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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年前大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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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那日,俺们“铿锵五人行”继大仁受伤后首次人员集结完毕去学堂,一行人走在路上,小宝推着大仁的轮椅,左右分别是彦卿和唐诗护卫,前有我开路,后面则由毅凡赶着大雄和雪碧充当外援,不仅如此,俺们还自带bgm——由我吹笛子奏乐,这排场,这阵仗,那是,相当拉风啊,有木有。

    果不其然,到了教室,俺们把大仁安顿好以后,瞬间就被同学给包围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东问西的,有的问大仁脚伤咋样了,有的问轮椅是哪弄的,还有的明知挺无理的却挨不住这份好奇,小声问大仁能不能找个机会自己试坐下。

    大仁受伤期间,除了两位夫子,还有一些学生也都来探望过他,面对大家的种种关心和好奇,俺们皆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被惊到的不止学生,柳夫子见到轮椅后,亦愣神许久。他夸奖大仁的带伤上课的好学精神,我窃以为,纯粹是无聊给逼的,同时也叮嘱他道,若是身子不适,一定要马上报告。

    尽管大仁彻底变成了“轮椅大人”,出行总得有人跟着陪着,但总体来说,还是很好养的,哦不,很好照顾的。跟俺们一起上学放学,下午蹴鞠的时候,他就做个安静的——绝对不是安静的“美男子”噢,在我心中,坐着轮椅的美男子不外乎《雪花女神龙》里面的欧阳明日或者《木槿花西月锦绣》里面的原非白,大仁嘛,只能做个安静的观众。

    唯一麻烦的是wc问题。有回踢球,我踢累了下场休息时,瞧见大仁两只手羞羞答答地叠着,紧捂大腿,脸色也很不自然。我问他咋了,他目光躲闪,紧抿着嘴唇,似乎难以启齿。

    我旋即从树上挂着的布包里掏出我的长笛,吹了一曲《长江之歌》。小宝很给力,瞬间就杀过来了,还拉来了何寿。我递了个眼神给小宝,这厮点点头,忙推着大仁的轮椅办事去鸟。

    这首《长江之歌》就是我跟小宝之间的暗号,包含的暗语即“大仁要上厕所啦”。

    通常,大仁wc都是小宝全权负责的,你想啊,要是小宝不在跟前,难不成扯着嗓子喊说“大仁要嘘嘘啦”,多不文雅,我便琢磨出了这个法子——远距离无障碍地传递信息。

    可惜的是,这曲子我吹过两回以后便没再用了,而是改用ok的手势,原因无他,每回我吹完这曲子,大仁被推着去上厕所时,脸上的表情活像是要去上刑,我担心这种方式会影响到他的排泄质量,遂弃之不用。

    却没料到,ok的手势就被他们僵化理解成了wc,等到后来我想用ok手势作为我们的团队标志时,被他们一致否决,当然,这是后话啦。

    春节的脚步近了,年味越来越足,家家户户都贴春联贴门神贴年画,门口亦打扫得干干净净,小孩儿们跟游击队员似的,放几个鞭炮就挪个地儿,欢声笑语一片。

    有个童谣是这么唱的: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炖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在大齐国,腊月二十三又称小年夜,这天要拜灶神。每家每户的厨房里都设有“灶王爷”的神位,供上满满一盘糖瓜粘(一种用黄米和麦芽熬制而成的粘性很大的糖),百姓们既希望甜甜的糖瓜粘可以让灶王升天到玉帝那儿禀报的时候,多多美言几句,又因着糖瓜粘会粘住灶王的嘴,意为灶王禀报的时候不说人间坏事。

