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爱笑的姑娘
有了这次的出逃事件才建了这个母猪房,也有了看家护院的狗子们。
其实野猪拱栏不怕,就怕野猪或者野狼把猪叼走了。
没想到事隔七八个月小九竟然生了,还带着孩子们回娘家了。
估计是外面的日子不好混,终于想起娘家每天饭来张口的日子了。
罗师傅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看见母猪和小猪也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好啊,好!”他抱起一只小猪仔细看着,“野猪配的种好养活,还不爱生病,公的到时候留做种猪,母的留着下崽。”
现在五分场的种猪体质最好,其他几个农场的母猪都会定期来配种。
配种也是猪场的一项固定收入,配一次一块钱呢。
但是现在猪场只有五头种猪,自家的母猪就有二十头,再给外面的母猪配种,显然是不够的。
这后宫多了,种猪也累呢,容易肾亏!
现在增加这几个身强力壮的混血猪罗师傅不高兴才怪。
这些野猪串串背上都长着一条条的花纹,毛色也不像普通的猪那么黑,有点褐色。
罗师傅带着何远斌进了母猪房,杜雁书和张艳琴几个把这些小猪点了一下数,一共十三头小猪,其中公的六头,母的七头。
公的送到种猪的圈里,母的自然就是养在母猪房里。
现在这些猪还小,七头小母猪一个单间。
罗师傅指着旁边的一头母猪和何远斌说:“这头母猪劁了吧,生产力不行了。”
母猪一旦生产力不行了下场就是被骟了,当成肉猪养几个月杀了吃肉。
罗师傅拉着何远斌又去看刚出生的小猪仔,已经吃饱喝足在暖炕上的箱子里睡觉呢。
杜雁书发现了,罗师傅对何远斌是真爱,只有见到他的时候才会露出丝丝笑容,话也多一些。
罗师傅带着何远斌回自己的屋子,两个人走的时候路过杜雁书身边。
杜雁书往旁边撤了一下身子,抬头的时候看见何远斌的视线扫过来,她浅笑一下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何远斌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点了下头。
这个姑娘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让人看了不自觉得心情愉悦。
杜雁书确实爱笑,越是在艰苦的环境中越爱笑。
她始终相信一句话,生活就像一面镜子,你哭它也哭,你笑它也笑。
怎么都是过,不如笑着去面对。
回到自己的屋子,罗师傅拿出珍藏的茶叶给何远斌泡了茶,他还给何远斌准备了一个专用的茶缸。
他花钱的地方很少,吃得很节约,衣服好几年也不买,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点旱烟。
再就是买点茶叶留着给何远斌来的时候喝。
何远斌拿起茶缸抿了一口,“老罗,场领导已经审批通过了,从明年一月份开工资的时候你就按照正式工开工资,每月三十二,再每天给你两毛钱的夜班费。”
一天两毛,一个月就是六块钱。
罗师傅现在几乎每天都住在猪舍,不论白天晚上一点不松懈,相当于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工作岗位上,有几个人能做到?
无论是农垦局下面的工厂还是市里的工厂都有夜间加班费,何远斌自然也要为罗师傅争取。
之前因为罗师傅是劳改犯留在农场的,最初只给了每个月二十块钱的工资,到现在才涨到24块钱。
但是整个猪场能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全是罗师傅的功劳。
有些老职工的工资都涨到二级农工三十六块五了,贡献还没有罗师傅大。
何远斌来了以后就不断地和上级打报告。
新来的知青什么都不会都能按照正式工开工资,做为猪场技术核心的师傅还一直按照等外算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之前农场有过一次技术工评级和提工资的行动,针对老职工低工资的调整,结果前队长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看罗师傅不顺眼,找各种理由说他不合格。
要说这里面一点歧视的意思没有谁也不相信。
那次因为工作不积极、出现重大错误、工作期间谈恋爱、作风等问题的职工都不予提工资。
但是罗师傅哪一样都不符合,最后愣是给扣了一个思想不积极的帽子。
就这样提工资的名单里就把他给除名了。
罗师傅摆了摆粗糙的大手,“小何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用因为这个事和场领导去呛呛,我现在有地方住,能生活已经很满足了。”
他心里是真心感激何远斌的,当时他刚出来真的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找工作了。
城里的知青都下乡安置了,他一个劳改犯能去哪里?
要不是何远斌帮他申请工作,他现在估计还不知道在哪流浪呢。
“没事,已经通过了,刘场长对这个事也很重视。”
何远斌提出重新对其进行评级的申请报告真的写了一个又一个。
他在报告里一再强调做为一个有突出贡献的技术人员,不能因为他劳改过就区别对待。
国家一直没有再发布评职称和提工资的通知,他们没办法搞特殊化。
最后是刘场长决定以转正和夜班费这种方式来补贴罗师傅。
“小何,谢谢你。”罗师傅其实对钱没什么太大的欲望,主要是孤家寡人,有地方住,够吃够喝就可以了。
何远斌笑着看看他,“攒点钱,到时候说一房媳妇,你也不能总是一个人单着。”
罗师傅又转头看看他,“别说我了,你呢?”
何远斌被他逗乐了,“有你这个老光棍在前面,我着什么急?”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心里有些犯嘀咕,是不是自己真的年龄大了。
这两天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和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这个事。
等着走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朝着旁边的母猪舍看了一眼。
房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母猪舍里,杜雁书扶着张秀琴坐下,姚小翠端过来一杯热水。
张秀琴接过热水虚弱地说了声“谢谢”。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惨白没有一点血色,额角还渗着细密的汗珠,手冰凉的。
她捂着肚子端起水杯抿了一下。
“班长,你是不是来……事了?”杜雁书差点脱口而出“大姨妈”三个字。
张秀琴垂下眼睛小声“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