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青蛇
“大人你看什么呢？”邢虎凑过来蹲下去问道。
“邢捕头，我总感觉这案子还另有蹊跷。”
“哎呀大人，那齐王氏都已经招供了，还有啥可蹊跷的？”
“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儿戏！”狄无畏站起来，“走，跟我出去一趟。”
邢虎不敢再言语，只好乖乖跟在狄无畏后。
“老人家打扰了。”
“这不是狄大人吗？你怎么一大早来到老身家里，大人是有什么事吗？”老夫人略显惊恐。
“老人家莫要惊慌，本县只是觉得此案还有疑点，今日特意前来查验一番。你在家里有没有见到过砒霜？或者说你儿媳在家里一般会往什么地方藏东西？”
“老身的确没有在家里见到过砒霜，不过，我儿媳妇有时会把东西藏在柴房里”
“哦，你回家后搜查过你儿媳藏东西的地方吗？”
老夫人一脸的怨气，“没有，那贱人已经认罪，大人何必多此一举呢？”
“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有半点马虎，老人家可以带我去看看那个地方吗？”
老夫人叹了口气，在心里责怪狄无畏多此一举。
“大人，”老夫人用手指着柴房的横梁，道，“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儿媳妇往那顶上藏过东西。”
狄无畏顺着老妇人手指的方向一瞧，横梁上放着几个竹笼子，位置正好在不常用的那口大锅灶上面。
邢虎踩着锅台，伸手把那几个竹笼子取了下来。
“啊！”
一声惊呼，邢虎把手中的竹笼子扔在了地上。
“邢捕头，怎么了？”
“大人有蛇！”
狄无畏近期一看，竹笼子里真的有一条半米多长的青蛇。此时一动不动，看样子像是在冬眠。
这么冷的天蛇应该藏在地下，怎么会在这房梁之上呢？
狄无畏仔细打量起这个竹笼子，两头窄，中间粗像是一个腰鼓的模样，顶部有一个竹子编制的盖子封住了竹笼子的口。
“请问老夫人这个竹笼子平时做什么用？”
“这还是我儿子以前用它到湖里去捕鱼用的，已经许久不用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可能是我儿媳妇往里藏什么东西。”说起儿子老夫人的神色暗淡。
“我明白了，”狄无畏眉头舒展，“想必是你儿媳妇往这里面藏过什么东西，这条蛇因为贪吃爬了进去，盖子不知为何关起来了，这条蛇就没有爬出去。”
狄无畏的眼神游离于锅灶和房梁之间。
“老夫人，那半只鸡哪去了？”
“老身把那半只鸡炖了，已经吃了。”
“你……不怕有毒吗？”
“我儿子都已经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奔头，我巴不得被毒死哩，一死百了。”
“老夫人你也是在这口锅里炖的鸡吗？”
老夫人看着那口大锅灶，摇了摇头，“那个锅灶浪费柴火，我从来不用。”
看来这饲养多年的老母鸡有毒一说，看来只是道听途说。
狄无畏又抬头瞅着横梁，低头瞅了瞅锅灶，眉头紧蹙，来来回回看了几个回合。心中暗付有没有可能是中了蛇毒？
“大人，你看什么呢？”
狄无畏灵光一闪，叫道，“邢捕头，把这只装有青蛇的竹笼子放回房梁上，再去打桶水来倒进锅里。”
邢虎虽然不知道狄无畏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还是照做了？
狄无畏又和老夫人要来了一些油脂放进锅里，然后点燃了灶火。
热气很快传到房梁，狄无畏静静地观察竹笼子里的那条青蛇。
随着热气不断的上升，那条看似冬眠的蛇慢慢扭动身躯。
邢虎正想说话，被狄无畏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这时，竹笼子下面滴出了几滴液体，正好滴在下面的锅里。
狄无畏恍然大悟道，“老人家，你儿子应该中的是蛇毒。”
老夫人当然不赞同他的说法，“大人，这蛇一直待在笼子里，如何伤到了我儿子？”
“这条蛇待在房梁上，想必是被锅里的香气馋得流出了口水，也就是蛇涎，正好滴在锅里，这蛇涎也就是蛇的唾液含有剧毒，恰巧滴在了你儿媳做的那锅鸡肉里。”
老夫人半信半疑地瞅着房梁。
邢虎一脸崇拜的神情，“大人真是神了，这你都想得到。”
“我也不太确定，只是误打误撞赶巧了。你去那竹笼子拿下来，一会儿出去把这蛇放到林子里。”
“这么冷的天放到林子里不就冻死了。”
“总不能继续放在这里祸害人吧？这条蛇的命运就交给你了，是现在打死还是放在林子里冻死？你看着办吧。”
“这不都一样吗？横竖都是死。”邢虎有点懵了。
“这区别可大了，如果你把它打死了，你就是凶手，如果放到林子里冻死了，那是它咎由自取。”
邢虎没悟出这其中有什么区别？把竹笼子提在手里，准备一会儿放到林子里。
狄无畏向老夫人要了一只碗，装了一些锅里的水带走了。
老夫人跟在他们身后，颤颤巍巍地向县衙走去。
……
狄无畏看着堂下跪着的齐王氏和李掌柜，厉声问道。
“事到如今，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说？”
李掌柜哭诉道，“大人我冤枉啊，我承认和齐王氏通奸，但我真的没有毒害她的相公，还请大人明察。”
“齐王氏，你可有话要说？”
齐王氏面无表情的回道，“我没什么可说的，我认罪，是我和李掌柜串通好的，毒死了我的相公。”
李掌柜扭了一下屁股，哀求道，“我求求你了，别再冤枉我了，我承认那天是我不对。”说着就跪在她的面前。
齐王氏此时万念俱灰，通奸之事已经在县里传开了，她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李掌柜在堂上的表现令她齿寒，临死能抓个垫背的也值了。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那天在堂上是我不对，我愿意替你出银子，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李掌柜痛哭流涕哀求道。
齐王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勒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你的银子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