    腊月二十四,年终大扫除,这个习俗现在也有,至于炸豆腐,纯是讨个好兆头,豆腐的“腐”与“福”谐音,炸豆腐代表着祈福。

    到了二十六,俺们学堂终于放假了,一直放到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天下午,俺们全家一起去镇上置办年货,原本昨个儿下午就要去的,就是,哎,昨个儿中午,也不晓得毅凡小家伙哪里弄来的鞭炮,在院子里放个没完,结果一不小心把粪池给炸得个“粪花四溅”,我娘狠狠地把他揍了一顿,我爹黑着脸在那儿收拾。那个刺鼻的味儿啊,我午饭没扒几口就逃回房里去了。

    这会子,连三叔驾的牛车上挤满了人,没空地儿了。旁边,几个妇人抱着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好生惆怅。

    我娘眼尖,远远地瞅见了何家的牛车,何家婶子一听俺们亦往镇上去,可劲地摆手示意俺们上车。

    俺们也不矫情,麻溜地上了车,我爹绕到副驾驶座那边跟何大叔寒暄起来。何寿和和何勇也在车上,跟何家婶子坐一边,毅凡小家伙见着空位子不坐,非要一屁股挤到勇哥旁边坐下,没过几秒就凑上去说悄悄话,真是好基友呐。

    我冲对面的何寿点点头,他的板砖脸纹丝不动,视线随即转移到了别处。

    我娘跟何家婶子聊得热火朝天,何家婶子简直是个百事通,镇上哪间糕点铺子在降价,哪家布庄搞亏本清仓,哪家果子坊的东西新鲜,哪家水粉店的掌柜好说话,会搭点小玩意给你,一清二楚的很,甚至连甜水巷口的“庆缘斋”点心铺掌柜因为老婆早产提前回家过年都知道。

    快到西门时,俺们一家下了车,便往城里逛去。东西门直通的主街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吆喝叫卖声络绎不绝。

    自打大仁受伤后,跟我爹连着几次来镇上,我都没好好感受下街市上的年味,这回可要好好瞅瞅。

    许多小贩沿街叫卖“锡打春幡胜、百事吉斛儿”等吉祥物,上面有钱形花纹或者吉祥文字,到了年初一贴在门首窗前,图个好兆头。

    成衣铺卖衣裳的,杂货铺卖新历的、年画的、桃符的,还有各种干货点心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不仅如此,包装袋口特地用五色线扎成“四金鱼同心结子”、“百事吉结子”的式样,真是讲究。

    因着过年的缘故,街上的百姓个个都一顿捯饬。女儿家的,自然爱美爱俏,虽说比不得富贵人家整的穿金戴银亮闪闪的,可一身红色的衣裙,或桃红或石榴红或绯红,脸上抹点粉上点口脂,已然明艳动人的很,更不消说那隐隐流窜到鼻尖的女人的脂粉香味儿,引得路上的青年男子们时不时地驻足回头。

    不过,我爹眼里只有我娘,我娘今日穿了一件新袄子,中长款的,有收腰设计,显得曲线动人,青绿色带碎花的样式,很小清新。

    我娘目的性很强,领着我们买了新历、桃符、糁盆(炭火盆)、果子、猪羊肉等,接着马不停蹄地拐到庙街称了几斤老字号“南风堂”家的腌腊肉,末了,又挤到街口的菜摊上买得大把的韭黄、生菜等等。

    这一路下来,真是累的不行,毅凡小家伙直接倒我爹怀里睡着了,傍晚回到家,整个人都散了架。

    第二天中午,我的小伙伴们如约前来,这是俺们年前的最后一次聚餐。

    大仁他们乍一见我一身女装,头上梳着俏皮的麻花辫,还颇不适应。小宝挠挠头,别扭道:“三桂,你打扮起来,还挺好看的。”

    我问:“那我跟小宛比,如何?”我故意做出个美目流转的姿态。

    唐诗捂着嘴偷笑,彦卿弯了弯嘴角,大仁坐在轮椅上嘿嘿傻笑,小宝跟吃了屎一样,瞪圆了眼,冲我上下打量。

    得,不消说我也明白了,可我嘴上仍是不服气道:“有眼不识金镶玉!”

