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究竟是不是断袖?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与安瑶描述的不同,此处还未有守卫守在此处。想来是恐怕惹人怀疑,况且也没有取得三件法器,这才没有打算开始炼化的打算。
她试探一番四周的气泽,想着看是否有慕天尺的痕迹,只是没有什么实际收获。
水灯点亮的几个角落勾勒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寒气逼人,往深处伸长而去。像是已经被开凿出了长久的年份。
鱼熹微不由得想进去一探究竟,身后冷不丁升起一个声音:“妹妹你是在此处做甚?”
鱼熹微这才发觉噬魂锁的法力又收敛回去了,她显出真身来。身后恰好是鱼时静:“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妹妹想必是一时兴起才误打误撞前来,我还是先带你出去吧。”
见他这样坚决,鱼熹微又寻不出什么实际的理由,只得先随他出去:“不知哥哥是何时发现我下来了此处我还觉得是个躲藏的好去处,咱们蛟龙族什么穷凶恶极的坏人关押在此处,倒也不错。”
听到此言,鱼时静却笑了一声:“不错,穷凶恶极之人就应关押在此处,我路过取件东西,大老远就瞧见你在这边张望了,回头我让父王封了此处省得你胡乱逛。”
他这副样子倒是对她客客气气的,约莫不是担心她发现自己别的打算以后若是有时间她再前来查看不迟:“你那位门客去何处高就了”
“他一闲云野鹤,自然是去人界了。”离龙宫内部越来越近,鱼时静脸色复又恢复如初,“以后最好别再去不该去的地方了,妹妹,我还有要事处理,你便自己去玩吧。”
鱼熹微暗自翻了个白眼,表面恭恭敬敬道:“是,哥哥慢走,当心别伤了自己。”
她便径直前去将自己即将下凡一事告知了父王,稍作准备便离开了龙宫。祁元琮所说翊歌的生辰让她先出来在一处茶馆等着,她便自己先去转转。
祁元琮在天牢里缓缓将一扇牢门打开,里面关押之人被动了天族酷刑,在木榻上如同僵直一般躺着不得动身,听到有人进来低低从喉咙里冒出一阵闷声。
“……你为何要替他人顶罪?”祁元琮轻声道。
“你们这些人无论怎样问我我都是一句话,慕天尺是我与魔族勾结让他们取走的,不知你们还想知道什么。”他冷哼一声,险些将一口血沫子喷到他衣襟上。看来是有恃无恐。
祁元琮毫不犹豫掏出一把匕首刺入他之前受了伤的地方:“你一人死了不要紧,只是若是因你牵涉出些别的事情你可是罪不可赦了,是吧?若是知晓什么趁早说,否则到时候魂飞魄散连个仙身都寻不到了,可就可惜了你这好不容易修上来的几千年。”
“……你倒是诚恳。”那人耻笑了一声,“天帝的子侄不与他一条心,真是可惜了,反正无论如何你都别想知道慕天尺的下落,别费劲了。”
祁元琮忽然凑近他,低声说了一句。那人险些从榻上起来:“……你怎么,会知晓!”
“看来我猜的不错,如此你也没有要留得意义了,这盗取仙器的罪名势必需要一人魂飞魄散,你这般冥顽不灵,便背这锅吧。”祁元琮二话不说命两名天兵将他拖出去处以魂飞魄散之刑,那人仿佛心有不甘又抑或是因为身上的伤口汩汩冒出鲜血,不断嘶吼着。
“上仙,此人处理掉,咱们不就无从下手了吗?”尹初年不解。
“放心,此人已死,帝叔只需要给其它人一个交代即可,此番下凡咱们便借机再打探,魔族怎会如意给别人背锅”
“好,那我去通知两位公子与上仙一道下凡。”
待白瑾怀在外独自修行了几个时辰,这才徐徐返回自己房内,眼下也到了师弟唤他们下凡去的时候。没想到一进门,她便端坐在自己房内对着铜镜束发,只是手上想必是让什么东西割了几道,不好束发。
见他进来,江翊歌从善如流道:“哟,师弟你终于回来啦,快来给师哥束发,这也太不容易了,我手有些疼。”
白瑾怀装出不屑一顾的神情,不去看她乌黑及腰的长发:“你是双手生疮了吗?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替你做”
“嗯我可是叫你去给我过生辰,你休要这般言语,否则你就别去了。”她言语威胁。
眼下他不能贸然回去族内,族叔还不知道他被天尊收徒之事,况且比起在那族内继续被白睦冷眼相待,还不如在此处待的舒坦。恰好有个可以下凡的机会,他可不能错过。
“……行,我倒是要看你能作什么妖?”白瑾怀咬着牙过去,拿起木梳随意替她扎了起来。
他一副憋屈又无处可诉的模样惹得江翊歌忍俊不禁,只是他修长的手指灵活绕了几下,轻而易举便将这些不听话的发丝都盘起来了。“瞧我作甚莫不是见到我这容貌自惭形愧了”
江翊歌白了他一眼:“能不能正常些”虽是如此说,但他一双丹凤眼愈发清澈,阴柔里多了丝不屑,与她一道竟未被比下去。她江翊歌的容貌姑姑都赞叹过多次,是千年难寻,细细琢磨倒与当初的老凰女有些相似。九尾狐族果然有些子好基因。
鱼熹微在这处之前与江翊歌最喜来的这处茶馆寻了个二楼的风水宝地,楼下露天的唱台上一位巧舌如簧的中年男子有模有样讲着新一段故事,惹得众人纷纷叫好。
她让店小二送来一碟瓜子,也是闲来无事,便听着这段话本子。眼下人界正巧喜欢些独出心裁的故事,除了才子佳人,英雄救美那一处,多的便是不同寻常的,如人妖殊途,断袖之癖之忧。
这说书先生讲得极富感情,鱼熹微听的不亦乐乎,一碟瓜子险些都快嗑完了,正听着他拉长声音道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才叹了口气。
她年少时向来是容易被这些故事打动的,只是话本子里这些男男女女皆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亦或英雄赢得美人与事业共赢,比起她来真是容易多了。只是她还要多久才能将他拐走?
