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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函谷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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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战争都是血腥残暴的,但是血腥残暴的战争也可以被分为两种,究其目的看。一种是为了攫取,一种是为了守护。守护的战争也许并不一定都是正义的。然而攫取之战一定都是邪恶的不义之战。老画师赵赟为弟子们设定的战争并未定义其性质,但是从大师兄杨峰对新安县城的城中百姓们所说的话,能够得到绝大多数新安县城的百姓们的拥护就可以看出这一场函谷关关城的保卫战,被他们巧妙地转化为带有正义属性的守护之战。而这样的守护之战,恰恰是新安县城中所有人所期盼的。有了新安县城中数万百姓的鼎力支持。函谷关关城外排兵布阵的区区一万多“匪军”又何在话下?

    并不知晓自己已经成为了大师兄杨峰口中“匪军”的糜华和糜岳长,正在紧张地排兵布阵。准备露一小手,给大师兄杨峰和那万恶的小兔崽子糜斌见识一下,到底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时候。卫兵前来通报,说是门外来了一伙“水贼”。两人大喜过望,连忙迎出门去,只见军营大门口外,七歪八倒的来了一小伙人,为首的正是那一位最为年长的小师弟南宫钺。这一下可把这两位美得,就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照理来说,南宫钺投靠糜华和糜岳的行为就不应该被大师兄杨峰和坏小子糜斌所知晓,可是白虎堂房间只有这么大,双方会面这一种极为机密之事就这样被大师兄杨峰和坏小子糜斌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偷窥了去。这下子“水贼”南宫钺想要玩的诈降之计,看起来也是没啥搞头了。不过这又没关系。本来兵力对比,糜华和糜岳所在的进攻方就占有绝对的优势,双方合兵一处以后,那就更加的了不得了,糜华和糜岳的感觉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般好过,天气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阳光灿烂过。如果这两位能长上一根短小的尾巴,那肯定就会左右摇摆个不停。可是这个人呀,就不能太得意,太过嘚瑟往往会遭到物极必反的报应。双方刚刚坐下,手中的热茶还没有来的及喝上一口。贪得无厌的“水贼”首领南宫钺就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大胆狂妄的要求。他要求糜华、糜岳必须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他来掌管。可是凭什么呀?就凭你在第一战中不战而逃,直接退出了战场?还是凭你手下那几位七倒八歪站立不稳的“水贼”?

    南宫钺的理由很简单,他说:“咱就不能在两个草包手下干活。这样会把咱的好运都带走的。”这些话立刻就把两位惹毛了:“特喵的,谁是草包啦?你倒是说说明白。俺两兄弟前两次只不过是不忍心对自己最亲爱的小弟弟糜斌下狠手,让着他一点而已。老猫不发威,你当俺们就是病老虎了不成?”“哦。说错了,是老虎不发威,你当俺们是病猫了不成。”看到被气得语无伦次的两位糜氏家族的青年俊杰。水贼首领南宫钺只是淡淡地一笑。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就算你们两兄弟厉害,不是一只病猫好啦。可是你们对函谷关关城内有多少了解?你可知道新安县城中的数万百姓都已经被他们鼓动起来,准备和你们决死一战,你就凭这一万多的军队,又该如何攻破这一座据险而立的坚固关城?就算你们把所有的战车都推进到护城河的沿岸,能够远程打击到很尴尬的关城。可是如果无法过河,你们的军马又该如何仰攻关城?这一切还得依靠我来替你们解决。”

