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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朝歌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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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瑶轻轻牵起他的手,温热的呼吸吐在他耳畔,声音不知为何比往日多了魅惑:“时静,时静,你真的爱我?”

    “是啊。”他幽幽叹了口气,“我当时费尽心思才将你抢来放在我身边,如今有了阿若你也离不开我了。”

    “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你真的是想助我父王,还是有自己的打算?”

    “自然……”不知为何,他口中说出的话与心中相同,“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安瑶微微一笑,又问:“炎玉丹,你如今放在何处?”

    鱼时静听到此言,脑海中蓦然清醒了几分,怒目望向她:“你果然知晓了,我就说,你怎敢冒着危险回到魔族……”

    安瑶止住他:“你只需回答我,炎玉丹你放在何处?”

    本不欲开口,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他直截了当道:“在,在我身上随身带着。”

    “好啊,我果真不曾看错你,若是我今日不问出来此事,十万魔兵一走,你大可将炎玉丹控制,让我们魔族腹背受敌。”她摇了摇头,在他身上摸索了好一阵,终于摸出枚橙红色的宝珠,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只是触碰到,她的手掌就被灼出一道伤痕,安瑶迅速用特制的布将炎玉丹包好,又猛灌了他好几壶酒,扬长而去,鱼时静中了药,随即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安瑶不会不知晓,若是等他醒来,会如何对她。她不能贸然将这炎玉丹交出去,想及此,返回房内那特制的布便是从裹着阿若的毯子上割下来的,见他还在熟睡,便将炎玉丹藏在了他的摇车内,又迅速退了出去。

    走到半路,本欲告知父亲,未曾想鱼熹微先一步拦住了她。

    “公主不知出来何事?流了这么多汗。”

    安瑶心下犹豫,她究竟该不该告诉她?只是龙女恢复记忆,知晓鱼时静所做的,定是恨惨了他,她不是单纯为了魔族,虽然从未有人告知过她,但她却从龙女眸中读得出一些信息。况且鱼荀还打算让自己的元神见到她。

    “龙女,左右咱们如今也算是人间俗称的妯娌,你是否想杀了鱼时静?”

    “自然是,公主放心,如今阿若有了父亲,我是不会轻易对他动手的,他的命要交给所有恨他的人去审判,我虽恨他,但大战在即,不能轻举妄动。”

    “熹微,你真是个明白人……”安瑶四周张望一阵,便牵她来到自己房内,“我是魔族公主,势必要为魔族着想,鱼时静擅自炼化出来炎玉丹,要治我魔族于死地,我怎能活生生见到魔族众人受此大难?如今我在酒内下了药,骗他交出了丹药,不知龙女可否先行替我保管?”。情况紧急,她语速极快,额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还真是像他能做出来的,不知这炎玉丹是何物?”鱼熹微暗自嘲讽鱼时静,到头来暗算他的还有他自以为最爱之人,坏事做尽,他鱼时静怎会有好下场?

    “炎玉丹,是我魔族古籍中记载的天生克制我们魔力的丹药,由三种戾气深重的法器炼化而成,足足需要五百年之久。此事魔族内知道的也不过几人,父亲和兄长怀疑是昭辰魔君告密所致,龙女,魔君不会这样做的,对吧。”安瑶期望的望向她。

    “什么?我那兄长想以一己之力灭掉魔族?真是心机深沉!”她好奇问道,“不知公主为何要这般信任他?”

    “我打小时便跟着他,魔君虽将我推给鱼时静,但也是为了魔族。”她依稀想起他惊才绝逸的容貌,只觉得遥不可及。

    ……鱼熹微上前轻轻抱住她,她何曾不是与她一般,年岁时看走了眼,心悸一番自伤自怜的。只是就算告诉她,只怕公主也不会相信:“好,我便先替公主藏着,鱼时静知晓你将他这么重要之物要走了,你该如何?”

    安瑶蹙眉深思,一面伸手在阿若摇车中寻找,岂料将包好的布料取出时,里面的丹药却不翼而飞了?

    阿若懵懂望着她,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怎会如此?安瑶怔愣望着他,阿若额间分明生出一个浅浅的金色的印记,她颤抖着说出自己的猜测:“炎玉丹,被阿若吸收了吗?”

    鱼熹微上前哄他静下来,在他体内试探一番,一股灼热感在阿若小小的身躯内蔓延开来。她也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事:“阿若可以自己将这丹药内的能量吸收,他分明也是魔族,但这丹药并不和他身体排斥!”