祁元琮忽然冒出来:“怎么嗑上瘾了不肯走?”
“哟,你来啦,翊歌和白瑾怀呢?”她朝他身后张望,却没有见到他人。
“他们还需些时日,江翊歌真是冒失,还不知要收拾多久,不如咱们先出去逛逛一阵子初年见到他们前来,便会来告知我。”
“如此也好。你此番不会这样容易陪她下来吧,你该不会是有要事在身”她猜测。
“为你而来。”他轻声道,她还没有听清,祁元琮便下楼去了,仙袂飘飘,恰似风华正茂的人间青年。“走这么快作甚你方才说什么我还没听见呢。”
此处与魔族和凡界接壤之地离得并不远,他们一路沿着街道向下,不多时便到了。只因此处太过特殊,天族设了封印不得让魔族跨过结界,自然寻常人等也是不会轻易见到魔族。
“你一天也别尽待在天宫内憋坏了,咱们下凡来便是要好好尽兴玩耍,拿出话本子多有意思,真是没眼光。”她不满的撇了撇嘴。
“没事,待咱们去那地方打探到有用的东西,再回去不迟,我就知道你是收不住自己贪玩的性子。”他看向前方。
“我可没答应你呢,你就想带我前去”
“不就是些话本,我回去时给你带好些的送到龙宫府上,另外还有上等的点心……”
鱼熹微眼前一亮,她一向下凡来爱和江翊歌吃人间上好的点心,他倒是懂得不少。况且她原本也是打算要去那个地方看看的,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这处地界离喧闹的街市并不远,趁着百姓们没有注意到,祁元琮不知念了什么咒语轻而易举便拽她从这道结界穿过去了。四周还是热闹的街市,只是尽是些牛头马面之魔或妖在做买卖,卖毒药的,卖兵器的,还有卖死人骸骨的,情景十分恐怖。时不时周围迎面走来些妖魔在他们脸上打量,鱼熹微饶是也算是在魔族大殿待过,见过万魔,心里也有些发憷。
“别担心,眼下我施法给咱们变幻了容貌,他们只是奇怪咱们身上没有魔气罢了,咱们前去寻一人,听说他精通不少事情,但却是妖族的,只是在此处做生意而已。”祁元琮轻轻道。
“你怎会打听到这么多事?”鱼熹微有些震惊,“况且这道屏障也不是轻而易举可以过来的!”
祁元琮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无可奈何笑了笑。
她所言之人,原来是在这最为热闹的街市中心,有一家十分诡异的店铺,打扮的一片漆黑也瞧不见里面究竟有什么物品。
他二话不说拉着她走进去,店门口有几个妖驻足不敢上前,见到他们连忙让出一条路来。鱼熹微十分不解:“这里是有什么吃人的妖物吗?这些妖也如此害怕?”
“此处想求得解惑之人过多,店家也不堪其扰,进去解答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里面陈设十分古怪,也不晓得究竟是何族的风格,看似杂乱无章又整整齐齐排列在不同地方,也是特别。鱼熹微好奇打量四处,跨过重重门楣,想不到里面还有更宽阔的空间,但是从外部看来实则不然,她暗自猜测这恐怕是里面之人设出来的幻境。
“你我合力将神力输给这道封印,否则就会被里面的暗器伤到。”他话音未落,已经有两支离弦之箭朝他们扑面而来,鱼熹微径直用韶光剑挡住:“你其实不必担心,若是咱们两人以蛮力冲过去也是可以的。”
“来别人的地界就需要遵守别人的规则,你这样哪有求人办事的道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面前一道无形封印拦住他们去路,祁元琮和她便将神力注射进去。空中一道深远的声音传来:“二位不是我妖族之人,竟还有求于我?”
