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好想彻底拥有她
他所说的“让她三分”，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尘”的“三分”，而是“天下只有三分月色”的“三分”。——钱钟书《围城》
季宛清拿来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他的脚上。她小时候就知道寒从脚起，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注意保养自己，年轻的本钱也会被时间一点一点耗光。
六七个大箱子都已经被打开，季宛清轻手轻脚地从里面取出东西，把它们一个个归置到合适的地方。她推开书房的门，意料之中见到一面已经打好的书墙架子，她来回跑了十几次，才把书墙的下半部分填满。”
大橘好奇地跟在她身后一遍遍来回跑，季宛清停下来时它就蹲在脚边喵呜喵呜地撒娇，用小肥脸蹭她的脚踝。
季宛清摸摸大橘的头顶：“乖乖小点声哦～他在睡觉～”大橘很通人性，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悄悄地跟在她后面陪她一起整理房间。
天色渐渐暗下来，江一言却还没睡醒。季宛清坐在他另一侧的沙发椅上休息，用目光描绘着男人温润细致的眉眼。果然还是睡着以后，攻击性才没有那么强。
他的手机在茶几上嗡嗡震动，舒展的眉头微皱一下，抬手摸索着，季宛清连忙把手机递给他，然后抱着橘猫坐在椅子上不出声。
江一言的电话应该都是工作的事情，她可不能打扰到他，也不能被他的艺人朋友发现有个女人在江一言家里！季宛清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简直是震动娱乐圈的惊天大瓜，程序员小哥忙个几天几夜，怕是也修不完忙碌拥挤的服务器。
眼前的人眼睛还未完全睁开，迷迷糊糊地接过手机，声音含糊，像一只小奶猫：“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让江一言瞬间清醒，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一言，一言你在听吗？你救救妈妈！救救妈妈好吗！”龚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尖利的嗓子此时沙哑不堪。
江一言握紧手机，眉头紧皱：“他又打你了？”
“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按在浴缸里，他用软绳抽我，手上沾满辣椒酱抽我耳光……”哭声渐弱，女人的声音嘶哑凄厉，“你也不会救我！在看我笑话对不对，看你的妈妈终于遭了报应对不对！”
江一言起身，递给季宛清一个安慰的眼神，走进书房，门关上的刹那满脸寒霜顿起。他冲着电话低声吼道：“龚薇，你清醒一点！”
他知道龚薇日子过得不好，所以才会每个月都偷偷给她打钱。她的新老公是个顶级富豪，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癖好，龚薇被家暴日子已久，江一言最近知道后尝试着在她清醒时与她交流，龚薇却从没接听过这个生物学上的儿子的电话。江一言咨询了心理医生，龚薇现在的状态极差，长此以往下去，用不了多久，她的精神就会全面崩溃。
江一言紧握着手机，按照心理医生的要求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说出刺激她的话：“好，我救你，你想让我怎么做？”
电话那端静了一瞬，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女人的尖刻的声音状若癫狂：“你不来救我，就是在害我！我诅咒你和你的死爹一起下地狱！江一言你根本不配得到爱！你妈不爱你，以后也不会有别的女人爱你！”
“你活该！”
“这世界上没人爱你！”
“江一言你孤独终老！”
电话猛地被对方挂断，江一言紧绷着一身怒气，太阳穴神经突突地跳着。
每次接到龚薇的电话，他都要经历一次类似的情况，都要被卷入小时候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女人凄厉诅咒的声音萦绕不断，眼前阵阵发黑，他无力地靠坐在书桌后的凳子上，双眼逐渐失去焦距。
铺天盖地的黑暗。
书房的门被轻轻打开，季宛清抱着猫溜进来。她在外面有些着急，江一言接听电话那一瞬间的反应完全不像是工作上的事，也不像和朋友闲聊。她有些担心，站在门外偷听里面好久都没再传来说话声，敲门也没有反应，只好偷偷溜进去。
书桌后的男人漆黑的眼睛空洞地目视前方，眸间带着灰扑扑的绝望。
那双星星一样漂亮的眼睛，不见了。
季宛清的心一下沉到谷底，却又怕吓到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江一言？你还好吗？”刚刚还坐着不动的人身体倏地动了，修长四肢缓缓蜷缩进宽大的椅子中，脸上神色惊慌失措，嘴里似乎还小声嘟囔着什么。
她放下怀里的橘猫，大橘也觉察出主人情况不对，喵呜喵呜地跑过去，围在他椅子附近来回转，焦急地用嫩粉色的肉垫拍打着椅子腿。
没反应。那人像被囚禁在无声的黑暗中。
季宛清走过去，伏耳听见江一言一直在说：“妈妈，爸爸，别不要我……”她轻轻环住男人颤抖的肩膀，打开书桌上的台灯。暖黄的光线像是打破了一方黑色的牢笼，他整个人还沉浸在梦魇当中，黑色的发丝也随着身体瑟瑟发抖。
“别怕，一言，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你。”季宛清把他搂紧自己怀里，甜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小声安慰着，手也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抖动的身躯逐渐平息下来。
光芒万丈的他，也是需要有人关爱的小孩。
江一言逐渐清醒，但是心情仍然低落无比。他双手搂紧季宛清的细腰，脸颊轻轻贴在女孩温暖柔软的腹部，小声问道：“清清，你爱我吗？”
季宛清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声音温和：“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江一言声音闷闷地：“当然是真话。”
季宛清把埋在自己腰间的脸抬起来，以往亮晶晶黑曜石般望着她的眸子，现在灰暗郁郁。她捧着江一言的脸，柔软的唇瓣轻触一下额头，飞快闪开。她的脸仍是红扑扑，这次却没有逃开，直视着江一言的眼睛。
“严格的来说，我现在很喜欢你，却还没有达到爱你的程度。”季宛清感觉自己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但是如果没有出现意外，按照科学的推算，我以后会越来越喜欢你，当喜欢的浓度达到一定量级时，我会完完全全爱上你。”
江一言闷笑一声，倏地从凳子上站起，箍在季宛清腰上的手臂却没松开。季宛清本能地用腿环上对方的腰，两人距离一下拉近。白净的小脸红得几乎烧起来，环抱着江一言脖颈的手用力缠绕着，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玩具挂件。
大腿忽然感觉到男人手掌的形状，季宛清猛地抬头，与那双恢复闪光的眼睛对视。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托在书桌上。
江一言眼尾泛红，白皙的耳垂鲜红欲滴。那双晶亮的眸子泛着异样的神采，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季宛清心叹，哎，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清清，我要吻你。”
暖黄的灯光下，娇俏的女生坐在书桌上，紧张地闭上眼睛。江一言抬手抚上柔软纤细的后颈，另一只手环住季宛清的后背让她贴向自己。瓷白的小脸一片晕红，柔软的唇瓣氤氲着诱人的色泽。
两人呼吸交缠，果冻样的唇瓣让江一言心里发颤。季宛清不会换气，两人亲吻一会儿她便小脸涨红，嘴唇上漾起动人的水色。江一言看着小姑娘这副动人的模样，喉咙发干，恨不得把她藏起来，只有他一人能看见。
好想，彻底拥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