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冥冥中有注定
正对院门的位置是一个长长的砖瓦房,是猪场里的豪华间,给老母猪、小猪仔和种猪住的。
连着的另外两间住房,一间是罗师傅住的,晚上他就住在这边,也是为了看着猪。
这附近有山,怕有野兽下来把猪叼走。
院子里还养了三条狼狗,也是为了看野兽报信的。
另一间是用来给知青值夜班的。
罗师傅平时不会让知青们值夜班,只有在母猪快生产的时候才会留下一两个知青值夜,也不需要做什么,主要是应付一些突发状况,怕临时找不到人。
姚小翠、张秀琴和原身都是照顾老母猪和小猪仔的。
老母猪现在有二十头,其中有四头预备母猪,还没配过种。
三个人进了母猪舍,一进屋子这个味儿简直冲鼻子。
母猪舍里点着炉子,要不说是豪华间呢,怕母猪和小猪仔们冻着。
一头老母猪一个单间,中间有个差不多一米高的隔断墙。
罗师傅正蹲在一头老母猪的身边摸着。
“罗师傅好!”三个人都和罗师傅打着招呼。
罗师傅没有抬头,鼻子里“嗯”了一声。
张秀琴和姚小翠都已经习惯他的冷淡态度了,打过招呼就换上水靴戴上围裙开始工作。
杜雁书也换好了破围裙和水靴蹲在罗师傅身边看着那头又黑又肥的母猪。
母猪躺在一块大木板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有点烦躁不安。
罗师傅用一个很大的注射器时不时地喂它一点水,又把手伸到一旁的胶皮水桶里捞点水拍拍母猪的额头,再往它身上轻轻掸着。
母猪安静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垂着大肚子笨拙地走来走去。
罗师傅也跟着站起身低着头不停地按摩着母猪,没一会儿母猪又躺下。
杜雁书偷眼看着罗师傅,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满脸的严肃,说实话长得有点吓人,黝黑的脸上从左侧眉骨到颧骨的位置有一条将近两寸长像蜈蚣一样的疤痕,显得特别狰狞。
特别是他还总喜欢板着一张脸,看起来挺阴森恐怖的。
至于他之前为什么在劳改农场服刑谁也不知道,也没人敢问。
他自从来了五分场以后除了和这些猪打交道,就是养猪班的十二姐妹们,但是除了工作上的事其他的话没有。
他好像也没有家人,过年从不回家,也没有人探望过他。
他真的是以场为家,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照顾这些猪身上。
只要晚上有要生产的猪他就会住在母猪舍里,生产以后一样会住一段时间。
半夜给母猪喂食喂水,时不时安抚母猪的情绪防止它饿了、渴了,或者发狂发躁压死以及吃掉仔猪。
所以说五分场这个养猪场能发展的这么快,仔猪成活率高,罗师傅功不可没。
现在母猪这么多几乎每隔十天半月就有生产的,有的时候甚至是两三头一起生产。
猪舍的味别人闻一闻都受不了,而他为了照顾仔猪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在猪舍里待着。
墙边的大火炕是罗师傅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碱土,自己做的土坯砖垒成的一个大炕。
可以给猪舍取暖,也是为了刚出生的小猪。
地上的母猪已经发动了,一个仔猪已经露出来一半了,罗师傅伸手揉着母猪的肚子,刺激母猪生产。
第一个猪仔一生下来,罗师傅就走过来抱在手里,仔猪的胎衣还没有破。
罗师傅破开胎衣以后又拿起旁边的一个破布擦掉仔猪身上的粘液。
刚生下来的小猪仔还是蛮可爱的,生下来就带毛,和大黑耗子一样。
其实母猪生产杜雁书是见过的,还不止一次。
她支教的那个村子里就有好几家养猪的,她刚去的时候因为好奇没少去看热闹。
包括种地她也会。
学校给她安排的教师宿舍后面有一小块菜地,她和另一个支教老师闲着没事会种点菜。
也就种点她们自己喜欢吃的,当个业余爱好了,都是老乡教她们的。
但是会不等于愿意干,现在的年轻人哪有几个愿意心甘情愿在农村种地养猪的?
但是她真的怀疑一切冥冥中有注定。
她在农村支教就像是个过渡期,让她提前适应农村生活,等着她穿到这里才不会落差特别大。
罗师傅处理好仔猪就先送到母猪身边吃奶。
她走到母猪的旁边蹲下身,学着罗师傅的样子给母猪按摩。
大概每隔十到二十分钟就生一个小猪仔,有的时候还会连着生两个。
一共生下来十三个小猪仔,目前来看都活着,只有一只有点蔫。
杜雁书帮着罗师傅给小猪仔剪尾巴和脐带。
说是帮着不过就是递递工具而已。
这些活只要罗师傅在场从来不让这些知青动手,特别是给仔猪剪牙的时候。
生怕这些知青们毛手毛脚剪坏了小猪的牙床。
中午吃完饭大家刚回到猪场,就看见不远处何远斌赶着一头母猪和十几只小猪走过来。
“队长,你从哪弄来的老母猪?”
“对啊,还有这么多小猪。”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围着何远斌,张艳琴接过他手里的棍子赶着猪往猪场里走。
何远斌朝母猪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不觉得这头母猪眼熟吗?”
姚小翠上前看了看母猪的耳朵,立刻高兴的叫起来,“是小九回来了,还带着这么多的崽子!”
猪场里的母猪越来越多,每一头母猪都会在耳朵上打孔做编号,记录它们配种和产子时间。
这个小九就是一头曾经“为爱出逃”的母猪。
之前的某天夜里小九被山上下来的一头公野猪给拱了,之后又拱了第二次。
也就是这第二次之后小九直接跟着野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