瓶子用密封袋装好，放在了柜子的最深处。

    祝欣红似乎在和谁打电话，嗯嗯好好了半天。

    屋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叮叮咚咚声，好一会，穆伊白才回神：那是她手机的提示声。

    微信上亮着小红点，点进去一个好友验证：钟毅。

    她：？

    很快，对方回过来两个字：还钱。

    如果是以前，十块钱她是不用眼看的。

    不过现在，她很穷，穆伊白很穷。

    她的阿信余额是零，阿宝余额零，她只有一张银行，是用来缴学费的。每个月母亲给她两百零花钱，买买文具教材，所剩无几。

    通过后，钟毅转了一个红包过来。

    不多不少，正好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