    大仁忙岔开话题,说闻到香味了。

    那可不,今天聚餐的主题是自助式烧烤。

    “姐姐,娘说,那个肉串……要烤糊了。”毅凡这家伙嘴里嚼着肉,费劲地咽下一口,才把话说完。

    闻言,我提起裙摆飞奔到后院一看,还好还好,我娘已经把肉串装盘了。

    小伙伴们到了后院,瞧见后院空地上架起的两个炭火堆,还有架在上面烤得喷香油亮的肉串,个个大口小口地咽唾沫。

    我娘从杂物间又拿了些木炭过来,大仁他们齐齐向我娘问好,双方各递春节祝词。

    很快地,我们就精神抖擞地开始刷油烤起来,我跟小宝一个火堆,彦卿跟唐诗一起烤,毅凡小家伙时刻准备着,听到哪头叫唤烤好了,就端着盘子过来装菜。大仁则是受限于轮椅,怀里抱着一盆韭菜和土豆片,专门负责穿串儿,委实憋屈的很。

    小宝是个口味重的,椒盐胡椒使劲撒,油跟不要钱似的,刷一遍找一遍,另一边,唐诗跟彦卿油只刷一丁点儿,土豆片、玉米块没一会儿全烤糊了,唐诗十分过意不去,彦卿扶着额头,一脸的挫败。

    我干脆给大伙儿做个示范,怎么刷油,怎么撒调料,判断是否熟了……

    经我的培训后,大家再次“上岗”完成得不错。

    尽管大伙儿的手啊脸啊身上都黑黑的,可这些都丝毫无损他们的热情,小宝的肉串烤的像模像样的,还屁颠屁颠地让毅凡端了自己烤好的肉串去给我爹娘尝尝,彦卿烤的蔬菜也有味道了,唐诗再没烤糊东西了。

    烧烤嘛,跟摇滚一样,玩的就是个脏范儿,吃的就是个氛围。

    荤菜除了猪肉串,还有烤鱼,我把腌好的草鱼,用双层铁丝网夹在中间,然后架在炭火上烤。

    不大一会儿,鱼香味儿就飘散开来。

    “真香呐!”小宝目不转睛地盯着烤鱼,感叹道。

    “三桂,你咋想到烤这些菜吃啊?”唐诗坐在小板凳上抬头问道。

    “是啊,三桂,俺没想到,这些个菜烤起来,味道这么好!”大仁举起手里的一把烤串开怀道,嘴上油乎乎的直放亮。

    “我在镇上有见过人家摆摊卖羊肉串,所以就想试试其他的东西烤起来味道咋样呗。”我道。

    “三桂,你可真行!”唐诗夸道。

    “可不是!像我这么心灵手巧的女孩,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我给了小宝一记王之蔑视。

    小宝脑袋一缩,忙给手里的肉串刷油。

    小样儿,给我装蒜。

    等到鱼烤好了,我让大家把一些凉掉的蔬菜再烤烤,回个温,又和毅凡一起端了几盘菜拿给厨房里用餐的爹娘及阿婆吃,他们中午吃稀饭,配这个吃很有味道。

    晌午天,阳光充足,俺们在后院坐一桌吃菜也不觉得冷,吃着喝着,聊着各家的过年准备事宜,都很乐呵。

    “我想问问,大家日后都想干啥?”这个问题一抛出来便有点冷场,说笑声一时都止住了。毅凡见气氛不大对劲,嘴里的吧唧声立时减弱了。

    这次聚会,其实我就是想跟大伙儿聊点深层次的东西,谈谈人生理想、未来规划啥的,敦促这几个青少年及早树立远大的志向。

    我环顾一圈,大仁明显在认真地思考我的问题,小宝垂着眼睛一副心虚的样子,彦卿又是一贯的清汤挂面的浅笑,看不懂看不懂,扫到唐诗的时候,他给我来个欲言又止。

    我冲唐诗挤挤眼,鼓励他说出来。

    唐诗腼腆地笑笑,坦白道:“我以后就想跟我爹一样,做个管账的。”

