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宸妃之子
顾宅居住格局分为东院和西院,西院繁丽,东院清雅,风格不同,泾渭分明。
大房连同祖父都住在东院,二房和祖母一起住在西院里。
西院修的精致,但如今却显得有些寂寥。
顾宇,也就是她的‘好’二叔,如今在外为官,妻子儿女都不在顾府。
不然就他的那群莺莺燕燕,府里早就乌烟瘴气了。
祖母让人在院里僻静处修了一座佛堂,明明是佛堂,却修的格外华丽,多少显得求佛之人有些不诚心。
平时祖母无事便会整日都会待在里面。她不管事,家中的事大多由管家去操办。
前世自己每隔十日会去祖母处请一次安,其实这是不合规矩的。
虽然祖母嘴上说喜欢清静,但她知道只是不喜她去打扰而已。
至于祖父那里,她平时想去时便会去,祖父一直对她很好。
最近祖母去南禅寺礼佛了。已经半月不在府内,所以她今日只要去见祖父就可以了。
她也要试探一下祖父上辈子是不是认出了他是宸妃之子。
既然已经决定好帮他夺位,那就要为他铺好前面的路。
自己需要回扬州暗中发展势力,在顾府总归不是那么方便。想来几年之后,她就算性格大变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同时,顾南舟也需要祖父的教导。
祖父曾是皇帝的老师,当年任太子太傅。皇上虽然喜爱美人,但是于朝政并不荒废。
反而大晋这些年兵强马壮,国力繁盛。
可惜再过几年,皇帝年纪渐大,越发昏庸,太子未立,少不了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她带着顾南舟到的时候顾老太爷正坐在书案前画画,他只抬头看他们一眼便继续做自己的事。
上辈子祖父死在了她十六岁的时候,也是因为祖父的去世,按照大齐习俗,孙辈如果不能在三月内出嫁或者娶妻的话,就要等三年,她实在等不了,便匆匆和李长庚在短期内成婚。
这事让京中与她不对付的那些贵女好好嘲笑了一番,说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人。
身为丞相嫡女,自甘轻贱。
现在想想,可不是下贱吗,祖父对她这么好。她连三年都等不了。
现在想起,心里都满是自责。
如今的祖父还和记忆中一样,头发微微发白,有些苍老。
她眼角微微发酸,强忍着心中的涩意。嘴唇微微颤抖,叫道:“祖父!”
听到这略带委屈的声音,沈老太爷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
抬眼看着她温和的笑道:“清蘅,多日不见了,我看是你这丫头把祖父忘了吧。”
她拉着顾老太爷的衣袖,眼圈红红的说道:“祖父,我好想你!好些日子没有来看你,您别怪我。
顾老太爷看她这样,拍拍他的手:“傻丫头,祖父怎么会怪你呢,祖父还希望你多多来看我呢!”
她回道:“嗯,祖父,以后我一定多多陪您。”
顾老太爷听到欣慰一笑,说道:“那你近日都在忙什么呢?可否和祖父分享一下。”
他心里好笑得很,这丫头估计是近日贪玩久了,这才把他忘了。
“顾清蘅连忙将旁边的男孩拉过来:“祖父,你看他,就是我前几日在街上救下的。”
所以她真的算挺忙的吧!
顾老太爷听见她这么说便将目光移到了男孩的身上。
看到男孩的长相的那一刻 ,他微微一愣,眼睛微微眯起 ,细细的打量了眼前之人许久。仿佛陷入了某些回忆。
这孩子,跟记忆中的某个人有些相似。
顾南舟见他这样打量自己,身子略微绷紧,眼带尊敬的看着他,心中千思万绪。
老师,好久不见!
顾清蘅也对他的打量有些猜想,难道前世是祖父早就察觉了他的身份吗?才让父亲收养他。
顾老太爷看着眼前与已故宸妃相似的眉眼,心中惊疑。
怎么会这么像,可是十二年前宸妃的孩子刚出生就已经死了。
宸妃长得国色天香,美艳动人,后宫无人能出其左右,盛极一时,当真是三千宠爱于一身。
多少妃嫔咬碎了牙也拿她没办法,可惜后来怀孕生产时产下了一具死胎。
在宫中,生下死胎的妃嫔也被预示着不祥,。
生下死胎后皇上心里也有些膈应便没有去看她。或许于帝王之家,女人,不过是盛时的点缀而已。一点厌弃,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以至于她在同时失去孩子和丈夫的情况下,产后血崩而亡。
她死后听说皇上知道她的死讯后也受不了打击病了一段时日,可惜红颜已逝,追悔莫及也是无用。
顾老太爷脸色晦暗不明,迟疑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南舟尊敬拱手回道:“回老太爷,小姐为我取名南舟,顾南舟。”
顾老太爷嘴里念叨,顾南舟,好名字!
随后状若无事的点点头:“哦,如此说来,你如今也算是我顾家人了,那你今年多大了?”
他态度依旧恭敬:“回老太爷,今年刚好十二。”
十二!当真这么巧!
如果他真是宸妃之子,为何会被清蘅所救,当年的死胎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这世上会有人这么像吗,还是男子和女子。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也算是那个老东西在世的唯一亲人了!
这么多年的好友,也就只有他们二人还在了,若真是他的外孙。
不管怎样,他都得护着!
按下心中的思绪,这件事还是得派人好好探查一番才行。
看着他的矮小的身量,顾老太爷忍不住怜惜的叹道:“看你的身量,似乎比清蘅还略低,没想到还要比清蘅大两岁。想来之前家中也不少苛待,孩子,你受苦啦!”
顾南舟没有诉苦,只平静道:“幸得小姐相救,救命之恩,南舟必当结草衔环相报。”
顾清蘅听着老人的态度和他一字一句的询问,心中微定。
祖父果然看出他的不同,接下来,他一定会去查探的,这事便差不多成了。
到时候,她再借势让祖父教导她帝王之术。
顾南舟也和上辈子一样,看重恩情,相府救他,养他,他便一直相助,毫无怨言。
顾老太爷看着他的坚定心中也很满意,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