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旅行
“你真不用待在我这儿,我一个人能行!”窝在沙发里的符娇抬头,嘴里嚼着棒棒糖。下了班,就急匆匆赶过来的袁希男,见到恢复如常的符娇,松了口气。
“我怎么不用,你看你又没吃饭吧?”
符娇放下电脑,拿起抓夹把自己的头发挽起。“嗯,没吃。不过正好减肥了!嘿嘿!”
“冰箱里还有些菜,你怎么又买了?”迎身上前的符娇嘴里虽然抱怨着,心脏的某处却被填的很满。
“给你补补,这可是土鸡,大爷说营养超级棒!”袁希男进了厨房,挽起袖子,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
“哦~”符娇背靠琉璃台,点点头。“一。”
“一什么?”袁希男感到疑惑,却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
“二”符娇稍作停顿,取下了眼镜。“三!”
话声一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袁希男前脚进门,王潇一定会卡着点来。真正的爱情,原来是这样的吗?
袁希男看向符娇,恍然大悟。
“欢迎王队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进!请进!”
“希希呢,今天没来吗?”
“来了啊,做饭呢!”
王潇朝着目标人物靠近,符娇关了门,回到了沙发。
“我来。”王潇解开袁希男的围裙,自顾自得套在了自己身上。
“你怎么又来了?”
“你都几天没回家了?”
“我不是要陪猕猴桃吗,跟你说了的啊。”
“我知道,但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几天不见,你怎么文绉绉的?说这话也不嫌臊的慌!”
“读了两天书。而且,我又不是跟别人说。”
“那你不歇会儿吗,是不是才下班?”王潇的工作时间弹性很大,有时候三天两头找不着人,有时候想找他,他就会出现在眼前。但是有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就是体力劳动过多,脑力劳动也不少,容易疲劳过度。
“不用,我身强体壮的。”王潇已经处理好了土鸡,准备焯水。
“哦,那要是不行了,你跟我说,我换你。”袁希男原本打算去陪符娇说说话,不过看她还在改稿的样子,觉得还是不去多做打扰的好。
“不行?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吗?”王潇弯腰,与袁希男平视。
袁希男白了他一眼,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胸口上,势必想让他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
“没个正形!”
“哈哈!你先去陪符娇吧。”王潇转身继续忙碌。
“mua!辛苦了。”袁希男扳过王潇的脸,踮起脚亲了亲。
噗嗤!王潇觉得心情不错。
准备歇会儿的符娇收了电脑,递给袁希男一瓣橘子,躺在沙发上,如释重负。
写了大半年的论文,修修改改,离大功告成仅剩一步之遥。
晚饭过后,王潇询问袁希男要不要跟自己回家,被拒绝的落差感与日俱增,现下又是无功而返。
王潇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离开。
“喂,希希,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符娇的胳膊肘搭在袁希男的肩上,看着王潇颓丧的背影说道。
袁希男关了门,大义凛然道:“他该学会成长了。”
“哈哈,他这样子好像没捡着皮球的小狗。”
“那我到时候给他买一个。”
“真有你的!”
坐在车里的王潇仰躺,看着车顶,发出了声声叹息。到底哪一步出了错,才会让自己媳妇不回家,难道是自己偷偷看营养不良的片子被发现了?
袁希男提议,让符娇约于眠吃饭,这人情,迟早得还,择日不如撞日。
符娇支支吾吾:“再过段时间吧,我这几天没空,再说,他那么忙,估计也不好约。”
“你说的也对,那你看着来。”
袁希男很快入睡,睡在旁边的符娇却毫无睡意。
那天,送走张天以后,她是不是和于眠接吻了?符娇的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转着圈圈,在想,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在做梦。如果在做梦的话,自己未免太……
符娇赶走自己脑子里的黑暗天使,下了床,走到窗边,点了根烟。回头看看熟睡的袁希男,脑海中出现了于眠那脸颊的淤青,又灭了烟头。
抽烟这个习惯,好像该改了。
于眠回到工作室,合伙人立马凑了过来。
“哎呦,哎呦喂,哎呦卧槽!你这是被谁打了?阿姨不让你跪搓衣板了吗,改打嘴巴子吗?”
