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子关系
次日天还未亮，叶未眠便离开了赫云镇。苏子宵来唤她和苏棠吃早膳时才发现司空睿与他们一起失去了踪迹。
苏棠一路跟着叶未眠来到普格地中海，跟丢了。正准备寻找，一把利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叶未眠厉声问道。
下一秒，司空睿拍开她的剑，把苏棠护在身后，“吼吼吼！”
“苏氏苏棠，货真价实。”苏棠并不害怕她会伤到自己，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
叶未眠冷哼，“我看，你是个魔族奸细吧！”
苏棠：“此话何意？”
叶未眠：“在洮山，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吩咐这只凶尸对抗邪灵，别装了，恢复你本来的样子，这样我杀你的时候才不会过意不去。”
苏棠这才回想起昨日的事情，反问道：“若我是魔族，又何必费力去演，直接杀了你们不是更省事？”
叶未眠：“魔族最擅长御尸与操控邪灵，这是玄门中人所不能做到的。要不是因为你是魔族，凶尸怎么会乖乖听你的话？”
苏棠：“你误会了，我没有吩咐他做任何事，是他自己主动帮忙。”
叶未眠：“你还在装！”
苏棠有些无辜，“我没有。”
“罢了，我直接杀了你，替百姓除害。”说完，叶未眠越过司空睿，提剑攻向苏棠。
苏棠只守不攻，“听我解释。”
叶未眠怒不可遏，“闭嘴！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魔君杀了她母亲，她绝不能容忍魔族存在这世上。
司空睿加入战斗，为保护苏棠，发狠地反击叶未眠，招招致命。而他的皮肤就像是钢铁一般，刀枪不入。受到阻挡，叶未眠更加生气了。灵波一阵一阵扩散，推倒了附近的树木。
苏棠出掌分开二人，看着叶未眠轻道：“我们谈谈。”
她毫不领情，“我不想听你狡辩。”
苏棠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眼中带了些许委屈，“给我个机会。”
不知为何，触到他的眼神，叶未眠的心脏疼了一下。
见她没有说话，苏棠继续道：“昨日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是我阿爹，我并没有吩咐他做什么，只是喊了他一声。”
叶未眠听完，脑中闪过许多问号。如果司空睿是苏棠的爹，那苏氏宗主苏居来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他总不能有两个爹吧？“撒谎！”
苏棠很认真地举起左手发誓：“我以性命担保，绝不撒谎。”
“……”叶未眠忽然觉得进退两难。“既然这只凶尸是你父亲，那苏居来又是你什么？”
苏棠叹了口气，“……养父。”
许多年前，几个黑衣人牵着一个小男孩来到石之谷斗兽场，没错，是牵，用的是狗链子。小男孩浑身是伤，脏兮兮的，唯有一双蔚蓝的眼睛无比明亮。
斗兽场出高价买下了这个孩子。
仆从耐心地询问男孩的姓名和年龄，男孩却一句话都没说，仆从以为他是个小哑巴，于是就称他为小哑巴。
被卖入斗兽场的孩子，不是被拉去斗兽，就是拉去做仆从，小哑巴也不例外。参与斗兽前，这些孩子们被统一安排体能训练，长跑背石头这些都是小的。
小哑巴看起来是最小的一个，白白的瘦瘦的，看着弱不禁风。
虽然都是被奴役的一方，但也存在歧视和欺凌。小哑巴因为他这一双蔚蓝的眼睛和不可一世的眼神，第一天就被年龄较大的孩子围殴，若不是仆从出面解决，他很可能被打得全身骨折。
因为瘦小，小哑巴经常抢不到饭吃，一天饿个两顿都是常事。
同龄的小女孩们可怜他，有时会分他一半食物，他从不接受，并警告他们不许靠近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对谁都是一副疏离的样子，渐渐的，没有人再靠近他，没人再帮助他，因为他是那么的不识好歹。
第一次被送去斗兽，还没开始他便逃离场地，仆从挥着刺鞭打向他，不一会儿就将他打得鲜血淋漓。
“下次再敢逃，老子把你关在暗牢里一辈子。”仆从恐吓他说。
所谓的暗牢，和小黑屋差不多，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而且非常潮湿，常有老鼠死在那里，散发着阵阵恶臭。小哑巴曾‘有幸’去过几次。
这回，仆从挑了个年纪较大的少年，待那少年回来，缺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仆从将他丢在牢里，任他自生自灭。
其他人都害怕极了，抱作一团，只有小哑巴定定地看着他，波澜不惊。
小哑巴第二次被送去斗兽，对象是一只三目白虎兽，这类妖兽时而性情凶猛，时而温柔易训。妖兽不主动攻击人类，甚至可以和人类和平相处。被送进斗兽场的妖兽皆被控制心智下了狂化灵咒，成为斗兽场谋利的工具。
三目白虎张开血盆大口大吼，音波扩散，极为刺耳。
小哑巴抬手挡在面前，面无表情。
三目白虎突然一跃，巨大的虎爪眼看就要踩扁小哑巴，他一个侧身，被震开了。纵然这只妖兽体积庞大，也不影响它动作的灵敏度。它叼起小哑巴往上抛，而后张开嘴，将他吞下。
就在观众都以为他死定了的时候，三目白虎的头颅突然炸开，火舌很快将它的尸体包裹，不一会儿就将它烧成了灰烬。小哑巴站在黑灰中央，捏拳紧促地呼吸着。也许是生的本能，激发出他体内的灵火之力。也是这灵火之力，让好奇来到斗兽场的苏居莱注意到他。
龙族有玄冰之力，白蛟有灵火之力，二者皆可入极寒之地海底深渊，但性质不同。
明眼人都看出来小哑巴是只半妖，苏居莱当然也是。
苏居莱找到斗兽场的主人，询问小哑巴的价格。斗兽场的主人以半妖稀少为由拒绝了，直到苏居莱亮明身份，他这才肯卖一个面子。
苏居莱把小哑巴带回了苏氏，他还是不说话，对人也是一脸警惕。苏居莱不恼，每日耐心的陪着他，花费半个月，他终于打开心门，对苏居莱说了第一句话：“我叫司空昭言，司空睿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