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二 章
——暗明界——
觅彧辜已不知晓,自己到底在这条诡异的河上漂流了多久……
清醒之时她听见了不少,因语言不通理解不了的七嘴八舌,倦怠之时也是真正处于昏睡无意识之中。
同时证明了一点,这水大有问题。
人的身体经过一段充足的休息时间,疲劳理应得到缓解,精神也会放轻松。
但她反而感觉脑袋变得比之前要更加昏沉了,眼皮仿佛鸟类被打湿的羽毛,无力垂耷,抬不起来。
关于亩禺的行踪,
她不知道。
总之,自打觅彧辜落到这个鬼地方,睁开第一眼就没看见甚至不曾感知到系统的存在。
五个空间位置的储物戒在强压力下已灰飞烟灭,里面的东西,除了大师兄给的玉牌尚幸存,其他的都随着戒指一同去了。
因此,此刻的觅彧辜衣衫褴褛,别无新裳可换。
觅彧辜捋了捋思绪,以她目前的境遇,身处异乡之外的异乡,身无长物,一贫如洗,语言不通,系统呼之不应。
恐怕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她的精神持续低迷了一会儿,觅彧辜感知自身此刻,四周没有生灵。
遂,她不再装睡,睁开双眼。
恍然发现自己现在仍位于一个封顶的洞中,逐水漂流。
洞内的光线昏暗,觅彧辜尝试着辨别了一下方向,随即扑腾着朝岸边游去,即将靠近时她攥紧了一把岸上杂草,蓄劲借力终于上了岸。
随着动作间的剪切气流,将她随身原就稀松的布条,划破了一截,只见它脱离了觅彧辜身体,即将飘落水面的一瞬间,布条消失不见成了空气。
觅彧辜瞪大了眼睛:“……”
这……
莫非是她呆太久了,才导致连衣服都随风而化了?
很快,这个猜测便不攻自破了。
大师兄赠与的玉牌,此刻戴在她的额间,所贴合的皮肤到身躯泛起了一道不会熄灭的白色光芒,它好似一层薄膜,护她人身无虞。
原来是这样。
凡脱离她身体之外的,触及芙洛范围,便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如此一来,说明了芙洛之上,并非不能漂浮东西,而是能漂浮的东西都会在触及水面之前,被它的特质消化归无。
觅彧辜的脑海中忽然显现一个想法,如果亩禺跟着自己掉落下来,极有可能与衣服残片遭遇了一样的下场。
不怪她一直联系不到系统,难道它已经遇到不测了?
唉!
各种思绪纷杂,“觅彧辜”受到干扰,不得不在神识中开口道:“它还活着。”
对于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本尊存在,觅彧辜可是一点都不惊讶。
修习仙道的阅历虽然不是她的,但元婴却是是她一点点积练起来的,破丹成婴觅彧辜全程参与了,她岂会毫无察觉。
因此,觅彧辜的表情十分淡定,关切道:“你还好么?”
似乎没想到她首先问的是这句。
“觅彧辜”沉默片刻,回道:“我很好。”
觅彧辜放下一点心:“那就好。”
当“觅彧辜”明白她另有想法的时候,便不再言语。
认真来说,觅彧辜前面有的没的想法,只是为了给脑子热一下身,活跃一下思维。
如她所料不错,亩禺真是系统的话,那么,它最基本的能力就是预知。
虽然觅彧辜也说不清楚,为何自己的潜意识里,总是对亩禺的来历秉持着保留的态度。
大概是因为,在船上的那个梦境吧。
不管怎么说,亩禺连这点意外都控制不了,就意味着任务的终结。
这个结局,未免过于仓促了。
且不看,觅彧辜最后的意识里,战斗中一直不现身的亩禺,在她即将中招的瞬间,挡在自己的身前,为她抵消掉了大部分的受力。
更何况在出现蒙面女首领突袭之前,系统就对觅彧辜有过言语预警,这也说明了对后续亩禺是有把握的。
此次受袭觅彧辜切实感知到了来者的必杀之心。
她想,也许亩禺受到了不可避免的重创,或许……它正在修补bug也说不定。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在亩禺重现之前,积极地进行自救,先把小命给保住了,以待增援。
觅彧辜环顾了一周陌生又古怪的地理环境,她不禁有些恨晚,当初该多读些书的。
比如:在没掌握另一种地方语言之前,到了异地,要如何适应当下的情况。
觅彧辜用一双手臂以遮掩的姿势保护重点部位,顺着河流的方向一直走。
她目前的策略是,如果在路上遇到了本地的生物,那她就装哑巴。
如果说,会出现更极端一点的情况,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
乌棱峰。
衣着黑白壁垒道袍之人,于山腰迎风盘坐。忽而他掐指一算,睁开眼眸,开口一语:“阶夫人。”
……
一头乌黑朝云近香髻,鎏金云中凤花簪,女子面目姣好,身段玲珑,眉眼之间流光妩媚,手中拈着一朵白色的五瓣小花。
该女子此刻毫不避讳地审视着,面前衣着不体的异类。
三尺开外,芳香之味扑鼻而来,觅彧辜的沉默是金破功,不由出口道:“好香的花。”
对方沉默不语,让她无法准确推测,眼前这位美貌女子究竟是听不懂自己的话,还是根本不想多管闲事。
两个女人相站对峙,觅彧辜只觉额间发烫,应是对方的视线灼热所致。
现在是什么情况?
该女子没有杀意,应该不是敌人。可仅是语言不通,不加理会的表现方在合理之中。
就这么直直地干看着……她的眼睛干涩又疲乏啊。
就在觅彧辜打算放弃等待对方的反应,错肩而过时。
面目姣好的女子总算开口了,说的还是她能听懂的语言。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觅彧辜:“……”
语言是能听懂了,但连接起来,就有些莫名其妙,让人无法理解了。
她不由得摸上了自己的额间,玉牌。
等等,玉牌!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大师兄在她出事的时候不在,玉牌一直没有回收。
这二者之间要说毫无联系,她不信。
就是不知它带给她的后果,是好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