于眠忍住疼痛,抽搐着嘴角,道:“会不会说话,你是不是接的案子太少了?”
“哈哈哈,那我走?”
“我觉得可以。”
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的于眠,思考着需不需要对符娇负责。
……
暑假,一行人去了威海。
沈一淮牵着于蒙的手,掩饰不住的雀跃快要溢出太平洋。时光,岁月,匆匆那年,归来还是你,那些错过的星星点点,以后总会一一被弥补。
诺米岛,一个有阳光,沙滩,还有无数猫咪的岛屿。在这里,每户人家都养了猫,无人喂养的流浪猫被安排在了猫屋,每天都有志愿者自发的去看顾。
巨大的猫塑建筑吸引了一行人的眼球,纷纷站于其下,默契的拿出了手机,摆好自认为完美的姿势。
镜头下,是希冀的来日方长。
“真好!”
“好什么?”
“他们真好,成双成对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婚。”符娇慢悠悠得走在后面,看着欢呼的于蒙和袁希男,左心房,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嗯,或许现在,或许明天,搞不好是今天晚上。”如果不打架的话,于眠永远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符娇觉得于眠和张天很像,但是又不太像。张天凶神恶煞的脸,要快点被驱散出脑海才行。
“你裙子,裙子,注意一下裙子!”王潇大声提醒,生怕袁希男走了光。海边的风,穿越了层层的阻碍,不知道扬起了手脚。
“明天你得穿裤子。”沈一淮站在于蒙身边,眼疾手快得阻止了海风的恶作剧。
“你快放开,我哥还在那呢!”羞涩的红,爬上了于蒙的耳侧。沈一淮明白了于蒙的担忧,但是,在沈一淮看来,这些担忧不足为奇,他们,光明正大。
于蒙和沈一淮的视线落在了于眠的手上,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符娇身上。于蒙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她无法理解于眠的行为,谁会大夏天穿外套出门啊喂!
王潇好不容易有了三天的闲暇,才得以履行和袁希男一起看海的承诺,本以为是两人的假期,却变成了六人行。
风,来的快,去的也快。片刻的昏暗放了晴,蔚蓝的天空中,成群结队的鸟儿飞过,无人叫的出名字。
“你说,它们会不会跟猫抢食吃?”于蒙挽着袁希男的胳膊,抬头仰望。
“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袁希男答道。“不过,你跟沈一淮还挺般配。”
“怎么把话头扯我身上了,我们不说鸟呢吗?”
“哦,好的,那我们现在不提,晚上敞开说说。”
“哎,你这人!那你跟王潇呢?”
“叫我干嘛?”王潇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两人的后面,突然冒出脑袋。“于老师,你男人在那,过去吧。这里,让我来。”王潇指了指正在逗猫的沈一淮,把袁希男往自己身边拉。
一只白色的小猫看起来软糯软糯的,抓着沈一淮的脚踝不放,脑袋在沈一淮的脚边拱来拱去。沈一淮蹲下,从自己的花色大短裤的包里掏出了一小猫粮,耐心的投喂着。
这吸引了众人的兴趣,一行人把猫咪和沈一淮团团围住。
“你们干嘛,怪吓人的。”蹲着的沈一淮看着站着的一行人,觉得自己非常的弱小。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站在高处,能看清四周的情况,比较有安全感。
“你哪儿来的这个东西?”
