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一 章
阶夫人的故事仍在继续。
“后来，阶找到了我，并托付我进入暗明界后，等待一个名为觅彧辜的人，务必妥善照看。”
至此觅彧辜明白了：“原来如此，所以后来我们相遇了。”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阶夫人掩唇轻笑：“我就知道。你问吧。”
觅彧辜道：“我还是很好奇，芙洛的消解能力如此强效，为什么它的两岸犹如隔断的盛放容器？”
闻言阶夫人微一错愕，“我还以为，你会疑问我为何自称为阶的夫人。”
觅彧辜解释道：“这个很简单。只要夫人答应完成大师兄的嘱托，盖以称呼归属作为补偿。想来他不会拒绝。”
如果说一开始就知道，进入暗明界终生不能离开的大师兄，面对阶夫人提的这点小小要求，与她所牺牲的自由相较，实在是不值一提。
“你说的没错。”阶夫人收起了卷魂花。
“你想知道的，也是暗明爵，不、应该是整个暗明界，都欠下了阶一个天大的人情的原因。”
而且这个人情，他们永远也偿还不了了。
觅彧辜道：“夫人好像一直在逃避着，我的这个好奇心。”
“算不上逃避吧。”阶夫人没有完全否认，“只不过从我这里得知的答案，不利于你以后的考量。”
“我毕竟是个女人，女人的想法总是容易局限于感情，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必须牺牲的那种感受。”
虽然阶夫人的表情没有过多的显露，但觅彧辜能察觉到她曾经的挣扎。
那段过往，大概令她很痛苦。
“我明白了。”觅彧辜没有继续追问。
等出去后，自己再去问大师兄有关当年的内情吧。
亩禺适时提醒：“时空噬神，时候到了。”
觅彧辜扶额：“……可以不要再叫我的那个称号了吗？”
简直就像噩梦如影随形，她感觉全身都开始麻痛了。
暗界的人独有的执着：“你终究不是觅彧辜。”
觅彧辜突然笑了：“看来，你是想为我取字了。”
“可以啊，不过不合心意我不要。”她答应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叮叮当当的节奏，也不知道亩禺在搞什么鬼。
接着，亩禺把九个字排布在觅彧辜的眼前，催促道：“这几个字，看哪个顺眼挑一个，三秒之内。”
三秒？
亩禺计时：“一、二、三！时间到。”
觅彧辜道：“我选第三个。”
顺不顺眼她自己也不清楚，正好亩禺给的数字是三秒，那就第三个吧。
亩禺将其余字消除，只剩下了：“无。”
亩禺对这个字不甚满意：“果然是你会选的字。”
觅彧辜抱有不同的看法：“实是好字。”
道德经有言：无为而治。
所谓无为，非是无所作为，而是不妄作为。
这点十分合她的心意。
“你在笑什么？”阶夫人不解她站那傻笑半天的行为。
“刚刚我想到了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觅彧辜告辞道：“那么，我走了。”
“等等！”阶夫人喊住她。
在觅彧辜转身后，她将那枚大师兄的玉牌，为她戴上了额头，“你忘了这个。”
阶夫人低头，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还有，对不起。”
觅彧辜坦然接受：“那次我被暗明爵追杀，果然与你有关。”
这是阶夫人第一次说出她的真心实感：“在这地底下不知年日，虽寿命绵长，却终究寄托无望。”
尽管这么说了，但她知道眼前的女子，比起他们的年岁，还在青春年华，在外界望尽锦绣繁华，是无法体会到这种孤寂无望的心情。
觅彧辜颔首道：“这倒是。”
却也点到为止，不做多余的承诺。
依她现在渡劫期的修为，着实帮不上实质性的忙。
“夫人，在下告辞了。”
……
芙洛之水，波澜不惊。
此次暗明界之行，始于芙洛，亦终于芙洛。
觅彧辜看着漆黑的上方，呼出一口气：“话虽如此，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上去啊？”
亩禺：“激怒它。”
“怎么激怒？”
“你不是有一段时间相当能吃么？”
觅彧辜：“……”
不会吧。
她对着水面，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随即自视线所及的芙洛中心，一个漩涡由内向外卷动，逐渐扩大了范围，并急剧地掀起了风浪。
亩禺喝道：“宿主，上！”
“你当我是狗啊！”代表不满的一句短语。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不怕死地冲向芙洛，不过她一接近水面的部分，就直线下坠。
“啊～”
沉没是不可能的，来不及漂流，觅彧辜直接被卷进了漩涡的中心。
如果这是在人间，就会看见似龙卷风一般的水柱，与天肆狂相接。
女人的喊叫声，忽高忽低，水柱里有一点金芒闪耀。
觅彧辜此时的内心：这可比云霄飞车要刺激多了。
“啊！”
龙卷水速度越旋越快。
觅彧辜：不好，头开始有点晕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高空之水泼下，水面却没有溅起丁点的涟漪。
芙洛恢复了经年的平静，仿佛先前造成的闹腾，不过是一瞬的错觉。
阶夫人仰视着上面，双眸中盛满了哀伤。
……
“啊！呕！”
一处荒废的宅地，一个女子衣着黑裙，正倒在地上一边不停地干呕，一边乱语连篇。
“好晕…想吐…吐不出来…喉咙好干…我在哪…天啊。”
残灯掩映之下，女子额间一块玉质的石牌反射生辉。
亩禺现身警示：“无，她来了。”
风拂动，裹挟着冷然的寒气。
一道熟悉的声音，与衣料被风吹动的猎猎声响，追踪而至。
“你还真是命大啊。”
“不仅逃离了暗明界，还回转了渡劫期的修为。”
觅彧辜循声看去，一个冷艳妇人，衣着无情宗尊者的服制，于空中漫步，足下盛放朵朵冰晶。
亩禺在旁一语道出来者的身份，“她是无情宗的宗主，就是当初把你打下暗明界的蒙面黑衣女首领。”
觅彧辜与冷艳妇人对视，并不意外：“这次居然不伪装了啊，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你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