“是,你不过也是在此处做生意,难道还对别族的人有什么看法?你有本事我们自然是前来钦慕一番。”看到他没有什么实际行动,鱼熹微顺势夸起人来。
这神通广大之人果然吃她这一套:“……你们神力无边,自然是有与我交换的筹码,至于店外那些小妖也是枉然,我这店铺若是再不做生意眼瞧着也是开不下去了,你们便进来吧。”
最里面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熏得她险些晕过去,还是强撑着睁开眼,里面端坐着一个穿着大袄之人,仿佛里面已是腊月严寒,千里冰封一般。只是里面着实没有如此大的气氛,有些渗人而已。
“你们前来,是有何事?”
“不知你想要什么筹码,否则等我们收到答案,你再提出个比如让我们自相残杀一类的难办之事,我们可就走不了了。”她毫不客气。
“哟,这位天仙倒是机灵,我是如此残忍之人?”他长笑道,“二位都是上古神族的,我自然是要些多的好处,否则这就不划算了。”
这人竟然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果然实力不凡,祁元琮敢前来此处想必也是知晓此人不会将他们的行踪泄露出去。“你且说有什么条件?”
“……将你体内一颗龙珠给我。”他上下打量着她,“我自然是要替自己打算的。”
“你!”祁元琮面色不悦,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正打算拉着她离开,鱼熹微忽然道:“不就是颗龙珠吗,我答应你,只是我修为还未到那个境界,待我修炼出了这颗龙珠,你再来拿走不迟,我堂堂龙女一言既出,绝不反悔。”她从胳膊上拽下一块龙鳞来,忍痛道,“这是信物,你若是说的不准,我也是有法子让你魂飞魄散的。”
此人戴着面具,但不妨碍大笑:“你倒是恳切,如此便好。不知你们有何问题?在下定全数回答。”
“取龙珠时你不许伤她。”祁元琮顿了顿,权衡之下才道,“不知天族慕天尺如今在何处?魔族在筹划什么阴谋?可有何化解的法子?”
他一挑眉,想不到面前这两位一上来便给他极难的问题。他在座上闭眼口中振振有词算着什么,同时两根手指也不停敲击着扶手,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才缓缓睁开眼:“此事事关重大,我若是轻易告知你们,便是泄露天机,是要遭到惩罚的,这样我给你打个谜题,你们自行猜测如何?”
他这样说,他们也不好难为他,两人皆轻轻点了点头。
“静若脱兔动难寻,兔死狐悲藏祸心,此消彼长怒难平,终得此物定人心。”他缓缓说完这几句打油诗,揶揄看着他们,“凭你们的智慧不难猜出,至于怎么处理也在其中,若是你们真的猜到抑或没有猜到,我将来都是要讨要我这份报酬的。如何?”
“好,多谢。”鱼熹微走远了,祁元琮才回首飞来一张字符:若是想让你们族好好留着,休要动些给魔族通风报信的念头,否则我便让你后悔。
那人脸色一滞,久久盯着他们的背影。
方才尹初年已经用心声咒唤了他好几声,他们返回茶馆,他们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江翊歌嘴上是片刻未停过,一见是她连忙将一支糖葫芦塞在鱼熹微嘴里:“好容易寻到一处料多的,你尝尝,回去咱们试着自己也做着试试。”
白瑾怀恭敬给祁元琮行了礼:“上仙好久不见。不知你们二人是去了何处?听尹初年说你们也是早早就到了。”
“没什么,只是有件事。”
“表哥,你倒是下手挺快呀。”江翊歌给他眉飞色舞,语气里尽是揶揄。
“乱说什么,我们二人有正事要办。”祁元琮敲了敲她脑门,“眼瞧着天快黑了,不如咱们先去酒楼用膳吧。”
“行,就吃我和她以前来人界时常吃的那一家吧,今日就算给她过个生辰。”鱼熹微含笑望着她。
白瑾怀在一旁瞧着,莫名有些气愤。这师弟倒是与这位龙女关系不一般啊,瞧他那模样,只差贴在人家身上了,难道还不知道男女有别?白瑾怀径直走过来将她挤走了:“这些吃食我给你付了便罢,你日后还是要还我的。”
“哎呀师哥你怎么这么小气!”江翊歌瞥了他一眼,十分不满,“劳累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下来好好玩玩,你尽说丧气话,早知道就不带你了。”她没察觉到白瑾怀短短半日大变的心境,一把搂住他脖子,随即将还剩一颗的糖葫芦塞在他嘴里,“好了,你现在也吃了,不许和我要钱。”
他一把推开她,犹豫着吃了糖葫芦,耳根子通红:“真是没大没小。”
看着他们二人欢快走在前面的背影,白瑾怀在祁元琮旁边走着,犹豫半天才道:“元琮,你我二人如今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我有件事想问你。”
祁元琮还在暗自思索方才那几句打油诗究竟有何深意,被他这么贸然一问顺口道:“有何事你问吧。”
“……你那表弟总不会是断袖吧。”
祁元琮忍俊不禁,他没想到白瑾怀瞧着长相如此聪颖,实则也是个不开窍的,与江翊歌相处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她是女扮男装?“哦,你为何这样说?”
“上仙你且回答便是。”不知为何白瑾怀内心竟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