于蒙蹲下,摸着猫咪的头,指了指猫粮。
“前面那个小卖部。”在众人的注视下,沈一淮提醒道。
每一只在路上行走的小猫,慵懒的舔着自己的爪子。沈一淮看着走在前面,和袁希男嘻笑打闹的于蒙,又看看猫,觉得这个小卖部出现的很及时。落了单的沈一淮思考片刻,进了小卖部。
“你来。”沈一淮拉过于蒙的手,把猫粮交到她的手里。
袁希男见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显得很多余。不对,是所有人都很多余,还是跑为上策。
于蒙和沈一淮,需要独处的空间。
袁希男默默牵着王潇的手,继续往前走。符娇和于眠聊着天,也远离了应该处于热恋期的两人。
阳光,烧烤,沙滩。但是,没有阳光,只有缠绕的一圈圈彩灯,五颜六色,在黑夜里闪烁。
“你说,你为啥要来这啊,你看看这有啥是你能吃的?”符娇指着一碟碟的食物,蹙眉。
“鸡翅,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袁希男指了指桌子对角的寿司和鱼,还有尚未烤好的虾。
螃蟹,鱿鱼,螺狮,海蜇皮,还有很多袁希男叫不出名字的海鲜,因为她不吃,自然也就不认识。
作为在北方长大的南方人,袁希男并不生长在海边,也不是依靠大海长大的。她的世界,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和异族风情十足的烤羊肉。
艾德莱斯特有的花纹,在毡帽上绽放着异域风情的魅力,毡帽在烤羊肉的大叔头上,随着音律摇摆。大叔哼着本民族特有的调,翻烤羊肉时熟练的动作,是他对自己的职业的褒扬。
“要不把你打包回新疆?”符娇的回忆也随着风,回到了高中时代,可惜,那些一去不复返的,只能成为回忆。
“那应该把咱俩一起打包回去。”袁希男伸手抓起一个寿司,塞进自己的嘴里,肉松独特的香味,让她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但事实上,她喜欢的事糯米的口感。
袁希男塞了一个寿司在符娇的嘴里,两人一起端着需要烤的食物,向沈一淮走去。烤架旁忙碌的沈一淮,宠溺的看着帮忙洒烧烤料的于蒙。
觥筹交错,共同举杯,庆祝来之不易的假期,感谢茫茫人海中的相遇。
根据岛民的要求,一行人收拾了残余,撤下了彩灯。
仪式落幕,浪漫不止。
符娇带走袁希男,表示有事要聊,顺便去看看,能不能捡到海星,或者贝壳,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王潇假装生气,表示袁希男有事应该和自己聊。口体嫌直的他拿起椅背上放的外套,给袁希男穿上。并提醒符娇也应该穿上外套,即使是在夏日里,夜间的温度也会让人瑟瑟发抖。
月色,悄悄爬上了枝头。海浪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浪接过一浪,冲刷着海岸。深浅不一的脚印,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也许明天再来,它们早已不复存在。
“希希,谢谢你啊。”
“干嘛突然这么肉麻。”
“这次旅行不是特意为我安排的吗?”
“啊,让你发现了。”
看海,是袁希男和符娇共同的愿望,只是事事并非都会遂人愿。有些事情,一耽搁,就是好多年。
“那你现在有更开心吗?”袁希男看着海面,漆黑一片,仅凭手机的光亮,完全看不清海面的情况。
“有,非常非常开心。”
“那太好了。”
符娇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尽管在她看来,那非常的幼稚。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些话,是不得不说的。
“希希。”
“嗯?”
“谢谢。”
“干嘛突然煽情,谢我干什么?”
“很多,总之就是,谢谢你。”
“好了,我们俩之间,还说啥啊。”
要说谢谢的话,那个人应该是袁希男。符娇给予她的,远比符娇认为的,多得多。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袁希男自顾自得哼着,开始怀念。好久不见的外甥女,现在应该不听儿歌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她,记不记得曾经有个人,唱过儿歌,哄她睡觉。
“怎么突然长这么幼稚的歌?”
“好听吗?”
“你的声音,你唱歌的水平,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个数。”符娇毫不留情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别人唱歌要钱,袁希男唱歌,是真的要命。
袁希男不满的撇撇嘴,掐了一把符娇的腰,往回跑去。
符娇不甘示弱,追了上去。不远处的灯光,指引着她们归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