    说话间南宫钺取过一支长杆,指向函谷关所在的位置。沿着护城河往下游方向集聚了一大批木筏。这就是将要运输攻城兵马所需要的渡船。这些由粗大原木捆扎而成的木筏,别说装运普通的兵马过河,就算是那些笨重的战车,也照样可以登上木筏渡河。有了这些还不算,南宫钺又向两位“草包”将军透露了一个秘密。他手下的地煞营已经悄悄地朝向函谷关关城方向同时开挖几条秘密地道。等到地道挖通关城城墙以后,城内城外一起猛攻,不愁这一座坚固的关城不被拿下。只要关城被拿下,作战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马哥新安县城根本就不重要。城中数万百姓爱怎么闹跟咱们都没关系,你们说这样的安排是否切实可行?就凭这样的作战计划,值不值得你们把手下的兵马指挥权交出来由我统一掌管?谁是老大并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取胜。只有取胜了,才会得到奖励,只有胜利了,才会让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颜面扫地。替二位师兄出一口恶气。特喵的,为了夺得指挥权。这个南宫钺也是够拼的,就连过去以往一直叫不出口的师兄都被他麻利顺溜的脱口而出。看起来世界上任何事只要驱使的利益足够大,就没有办不到的。

    由于汉函谷关是修建在两山夹一谷的山谷通道上,连接函谷关关城的两边山坡也被修建者用高大的夯土墙围至二十米高。这两道护卫两边山坡的夯土高墙与函谷关关城的城墙连接成为一体,夯土墙的外层也用长条的青石砌成石墙显得非常牢固。由于原先开挖的护城河距离关城城墙仅为一里有余投石车上的砲弹完全足以打击到函谷关关城的城头之上,只不过这一次护城河被坏小子糜斌使人拓宽了许多。使得这一条护城河的东岸距离关城已达二里有余,战车营投石机最大射程也仅为一千米不到,即使紧贴河岸布阵,这些投石机最多也只能将那些砲弹投掷到函谷关关城的脚下哪怕向挨到一点点城墙的边皮,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函谷关关城前的一段护城河不太长,两山夹一谷的地形也不可能有多宽。这一条护城河仅为四百米有余。糜斌指使部属们拓宽开挖护城河时采用了一种特殊的开挖方法,先在护城河东岸开挖一道与护城河并行的深沟。与护城河并不连通。等到施工完成以后再将两边打通。让护城河了的河水灌入这一道深沟之中。然后再将那一道狭窄的“土坝”毁去。使得这一条原先仅为五百多米宽的护城河一下就被拓宽了近一倍的宽度。正好让这些进攻方战车营的投石机失去作用。

    坏小子糜斌还请来了新安县城的能工巧匠,将砍回来的粗壮树木制作成许多高大的重型投石机吗,这一种木制的投石机的投臂的前端被特别设计了一件重物筐,使用时可以先行在这一种重物筐中装入较重的铁块巨石,利用重物的重力再加上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可以使投石机投送“砲弹”的距离更远,就算对方想要组织民工填河也是做不到的,居高临下一字排开的数十架投石机可不是吃素的玩具。专门配属给防守方的强弩营中的各式床弩、连弩、臂张弓也绝无可能让那些试图负重填河的民工和士兵逃脱。明面上的种种都被坏小子糜斌算计到了。可是这个丧尽天良的坏小子还有许多更加阴损的暗招还没有暴露出来,如果真正到了开战之际,这些暗招齐出,就足够对面的三位欲哭无泪了。

    双方排兵布阵准备停当,第二日一大早太阳初升之际糜华、糜岳就指挥部队前往汉函谷关护城河东岸列阵,骑兵方阵,陌刀营方阵、战车营方阵,还有配属进攻方的强弩营方阵逐一排开,各兵种不同色彩的战旗与战袍颜色错落有致,煞是好看。不过除了好看,实际上也就那样了。利用旭日初升之际开战也是利用斜照的阳光照射守军的眼睛,使之无法辨明敌军所在的方位。看起来这一战糜华和糜岳都是志在必得。进攻方的大军阵中,首先派出一支骑兵出阵。他们来到护城河的东岸,来回奔驰,举枪摇旗呐喊,百般挑衅之能事。可是关城上确实一片死寂,根本就没人愿意来搭理他们。这些骑兵的表演就仿佛跳舞给瞎子看一样的无聊。再三的挑衅,不见对方有所反应,这些骑兵撤了回去。实际上这些骑兵前来挑衅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的使命是前来护城河河边侦察地形,看看坏小子糜斌是否在护城河沿岸再做了什么手脚。万一再把这些宝贵的战车,给掀翻沉入深深的护城河中,那就太不好玩了。

