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觉悟
“一码事归一码事，”白清眼神变得有些锐利，“我身为锦衣卫，有邪祟我就除邪祟。”
绣春刀慢慢离开鞘身，在会客厅里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至于你……利用邪祟，祸乱人间，我也自然要讨个说法。”
刘万绅看着面前杀意凛然的黑袍锦衣卫，不禁哑然失笑：“你和那傻小子可真是一类人啊！”
“我没有他那么迂腐，”白清持刀而立，“人死了就是死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管是哪个朝代，死人都不缺。”
“我信奉的，是另一套东西，”
磅礴的灵气在会客室内激荡，黑腕虫在白清的血管经脉中咆哮，带着令人生畏力量。
白清气势一震，声若雷霆。
“无论你做了什么，都要有为之付出代价的觉悟！”
“持利器者，就要有被利器刺伤的觉悟；
玩弄权术者，就要有被权力吞没的觉悟；
罔顾性命者，自然也要有被人以性命相威胁的觉悟！”
面对白清那海潮般汹涌的气势，刘万绅竟然放声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白清的身形瞬间暴起，手中长刀直指刘万绅的头颅。
刘万绅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茶室老板，突然间变成了身经百战的武士。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短棍，在手中用力一甩，“咔咔”声响起，手中筷子长短的短棍瞬间长了三倍。
“甩棍？”白清见状，表情有些奇怪。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这么现代化的武器。
不过他也没多想，毕竟甩棍这种东西也没太多的技术含量，就算是以古代的工业水平，发明出甩棍也不是没可能的。
绣春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清亮的弧线，狠狠砍在甩棍上。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白清的刀势如破竹，一刀就斩开了对方的防守。
下一刻，刘万绅的身体承受不住白清的暴力，直接暴退出去，撞在墙上。
白清倒是神情微变。在他的预想中，刚刚那一击，应该足以将对方的武器斩断才对。
这根甩棍的材质好像没不简单啊……
不过尽管如此，战局依旧是一边倒的情况。
只一个回合，刘万绅就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白清也不含糊，落地后脚下步伐再次逼近，手中长刀一个斜撩，直指对方胸口。
刘万绅躲闪不及，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
绣春刀砍在对方身上，居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刘万绅破碎的衣服下面，居然还藏着一片铁甲，看上去像是护心镜。
白清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要知道，北镇抚司的制式武器，无论是材料还是锻造工艺，都完全不是民间铁匠铺出来的东西可以比拟的。
按照自己那一刀的力道，除非刘万绅穿的是大夏军队的重甲，或是【铁浮屠】的特制甲胄，否则都能破开才对。
这家伙身上的宝贝也太多了吧！
“这是什么龟壳甲……”
刘万绅重重咳嗽一声。刚刚那一刀虽然没有破开他的防御，但白清那巨大的力道还是给他的肺脏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白清见状，也没有再追击，而是在他面前持刀而立。
他其实也看出来了，虽然刘万绅气势唬人，但他身上的灵气却极弱，几乎和普通人差不多。
果然不是身上有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傍身，估计只要一个回合，白清体内的黑腕虫就可以饱餐一顿。
刘万绅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果然还是不行啊……”
他艰难地想要站直身体，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吐出一口鲜血。
于是他干脆坐到地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白大人，别看我看上去挺自信的，其实你也发现了吧，我就是只纸老虎啊……”
刘万绅咳嗽两声，继续说道。
“白大人，其实我挺羡慕你们这些人的。你们天生就对【气】有敏锐的感知天赋，可以轻松地运用灵气进行修炼。”
“但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可能穷极一生也摸不到灵气的门槛。”
刘万绅抬起眼，脸上带着自嘲：“白大人，你知道我学会望气术用了多久吗？”
“四年！从我第一次尝试开始，足足花了四年时间才能勉强施展望气术。”
“而你，只用了半天。”
白清皱着眉头。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对自己来说平平无奇的入门级炼气术，在刘万绅眼里，居然是要四年才能逾越的鸿沟。
“其实也没事，我这个人啥都不好，就是有一点好，认命！”
刘万绅笑了笑：“就像是赌博，虽然我十赌九输，但我都认，输得起。天赋也一样，没有就没有了，我也认。”
“不过几年前，我在游历西方诸国的时候，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刘万绅的眼中出现了明亮的色彩。
“比起我们这边虚无缥缈的【气】，西方诸国所研制的【械】似乎更适合我们这样的普通人。”
“【械】？”白清有些疑惑。
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是个光怪陆离的异界王朝，应该是修士、邪祟乱飞的混乱之地。
【械】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世界的西方诸国还在发展科学？
白清觉得有些荒诞。
刘万绅看着悬停在自己面前的黑腕虫，像是两条伺机待发的毒蛇，竟然还有心思赞叹：“能和黑腕虫完美共生……白大人真乃奇人也！”
“那些狡猾的西方人，一直在和我说【械】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武器，可以扫除一切……”
说到这里，刘万绅突然摇头笑了笑：“扯远了……”
“白大人，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说的吗？觉悟。”
“我知道，在厮杀方面，我肯定是不如你们。别说是顾大人那样的白衣，就连你这个刚加入北镇抚司的黑衣，我也不是对手。”
“但真到了最后一刻，我也会尽全力地反抗。”
“用西方流行的话来说——射尽最后一颗子弹。”
下一秒，他竟然从兜里掏出一把造型古朴的老式燧发枪。
“这就是我的觉悟——在认输之前，奋力反抗！”
白清的瞳孔瞬间缩紧，身下的触手像是黑色的闪电般刺向刘万绅的枪口。
“为什么他会有枪！”白清在心中咆哮道。
“砰！”随着一声枪响，浓重的火药味充斥着白清的鼻腔。
雷声般的枪击下，刘万绅的声音如同丧钟般响起：“不知道这把代表西方顶尖技术的【械铳】，能不能杀了白大人的黑腕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