    “龙女你的意思是,阿若是天生不畏惧炎玉火的?也是,鱼时静并不是魔族,这孩子体内有一半是蛟龙族血统。只是这丹药放在他身子里难道不会有何怪作用,可有何法子取出来?还是龙女保管我放心得下。”

    “既然阿若和炎玉丹契合的差不多了,不可贸然取出,我试着调剂他体内紊乱的气息,让他不那么难受。还望公主保护好他,这孩子定能担任好下一任魔首。切不可让鱼时静知晓此事。”

    “好,我答应你。”

    江疏桐已在龙门山下严加防守,调来不少梧凤族人,并同南佺期一道驻守此处。

    南佺期站在怪石嶙峋的江水旁驻足观察,想不到才半年之久,他们曾在此处举行过鲤跃龙门的这条湍急的河流水流竟变得如此少了,河畔两边有不少小鱼小虾的尸首,浅的一望见底。他未免不痛心。定是那日的杀戮残害了山中不少生灵,上天便降下这道灾祸。那日之后言笙她从密林内逃走,究竟是逃去了何处?

    族中仅仅剩下三四位长老,见他下山来,面露苦涩摇了摇头:“佺期,女君有事要告知于你。”

    江疏桐在不远处等待他:“南长老,我知你们鲤族在此处已生活了上千年,只是河水枯萎,你们族中多半是弱者,不适合在此处与我一起镇守,不如长老立即带自己族人前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住下吧,你且放心,此处我们梧凤族身经百战绝不会让他魔族攻过来的。”

    “如此也可,其实我们族中几位长老也早就同我商议了,听闻宥沐上神活过来了,可是真的?”

    江疏桐也淡淡道:“此事不可太过张扬,以防魔族知晓,宥沐上神醒来,也多亏你们几人一道前去蓬莱所致。只是我侄女眼下还在魔族,却得不到一点音讯,只是令人忧心。”

    “江女君不必担心,江少君如此聪颖,想必定能脱困。”眼下他不能去天宫,也是着实挂念一道历练这么久的几人。如今熹微竟也堕魔入了魔族,不知眼下如何了,无论如何他只愿他们都可相安无事,其余多的,也做不了。

    “女君,不知那日攻来的那些人真的是魔族?”

    “我们抓到几人,却不实情告知,恐怕不会这样简单,只是猜不到会是何人所为?”

    “我那日见到一个年轻男子,说是可见过他妻儿,见上神不在便立即派兵上前了,这男子生的模样不差,我只消再见一次也能认出来。还有些帝王的孤傲……”

    江疏桐经他提示,有些怀疑,如今离此处不远是四海龙王鱼时静的住处,况且他是为数不多的神仙内有了妻儿的,百年前翊歌就对此人颇为愤恨,只是找不到破绽,而且祁元琮也是如此,难道说鱼时静真的有企图反叛之心?

    “此事,容我禀报给天帝再加定夺,放心即可。”

    他望着几位长老,恍然间才发现保护整个鲤族的重任都落到了他肩头,如今言笙不在了,父亲也离他而去,他无论如何也要凭己之力担当起此重任,不让父亲自责,还有娘亲与胞弟在那边也能欣慰了。

    言笙从未想到,她无可奈何之下自爆内丹却没有死去,反而抵消了西王母的丹药的效力,只是……

    她在一堆草丛内醒来,目光呆滞,跌跌撞撞爬出来,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只是感觉到腹中空空,想去寻些吃的。

    这里离京都并不远,她只觉得此处很是眼熟,脑中没有什么印象,便径直走进去。一家铺子在卖肉包,香气四溢,她无意识的伸手去抓。

    老板见到从里面张罗着走出来,一见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姑娘,大叫道:“你个小毛贼,终于让我逮住你了,偷了好几回了不长记性!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非来偷吃!你们几个来,给我抓住她结结实实打一顿。”

    言笙茫然,见到老板气势汹汹的模样也只得害怕地抓着肉包就跑。周围的百姓见到这一幕,也是义愤填膺的叫道:“打一顿怎过瘾,应该扭送去官府,叫官府老爷打得她长了记性。”

    街上顿时就变得乱哄哄的,言笙此时已然成了凡人,丢了自己佩剑,张皇失措的逃跑,她不明白,只是想填饱肚子,为何这些人对她如此愤恨?

    不知逃了多久,她本就饿着,胡乱将包子塞进嘴里,累的瘫倒在地。

    那几个伙计便架起她:“给我们回去,今日定要将你打得长了记性!”

    言笙口中无措的叫道:“救,救命……”可是没有百姓上前,仿佛她真是个惯犯一般。

    路过一个花红柳绿的楼前,一个涂抹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凑上前来,拦住他们:“不知这姑娘做了何事?”

    那几个也是常来的,笑道:“不过是个毛贼叫我们几个终于逮到了,也不知偷了我们店里多少肉包了,老板吼得不行。”

    中年妇人凑上前细细打量着言笙,满意地点点头:“卖我个薄面,我看呀这姑娘也是饿得狠了才会如此,你们放心我给她口饭吃,不会打扰你们店内生意。”

    “可是……”

    “拉回去不是还要出一身汗打人,我看这麻烦事倒不如交给她。”

    “对呀,回去编排个借口应付下算了,我今晚呀,还有事呢。”

    那个妇人凑到言笙跟前,眉开眼笑:“妈妈以后收留你,保管你吃饱饭,如何?”

