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隔断
联合会大楼。
“……下载完成。这就是……零号地块的计划书……还有无胄盟的内部资料。……这么简单就得手，还真让人不适应。”
“先从这个鬼地方爬出去……啊！我的尾巴——好痛！”索娜揉着被夹到的尾巴不停吹着气。
“呼……趁着一片混乱，正好，但愿能顺利离开……”
“不会吧不会吧？真有人敢趁乱混进联合会大楼吗？”罗伊嘴上说着，表情却没有太过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呜啊……！被发现了！”
“痛痛痛……这里是哪里？刚才原来靠在门边吗，我都没注意……好黑啊，呃，会议室吗……得找到出去的路——”
索娜一直觉得自己在努力抗争着什么。
对抗无胄盟，对抗商业联合会，对抗关于感染者的一切不公，对抗命运。
她其实从未怀疑过自己行为的必要性。
只是在这个瞬间，有一股从头到脚的寒意，令她一时有些动摇。
这确实是她第一次动摇。
就像盛夏时节看见一座如山的冰雕。
铃声在响，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室内。
索娜在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选择接起了电话。
“……喂？”
“……焰尾骑士，索娜。辛苦你做了这一切。”
“哎？”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此时，青金罗伊就在你所处的会议室门外。”
“交易很简单，你手里有两份信息储存设备。交出无胄盟的那份，零号地块的情报你可以带走。”
“这足够你们在监正会那里，换取合法生活的权利。我觉得你别无选择，一切尽在把握，焰尾骑士。”
“我无意针对感染者，更无意针对你。骑士也好，商人也好，感染者也好，都目光狭隘。”
“别与社会为敌，感染者，服务器已经被我们摧毁，你手里的芯片即是最后的副本。”
“作出选择。或者，你此刻正打算砸掉这台电话，那就这么做吧，如果你觉得，这就是你反抗命运的答案的话——”
电话被摔在地上。
“哇，居然被猜到了！真厉害啊！那么，现在青金就在门外，我该怎么办呢？等会，这是几楼来着？”
索娜拾起地上的电话，砸碎了玻璃，翻身而出！
“呜哇！这——是不是——有点高了！？”
“索娜！”
“小灰！接住我！”
“——你又在做什么？！那么高——！”
pia的一声，两只扎拉克叠在一起。
“疼疼疼！还好用法术缓冲了一下……干嘛这么看着我？好啦，我以后不乱来了……放开我的尾巴好吗……”
“……不，只是，你没事，太好了。我们还没来得及突袭动力炉，就被人捷足先登了，有人在利用我们。”
“没关系，至少我们要的东西拿到了……看！”索娜把芯片高高举起，开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就是……这一个小小的数据芯片……就能决定我们的去向？”
“现在也只能祈祷它能了。”
二人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唔啊，这得有十几米吧？还能活蹦乱跳的啊，感染者，没吃够苦头吗？”
“你那装扮！”灰毫紧张地举起盾牌。
“你认得我？”罗伊一撩头发，非常臭屁地耍了个帅。
“无胄盟的高层对于普通骑士而言一直是个谜……但是……青金罗伊，这十多年来唯一一个没有更替过的青金杀手，你出现的传言逸闻多了，那大家就都认识你啦。”
“真的？哈哈，出名是很高兴啦，不过作为一个杀手太有名气，也不是好事，毕竟无胄盟和骑士不一样，名气可不能变现。”
“好啦，轻松愉快的问候环节到此结束。”罗伊的语气严肃起来。“两个选择，交出芯片，或者离开。还是我杀了你们之后，再拿走芯片？”
严肃的面孔没板住几秒，又笑嘻嘻道，“不过我个人不太喜欢没钱的厮杀就是了。”
灰毫没去理那个老油条，“索娜，你还好吗？”
“嘿咻，没事，但这可是一场苦战。”
“活下来就行。”
“嘿，小灰！”
“嗯？”
“我们有多久没有真正并肩作战了？和钳兽战斗的时候？”
罗伊正认真地梳着头数自己的头发，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把梳子放好，拉开弓“……再怎么讲，也别把我和钳兽相提并论啊。”
酒馆。
远牙抱着昏迷的艾沃娜推开门，“有人吗？有人吗？”
“怎么突然就停电了，还好我有备用灯。”酒馆老板点燃油灯，放在桌上，看向门的方向，“怎么了？”
“天呐！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玛莉娅释放法术治愈艾沃娜的伤口。
“不行……这样的伤势我的法术只能做到延缓恶化速度……”光芒散去，玛莉娅咬着牙。
“你们照顾好她，我去找姐姐！”玛莉娅离开酒馆，在无边夜色中奋力奔跑。
远牙叹了口气，把艾沃娜放在酒馆的大沙发上，静静地陪伴着她。
瑟奇亚克在酒馆外和呜呜的夜风一起抽着烟。
感染者社区。
“这是……什么法术……”莫妮克痛苦地捶打着脑袋。
“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莫妮克咬破舌尖，使陷入混沌的大脑清醒一些，随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逃离了此处。
“聪明的选择。”如果她执意要拿感染者的性命，我不介意让这锻造至今还未曾出鞘的剑见点血。
大骑士领外。
“确认卡瓦莱利亚基陷入紧急情况。”
“确认讯号代码正确。”
“确认部队识别码正确。”
“全队听令，撤下伪装，进城。”
商业联合会大楼下方。
“你们还有时间可以浪费吗？关于感染者的通缉令已经发出，等到大隔断的影响过去，你们无路可逃。”
“啊，顺带一提，之所以叫大隔断，是因为在失去核心电力后各个地块会出现短暂的漂移现象……现在，联合会周遭的地块连接都中断了，你们逃不出去。”
“呃……该死……”灰毫面色苍白，盾牌被连续击中数箭，已经隐隐有了裂痕。
“可恶……好像不是可以正面打赢的对手啊。”焰尾扭了扭手腕，一抹红发在寂静的夜里轻轻地飞舞着。
“感谢你总算理解了你早该理解的事情。那我再问一遍，要不要把东西交给我？那我可以放走你们。”
“嘿！无胄盟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心情问题吧，终于从漫长的斗争里……看到了曙光。从玻利瓦尔的废墟，到卡西米尔的平原，最后来到这里。”
“没有正常人会觉得杀人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只有那些养尊处优的蠢货喜欢观赏他人流血。”
“现在，你能拯救我，感染者，我也可以帮你摧毁无胄盟。”
“哈……抱歉，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打算把这东西交给你。”
“为什么？”
“我们已经厌倦了受他人操纵的日子了，无胄盟。”
“小灰！”
“明白！看这一炮如何！？”
炮弹炸裂，扬起大片烟尘。
“咳咳……咳咳……搞什么？”罗伊挥了挥手，试图驱散浓烟。
“跑！小灰！”
“呸呸呸！在这座城市的构造区乱跑，小心失足跌进引擎里，变成肉沫啊！”
“谢谢提醒！”
“谁提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