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作自受
翌日一早。
顾清蘅带着他踏上马车朝未知的方向驶去。
马车停在巷口转角处，白芷用手撩开车帘，可以让马车内的人清楚的看到远处赌场大门的场景。
赌场内一阵喧闹，只见一个男人被丢出来扔在地上，这人正是罗大狗，旁边围了些看好戏的人。
昨天白蕊还在他家时便听到他骂骂咧咧的说好不容易有钱了，要去兴远赌场翻本。白蕊带着他家的人一走他便转身来了兴远赌场。
白蕊昨天和她交代完之后。她就让人去了赌场传话，要人好好招待他。务必要让他一分不剩才能出赌场的大门。
进了赌场，纵使你有万贯家财一天内也有可能耗尽。
赌，是最不能沾的一种东西。轻则小失钱财，重则妻离子散。
果然她昨日让人做了一场局后罗大狗便陷进去了。刚开始他还只是小打小闹，不敢太过分，赢了几场大的后红了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只听地上的男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缠着赌场的人：“我一定可以翻本的，我明明就有那么多钱，怎么就都输光了呢。”
他神色疯狂的抱着赌场大汉的大腿恳求道：“求求你们，你们再借我一百两，不不不，十两，只要你们借给我十两，我就一定能翻本的。”
大汉看他像个疯子一样，不耐烦的一脚蹬开他，大声恐吓道：“就昨天一晚上，你已经在我们这欠了两百两了，罗大狗，限你三天之内还钱！”
“若是时间一到不还”大汉停顿冷笑了一下，威胁的说：“那你就选择留下这双腿还是手吧。”
谁知眼前人就和没有听见一样，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痛苦向他爬来，还想抱住他的腿求情，嘴里喃喃道：“再借我一次吧，我不可能输，我不可能输的。”
大汉实在无语，走过狠狠踹了他肚子几脚，嘴里骂骂咧咧。看他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停止了动作。
随后眼带鄙视的看他一眼：“赶快滚，就三天时间，三天后若是拿不出来两百两你就看着办吧。”
说罢回到赌场内关上了门，只留下地上的罗大狗自言自语的疯狂。
围观众人唏嘘不已：“哎！你说这人啊，真是贱，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寻死路，这兴远赌场背后势力不小，这人看着不像能拿出来两百两的样子，我看三天后啊，不是短腿就是断手喽。”
另有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嘛，自作孽呀，不可活啊，也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亲人了，这被连累的估计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喧闹渐渐消失，白芷放下了手中的车帘，略带担忧的看向坐着的男孩。
昨日白蕊就已经和她说了事情的经过，好歹是他亲爹，他真的不担心吗？今日这出可是小姐设计的，若日后他怀恨在心可怎么好！
顾清蘅眼带询问地看向他：“怎么样，还要继续吗？若是三天后他拿不出，可就真的完了。”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眼神冰冷没有一丝犹豫：“继续！”
随后握紧双手：“我要他付出代价，只是今日这般他怎么会后悔，对母亲和弟弟妹妹们来说，他早已不是丈夫和父亲了。只是一个会吸母亲血的人渣，他根本不在乎母亲和弟妹，这次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顾清蘅听完没有不适，反而觉得他们是一样的人，只是简单报仇如何能消心头之恨，必定要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才行。
她唇角一掀，红唇轻启：“回府。”
三天后，天色微暗，贫民街的某个破败的小巷子里，一群打手围住中间的男人，拳打脚踢过后，男人如同狗一样的趴在地上，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为首的人说道：“罗大狗，三天时间已到，你可有钱还？”
地上的人没有回答他，嘴唇微张小声的说着什么，旁边一个打手见状走过去，蹲下身只听见他说：”再借我一点，再借我一点，我一定可以赢。”
他站起身朝地上的人“啐”了一口，和为首之人骂了一句说：“妈的！阿大，这人我看是疯了。”
阿大冷笑了下，讽刺道：“疯了？呵呵，管他真疯还是假疯，咱们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只见阿大走过去蹲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你是选手还是腿呢？”
罗大狗疯了一般想要起身逃跑，被阿大一把揪住，“既然你不想选，那就我帮你选了。谁叫你自作自受呢，真是活该。”
然后让人制住他的双手，自己拔出匕首眼也不眨地重重挥了几下，斩断了他的双手。
“啊”夏大狗痛的大叫，小臂和手连接处鲜血如注，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手，我的手。”
他的叫声惊得隔壁屋子里的人害怕的紧紧抱在一起，生怕这场景什么时候被自己遇到了。
阿大轻轻擦拭鲜血，将匕首装好，随手把布丢在他身上，不经意的说：“我就知道是装的，这人嘛，哪有那么容易说疯就疯了！”
然后带着众人离开：“我们走，还要回去复命领赏呢。”
留在原地的夏大狗身边的血越积越多，他面色慢慢发白，发青，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恍惚中仿佛看到刚成亲时的自己，曾经发誓要好好对待眼前人，还有可爱的孩子，可是慢慢的，他越变越坏，越走越偏。
如今，他输的只剩自己。
连完整的家，都没有了
听到此事的时候，顾清蘅正坐在顾南舟的对面。
白术在她耳边传达完便离开了屋内。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看向顾南舟，轻声道：“你父亲死了，今早被人在贫民街的小巷子里发现的。”
坐在对面的人听闻后，愣了好一会，没想到记忆中那人渣就这么轻易的死去了。
上辈子小四小五和母亲的仇就这样报了。
顾清蘅看他没说话，以为他有些无法接受。
毕竟他也才十岁，现在的他还不知道那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就算以后的他是那个荒芜肃杀的大将军，也不代表如今他也能承受丧父之痛，装的再无情，心里应该也是难过的。
逼一个在她看来还算孩子的人去承受这些，顾清蘅头一次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心狠了。
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如果可以，她也不愿
她想了想，轻声叹了口气，自己前世没有孩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拉住他的手，安抚道：“你若难过，可以和我说。”
“以后，你也可以把我当作你的家人。”
顾南舟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快了许多。
回过神后安静的低垂着头，眼眸里的墨色越发纯黑，嘴唇微抿，另一只手捏紧衣角，耳垂染上一丝红晕。
听到她说出的话，耳朵更加涨红了。
她是把她当小孩子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