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离多
此等异状自然是瞒不过霄咎的，一感应到冰寒之气愈发凛势，他马上放下《修习基素》出门查看。
“发生了什么？”
霄咎一眼看中了挂在亩禺身上的锦囊袋子。
亩禺装傻道：“不清楚。”
看样子，觅彧辜的计策是用不着等第三天了。
霄咎看了看边界清晰的冰层与薄霜，皱眉思考，半晌后安静地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亩禺：“……”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既然霄咎不再追问，它就先按照计划行事吧。
……
厢房内，霄咎双手抱臂看着入门书籍出神。
这事换了别人，要么直接提出质疑，要么就不放在心上。
但觅彧辜出了这么一个虽然简单却无懈可击的难题，霄咎若不能想出一套完美的破解方案，是断然不会行动的。
三天后。
亩禺如期去了一趟乌棱峰，顺利地请来了阶。
霄咎一连闭门三天后，亦打开了房门。
一位衣着黑白壁垒道袍的人，顺时问道：“收获如何？”
霄咎点了点头：“心境脱胎换骨。”
“她呢？”
阶当着他的面打开锦囊，里面装了一张地图。
地图上画着简短几笔，一片连绵的冰山雪壑。
其中一个粉红色的光点不断跳跃，似乎朝着冰山雪壑的深处前进。
亩禺道：“那点粉红色是法器的光芒。”
不久前空梦道人送了一柄拂尘给觅彧辜，想必就是此物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粉红色光点在地图上绕来绕去，很大可能性是进入了迷宫。
阶与霄咎对视一眼，阶道：“这个地方，除霜瞳的拥有者外谁都去不了，觅师妹去之前特意将你交托给我。”
“宗门试炼之前，都将由我来教导你，有别的意见吗？“
霄咎的回答非常干脆：“没有。”
他并不是完全对觅彧辜的动向不感兴趣，但已知线索太少，继续纠缠下去会损坏自身的形象，霄咎适可而止。
换作一般人，收了来头这么大的徒弟，怎么敢先把一本新手教程丢给他自研不说，还转手给别人教育徒弟自己玩了一把下落成谜？
总之，给人一种严重不可靠的感觉。
冷、谜，是霄咎目前对新觅彧辜的印象。
《修习基素》与他而言，已经失去作用了。
不管觅彧辜的本意是否，与改造他的心境有关，他确实是改观了。
现在，宗门试炼即将召开！
阶对霄咎说不上不了解，也说不上太了解，普通弟子的教学方式在他的身上不适宜。
霄咎从前经历过的，与自己的阅历殊途同归，若说更进一步，他的道与自己的道终归不同。
所以直到宗门试炼开始，阶与霄咎之间的交流毫无晋进。
……
宗门试炼开启，全派上下喧腾一片。
弟子们之中也是议论纷纷，各有话题。
“早听说道祖轮回也会参与此次试炼，真想亲眼见识一下。”某弟子憧憬道。
“侧面说明了结局内定。”他的同伴清醒道。
一道好奇的声音：“你说霄咎长什么样子？”
同样感兴趣的语气：“不知道，宗令下达的那一天，听说连觅长老和输怖长老都同时出场，他连面都没露呢。”
“今天好像也没看见觅长老，她成为了道师，按理说此时应该出席的吧？”一弟子左顾右盼。
“是啊，不过师父没看到，徒弟也没看到呢？”
……
阶与霄咎易装隐息混入了一众入门弟子之中，听到他们的谈话，两人给予的反应不一。
阶脸色淡定无澜。
霄咎闭着眼睛，眉梢抽搐。
“想不到如今的后辈一个个如此八卦。”
都不会谈些与试炼相关的内容么？
阶随即轻声道：“未免惊动其他不知情的人，请你注意一下用词的主语和口气。”
“……”霄咎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
除星极峰外，其他各峰各设三道洞穴，为试炼之地，其内低阶妖兽魔怪皆为各位长老抓捕囊内，大型异兽或同为抓捕，或以力量模拟兽宠出来的战斗形象。
这里的人，高者漠然视之蝼蚁，中等掬一把同情泪，弟子为练手跃跃欲试。
若觅彧辜在此地，她会说什么呢？
亩禺隐匿了身形，连霄咎都不免被它突兀地忽隐忽现晃了一下心神。
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法器，自然是阶复赠予它的匿影珠。
不过道祖毕竟是道祖，一个恍神之后，马上还是感知到了亩禺的存在。
霄咎感应到它的出神，问道：“怎么了？”
亩禺道：“……没什么。”
差点忘了这一茬，觅彧辜和它是有心电感应的，可以通过脑电波深度沟通。
因此，这种能力到了她的弟子这一代，按照人伦的关系，能力也是可以延续承传的。
先前亩禺不陪同觅彧辜去神邑，便是有这层的因果。
它不是不能去，而是一起去了觅彧辜的真实存在，就会被择竞武立马察觉。
到时候被认为他们意图性很强接近他的话，以当时觅彧辜修为倒退的情况，后果将不堪设想。
阶看了一眼不说话的一人一宝器，虽然不说话，但有违和于沉默的气氛。
……
绿碌峰，冰屋主屋里，覆霜外人难以靠近。
谷羽站在不远处蹙眉，近来仙长的状况很是奇怪，明明收了道祖为徒，却突然选择闭关，把相处权转让给了阶仙长。
她以前在乌棱峰呆着的时候，偷偷看过阶仙长卜的每一张卦相，都是为了仙长所卜。
她虽然是凡人，因为身体素质原因不能成为修士，但学习和记忆能力并不差。
一来二去的，她渐渐能看懂其中的意思，仙长的命格十分奇怪。
说是死里逃生吧，可犹如困兽一般，每一卦都是险象环生，绝境处余留一线喘息之机。
回想自己与仙长短时相遇，经年周转不见，来到剑仙宗后……再相逢，仙长精心耗资的冰屋损毁，与道祖共享机缘，却断了平时的培养师徒之情。
“……”想着想着，谷羽脑海中的一个观念越清晰。
仙长这之后发生的所有，都与一个人有微不可察的联系。
即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