    挑衅的骑兵归营后不久,强弩营的方阵缓缓地向前压上,站住四角用一阵密集的弩箭向着关城方向射出了一片黑压压的箭雨。连续两个波批次的羽箭在空中飞掠而过,很是有些大战降临的沉重感觉。只不过由于距离太过遥远。这些弩箭组成的箭雨大部分落在了关城城墙与护城河之间的空地上。只有一些粗大的由大型床弩发射出来的粗大的弩箭射在关城的城墙上,颤颤巍巍的箭尾末梢还在抖动。只听见城上一片整齐洪亮的呐喊:“多谢大将军赐箭!”特喵的这个小三子实在太坏了。一阵呐喊可把糜氏家族中的二位青年才俊气坏了:“谁是大将军啦?你才是大将军,你们全家都是大将军。”好吧,两位就在不经意之际,一下子就封赏出去数千位“大将军”。强弩营射住阵脚以后,战车营也开始出动,浑身包裹铁甲的四轮马车缓缓向前驶来。行进途中。高大的投石机也被竖立了起来,战车营的战车被分为两种。一种是装备了折叠式投石机的砲车,另一种是装备了大型折叠式床弩的弩车。这一种弩车是用一种旋转螺杆来调整床弩的方向和高低。并备有标尺刻度,指示弩箭的射程远近。可是这一种床弩的射程还不及投石机可达的距离,再好的装备失去了有利的使用条件的基础,照样也只能是一堆废铁。

    隆隆的车响中,数十辆战车营的砲车和弩车驶向护城河的东岸,小心谨慎的糜岳要求战车营的战车不要太过靠近河岸。以防坏小子糜斌暗藏什么阴损的招数。当这些战车分为两部,前方是沿着护城河河岸排成一字横队的弩车队,后方是错开一辆车位排列的砲车。这些排列成阵的战车,伸出四脚,扎稳地基。并调整好高低水平以后,开始装载砲弹和粗大的弩箭。战车营的带队军官举起小旗,高声喝道:“预备——放!”随着一阵轰隆隆的乱响,一阵浓密的尘土飞扬了起来。一阵阵的惨叫从战车营所在的浓密烟尘中传了出来。等到尘土散去,好端端的一个营兵力的战车营三千兵员和装备,都去了一大半。即使没有掉进陷阱之中的战车也都是七倒八歪,铁甲、弩炮零件散落一地,看起来这一支强大的战车营是被坏小子糜斌的陷阱给全毁了。

    原本打算露一小手,好好的教训一下坏小子糜斌,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糜华和糜岳。这一下可是傻了眼,糜斌家的花红不红他们无从知晓,自己家的花这一下可是全红了。破碎的是那些宝贵的战车,红的是战车营兄弟们的鲜血,幸亏只是桌面作业,沙盘点兵。不可能造成真正的人员伤害和装备的损耗。要是在真实战场上,就凭这一支整编战车营的全军覆灭,就足以让糜氏家族的长老们打死这两个败家的小兔崽子了。实际上这一次掉落陷阱之中的战车并未造成太大的损坏,反而是那些并未落入陷阱之中的战车损毁严重。这是因为正当发射状态的这些砲车,在抛射砲弹的过程中突然遭遇到地面剧烈的震动。砲车的平衡被打破了,本该投向函谷关关城的砲弹直接向高空中抛射出去吗,在回落的过程中砸向自己的战车。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让敌军自己打自己,才是最高明的战法。其实这样一种利用深壕和陷阱对付战车营的战法,还是在芒砀山的时候,在一次小聚喝酒时,战车营中的一位资深指挥官,不经意告诉坏小子糜斌的这一种战车的弱点。这一次在这里被用上,也是一种巧合。同样也为拥有了先进装备而得意洋洋的糜氏家族高层提了一个醒。在真实的战场上,各种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不能盲目的迷信一两件新式先进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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