    “好,有志气!”我道。

    我又用期许的目光望着彦卿,彦卿无奈地轻呵一口气,道:“我想做个乐师。”

    “噢噢噢,搞音乐的,我就知道!”我激动地拍案而起。

    彦卿见我这般,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至于小宝,看他这怂样儿,我最懂他了,“小宝以后做什么,我猜,他最想做大仁的妹婿,哈哈哈……”

    “吴——三——桂!”小宝恼羞成怒,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唐诗跟彦卿笑得前仰后合的,大仁猛的被点名,一开始还没搞懂啥意思,过后才恍然大悟,瞄了瞄小宝,眼神相当复杂。

    这厢过后,大仁问道:“三桂日后想做啥呢?”

    我扬起脑袋,作憧憬状道:“我以后要做个仗剑游侠儿,然后嫁个武艺超群的大英雄,一起浪迹天涯,看看世界的繁华。”

    我汗,怎么一下子溜到歌词上去了。

    大家个个惊疑地望着我,当然,目光深处仍藏有那么一丝丝被我的狂野梦想所激起的小期待,我试探道:“要是你们也想同我一道游历天下的话,我绝对包吃包住。”

    小宝嗤地一声,问道:“三桂,你哪有那些个银子?”

    “我可以赚很多的钱呐!”我回道。话刚说完,又添上一句:“不过每个人都要取一个绰号。”

    “起绰号干啥用?”小宝问道。

    我解释说,以后我们行走江湖,坑蒙拐骗,哦不,行侠仗义的时候,人家问我们叫啥,我们当然得报出一个响亮的名号才行,比如一剑飘红xxx,白眉鹰王xxx,结果你说你叫宋小宝,多跌份呐。

    众人皆一脸黑线,小宝怒了,“你你你”你个半天,没骂出口,索性从桌上抓起一根肉串,狠狠咬上一口才算解气。

    大仁想了半天,最后挺难为情地说:“俺也不晓得俺以后想干啥,许是跟俺爹一样,做个庄稼人吧。”

    额,好吧,农村娃儿就是朴实。

    午餐接近尾声时,我叫毅凡小家伙去我房里把床上的一个布包拿过来,见大伙儿很是不解,遂解释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有给大家准备新年礼物噢。”

    我接过毅凡手里的布包,一打开,旋即一阵血气上涌,其他的人亦纷纷撇过头去。

    布包里全是我的贴身肚兜,这些都是要让我娘重新改改的,我的礼物则是装在另一个蓝色布包里的。哎,我只得尴尬地笑笑,赶紧抱起肚兜往卧室里冲。

    大伙儿看到我的礼物后,纷纷皱起了眉头,只差没问“这是啥”了。

    登登登登,我的卡通棉手套登场啦。这四双手全是蓝色的,上面皆绣有卡通头像,却各不一样,有机器猫的米老鼠的皮卡丘的以及泰迪熊的。

    毅凡小家伙也把我给他做的史努比小手套拿出来啦,屁颠屁颠地给大伙儿做演示,快速地戴在手上,还一字一顿地解释道:“我姐姐管这叫手套,冬天戴在手上就不会冷了。”

    除了泰迪熊的手套是大号的,归大仁戴以外,其他的三款就由他们自行选择。

    唐诗选了机器猫的手套,戴在手上很满意,只不过对于机器猫这个头像,他左看右看仍是不太明白,遂问我道:“三桂,这些个图案可是辟邪用的?”

    我一时语塞,末了,勉强道:“此乃东瀛国之吉祥物,可保平安。”

    机器猫是经典的日本动漫形象,我可没骗人吧。

    小宝选了比卡丘,听我念完名字后,小宝当即乐道:“球好啊,我最喜欢踢球啦!”

    彦卿认真地瞅着米老鼠,没等我告诉他名字,彦卿挑眉问道:“这图案可是老鼠?”

    好家伙,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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