    言笙迟疑地点点头。

    “几位也别想了,就这样,我便将她带走了。”她牵着她,慢慢走进这座时不时散发着浓厚香气、奇怪的楼内。

    阴暗的牢内,江翊歌被绑住手脚,艰难的呼吸着,想不到魔族真是不给鱼时静颜面半分,竟伤她这么深!只是这牢门也并非寻常之物,抑制着她身上的仙力。她幽幽朝地上吐了口鲜血,只待有人前来救她出去,况且她已将魔族十万魔兵出来的消息用窥天镜告知了岚雪,想必天族正在筹备。

    她就不信,她江翊歌福大命大,就如此交代在了此处。

    远处,有人低声与看门的魔兵交谈着什么,果然有人前来将门打开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出现在阴暗的牢门前:“翊歌。”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投靠魔族的一个仙兵而已,我不认识什么歌的,你是来给我上刑的?那便打吧,将我打死也见得到我一片真心。”

    鱼熹微微挑嘴角,还是这副性子。

    “上刑之事不归我管,只是我前来审问一番你是否真心替我魔族办事,顺便套出来点实情。”

    见魔兵在外巡逻没有在意,她迅速在地方画了一个小小的法阵,如此他们二人说话便不会传入他人。

    “翊歌,你不该进来犯险,元琮他如今怎样了?”

    “我也不知晓,走的时候他还伤着,不知醒了没有。十万魔兵已经动身了吗?你准备如何?”

    “还未,容安他们被魔首召去开会了,我便来寻你,如今两族剑拔弩张,你想分散魔族的注意力,他们却不会如此愚笨,我发现鱼时静打算待两族伤亡惨重,再一举灭掉魔族,已经阻止他了。想法子走一步算一步。”她密密的眼帘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鱼时静还真是过河拆桥,只是无论如何那朝歌渊都是魔族必经之地,魔首也有顾虑。不知天帝会如何下令。只是你要保重自己。”

    “那个皇子不是等闲人等,他恐怕还会对你用刑。”鱼熹微在她身上下了疗愈咒,又递给她一颗药丸,“这个受刑时服下,会护你安全,我你不用担心,容安对我没有怀疑,你继续用窥天镜与天族联络。”她将镜子塞到她手里,“使了障眼法那个皇子不会生疑,只是这里戾气深重,我将镜子法力加固了下,不需付出多少仙力。翊歌,你且撑着,哪日发动战争,我趁乱将你放出来。”

    “熹微……”她翦水秋瞳望着她,满是心疼。

    似是听到外面动静,鱼熹微又沉下脸不再言语,只身走了出去。

    想不到来的正是晏温,他不动声色道:“不知你在此处作甚?不知我吩咐过人不许他人前来吗?”

    “容安也是替魔族担忧,自己抽不开身便叫我前来审问此人,没想到还真叫我问出了点眉目,只是大皇子你下手没轻没重的,我看此人也是害怕了才不肯说出实情,有时候要学会智取。”

    “哦,你这是问出了什么有用的事情?”他一挑眉。

    “此人是被鱼时静胁迫来此,目的是想将你们魔族一网打尽,可怜你们还蒙在鼓里。鱼时静动了什么心思,想必大皇子早就知晓了吧。”

    他一征愣,安瑶难道是将炎玉丹的事情告诉她了?只是……

    “听我一劝,早点将鱼时静杀了,以绝后患,这魔族兴许还有别的奸细,我有事就先走了,此人留着有用,你下手也别太重。”

    晏温心中一颤,此事她绝对不会知晓。谁也未曾料到一向对他魔族忠心耿耿的孤若,竟敢将天族假的圣物交上来,父亲已下了命令,一见到孤若就地斩杀。

    她究竟,问出了什么?

    孤若早就将琉璃盏归还乐都,前去给祁琈请罪:“……魔族十万魔兵复活也有我的一份,我自愿辞去幽冥司司主一职,受罚。”

    “十万魔兵已然复活,你不觉得你此时再说这些是否晚了些?”

    “帝君,他想必知晓魔族的情况,不如先下罚于孤若,让他在仙魔大战中发挥些作用。”灵宝天尊也出声,为孤若辩解。

    祁元琮受他恩惠,也道:“若是他不说出来,对自己也并无何害处,只是他愿意为天族着想,不如我们便信司主一次,只需严加看管,不让他去魔族的机会即可。”

    祁琈点了点头:“也罢,孤若说到底也是我天族掌管幽冥司的神仙,本君便给他一次机会。”

    “鱼时静此人,也已经与魔族达成协议,此番正商议着与魔族一道对付我们,枉天帝如此器重。他与江少君同去魔族定不会轻易再返回了。”

    祁琈没想到鱼时静果真与魔族一道,况且一处边界听江女君所言也是他派人突破之,怒而一击扶手:“诛杀此人,只待在天魔大战结束后,只是不知翊歌那丫头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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