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 慢下来
空梦道人：“……”
……
另一边，安立截也找到人类状况的妖王。
亩禺甚是不解道：“一个魔君，一个妖王，两王争斗之下，结局可真是天差地别。”
安立截点了点头，深以为是。
他们被冻在一个世人想找都找不着的地方，虽有意识尚存，然困囿于一地，唯有等待。
微雨细如丝，清波荡漾，湖面之上，一艘华丽的大船泊在水中央，岸上柳条青翠婀娜。
有丝竹管弦之乐传来，间或清丽之音絮絮而谈，好不快意。
安立截少年模样，亩禺跟在它的身边，似一对兄弟相携离家游玩。
肉眼凡胎看不尽之处，安立截的身后，一道虚影亦与他们一般，目视着船上画舫的动静。
他们很快便找到了妖王人身的下落，但接下来的具体做法，尚有待商榷。
船中之人似有所觉，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指撩开帏帘，手指的主人有一双轻漫的眉眼，薄唇微扬，看似无意地瞥过一眼，已将情形尽收眼底。
手指收回，轻声对仆从低语几句。
片刻后，船随流水，飘忽而至柳岸。
绦牵冷声道：“他过来了。”
亩禺并不畏惧，有些惊讶，“即便没了内丹，感知力依旧无比敏锐。”
安立截语出惊人：“他是对绦牵特别敏感吧。”
“……”
沉默了一会儿后，亩禺认同了，“有道理。”
“那我们是应邀还是拒绝？”安立截询问道。
亩禺道：“虽然要接受，但是你可以不用去。让绦牵主导躯体吧。”
“你这是用完就丢吧，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安立截年纪小，心思却不倏忽，一想即通。
绦牵不置可否，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安立截想了想，仍是道：“可我总觉得不够妥当。”
“你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亩禺。”他后面再补充了一句道。
绦牵眉目微动，却依旧不发一言。
说来也是奇怪，安立截一直在谷羽身边抚养。
按照人类的思维方式，跟在大人的背影长大，便会继承一般行事的影子，历来将被长辈欣慰一番。
安立截的行事不似谷羽，闷着头做事，也不像小孩子该有的活泼。
认真来比较的话，平静中的一份泰然，倒与觅彧辜有共通之处。
然他们师徒相见的频率，不达十数。
可惜……
绦牵的嘴角牵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一身利落短打装扮的仆从眼观鼻鼻观心，静默站立着等待回复。
他受主人之命，邀请两个小孩，话已带到，其他不是他该关心的。
即便内心难掩好奇，主人甚少与陌生人相交，更别提今日与两个孩童这般客客气气了。
话说，熟人在热络之前，都是陌生人来着吧。
除非是自来熟。
亩禺道：“再等下去，就会被发现异常了，按我说的做。”
双生两格，主动权在安立截，因此他不担心绦牵会耍什么花样。
至于绦牵是否愿意配合当说客，形势当前，想来他不会乐意在死对头面前示弱。
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安立截无奈答应：“好吧。”
仆从忽而抬头，面上不掩惊讶。
只不过片刻，那大一点的孩子周身的气势，迥然不同了。
“安立截”，此时由绦牵掌控躯壳道：“带路吧。”
仆从默默，咽下疑问，“是。”
就在他们即将踏上船舫的甲板的一瞬间，狂风大作，仆从不由得抬手遮挡视线。
怪异的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画舫轻微晃动不稳，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摇曳的幔帘证明有风临动。
仆从放下手，定睛一看，神情彻底愕然。
发生了什么？
眼前大一点的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小一点的孩童瞪圆了眼睛，多了一个黑衣的俊秀青年。
“这……你是？”
空梦道人一甩拂尘，淡淡一笑道：“替我谢过你家主人的盛情，下次有缘再会吧。”
仆从看着凭空消失的一大一小，唯有回去如实复命了。
“主人，客人本答应前来，似乎突然有所变故，皆凭空消失了。”仆从立于甲板上躬身回道。
“无妨，我已知晓。”声音的主人听起来懒散却不颓废，有一种超然世外的清逸。
“是。”仆从道：“还有一人，是……”
“空梦好友。”
“是。”
“继续前行吧。”
“是。”
画舫之内，仿若一切皆是精心计算，在他说话的时候，琴声自然地渐消，当沉默之后，便又恢复了。
“哼。有意思。”
能全权控制魔君，丝毫没有抗拒的，对方也是一个魔者，可不是很有意思么。
简单一个照面，风吹拂过幔帘的一瞬。
两对相似意味的红眸，对上一双渐变的金瞳。彼此不着痕迹的打量，漫不经心地评断。
……
“如何？”
问出这话的是绦牵。
“你想做什么？”觅彧辜将人截胡后，寻了一处清净的地方，把人放下。
绦牵摊开双手，无辜的表情，“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我被安排做了什么？”
空梦道人与亩禺随后赶到，觅彧辜转向他们，直接道：“亩禺，你在干什么？”
“我好像只是让你去确认情况，不要做多余的举动。”她在皱眉
亩禺感觉到了不妙：“……”
但是，自己只是在进一步协助她完成她想要的结局。
空梦道人在一旁作壁上观，想了想还是提醒他道：“看来有人是闯祸了，有人却还不知道为何而闯祸。”
觅彧辜闭了闭眼睛，考虑到更重要的事情，耐心对绦牵道：“你先变回来。”
绦牵依旧一脸无辜，淡定道：“恐怕不行。”
“不用这么盯着我，自始至终，决定权都不在我，不是吗。”
他说的轻飘飘。
亩禺骤然压力山大：“……”
再一次感受到觅彧辜的视线，如实质般的杀气，亩禺反应过来，他这次好像真的是好心办了坏事。
眼瞅着气氛越发得诡异，空梦道人只得开口道：“这种情况大概会持续多久？”
“一个月吧。”绦牵明明占了大便宜，却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亩禺挣扎道：“请问我还有狡辩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