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作者向
“那一天，熊霸天终于回到了现代。”
码完这行字，他摁下关机键，起身离开座位。
温水入嘴，他抬起双臂撑了个懒腰，踩着拖鞋又回到房间。
电脑仍开着，屏幕白光闪耀，像是某种故障。
“糟糕。”他心想，“不会电脑坏了吧？那文档呢？”他着急忙慌地敲打键盘，试图让屏幕复原，光束愈加强烈，直射进眼。
强光过后，他房间内的书桌、床铺、衣柜等全都不见，四周白茫茫。面前只剩电子屏幕，大约十四寸，悬空而立，无线无插头。
屏幕黑如夜，什么都看不到。
仿佛瞄准了他，他走到哪，电子屏幕就跟到哪。他对这突发的变动感到失措。伸手点了点屏幕，触电似的，全身发麻。
屏幕亮了。像电视放出画面。
虚空中传来冰冷的机械音——
“作者71854号，你好，我是书界监察系统。我界勘察到你书中世界即将崩坏，给你十天时间修复。到时还未完成，我界将收回你码字的能力，特此通知。”
作者吓了一跳，“喂，别开玩笑了。”
机械音自说自话：“系统检测出高危点，将为你播放，请想出对策。”
画面里的声音传入作者耳中。
“啊啊啊！姐妹你总算醒了！”
清幽谷底，竹排木屋。
屋内两名女子。
一人绯衣，风韵犹存；一人青衣，风华正茂。
青衣女子躺在床上，似是受过重伤，醒来神色恹恹，困惑地盯着对方，道：“师父，你……”
绯衣女子拉着她的手，“我看书的时候可喜欢你了。”她叫她，“贺青竹。”
……
作者看到这幕猛然清醒，呼叫系统：“喂，这是我《登仙门》里的角色啊。”
“是的，作者71854号。”机械音说，“这是你书中的世界，你书中的道具登仙轴出现bug，会在现代随机抽取三位观众穿越进书，导致书界秩序发生严重错误。”
“什么错误？”作者问。
“主角死亡。”机械员毫无感情地答道。
作者张大嘴巴。
尽管不可思议，码字超六百万的他接受了奇遇。
他绝不能失去码字的能力。这是他的饭碗。
他盯着画面中的两人看了许久，说：“主角死掉，跟贺青竹这个炮灰有什么关系？”
机械音不再作答，发出“哔——”声，长而尖锐，像指甲刮擦黑板。
作者捂住耳朵。
画面中的二人从白日聊到黑夜。
换芯后的施罗看过《登仙轴》，把剧情和结局悉数告之贺青竹。
此时的贺青竹应该刚从薛府出来，丹田破碎，蚕食入骨，听后怒到眼睛流血，差点归天。
外出采药回来的仙翁见她这样，起针抑制蚕食。
贺青竹昏昏沉沉地睡去。
修养的日子，武陶之和施罗轮番照顾她。
武陶之还没发现施罗已换人，仍把她当偶像看待，时不时讨教戏法。
这个施罗没有只收独徒的原则，还真手把手教她，完全在游戏人间，丝毫没有身处异世界的割裂感。
穿越也成为了施罗和贺青竹两人的私密话题。
施罗说：“虽然你戏份不多，但你是真顽强，我就喜欢你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股拼劲！”
贺青竹已经能行动自如，一条通体纯绿的蛇爬上了她的手背——那是前天出现的。她那会在树林练习倒挂，这条蛇绕到了她的脖颈。它没有恶意，反而蹭了蹭她的下巴，好像在说：“让我跟着你，我会保护好你。”
她带回去找仙翁解惑。
仙翁云游天下，见多识广，一看就知这是罕见的灵蛇，不吃不喝能活百年。毒是剧毒，同时也是解药。蛇胆还可做万能药引。
说到蛇胆这块，短蛇伸出分叉的信子，表示抗议。
她安抚它：“细细乖，别听这老头胡说。”
仙翁气到甩袖就走。
因为它又细又短，贺青竹便给它起了个小名。
作者本人都没料到，贺青竹这边有完整的细节经历。记得他码到她这里时，只写到：身受重伤，被友人救走。
原来她有这么多队友：施罗、武陶之、仙翁，甚至是一条蛇！
施罗在她面前摆手：“姐妹，想什么呢？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短蛇回袖，贺青竹傲然站立，“爹，娘，阿瑛，兄长，还有我，在这本书里面全死了，就为了给薛牧铺路，我不要被这样对待。”
“我要杀了薛牧。”她说，“这个世界不需要主角。”
“喂喂喂！”看到这里，作者急了，故事线还没展开，主角怎么能死？他大声嚷嚷：“系统，这……这个炮灰要杀我主角，你快阻止啊！”
“这是你的事。”机械音说。
作者：“我该怎么做？”
机械音：“你可以成为书中世界的一员。”
“好，我愿意。等等……”作者反应过来，套路系统：“喂，我书中世界的能力那么牛逼，总要给我个金手指吧。”
“收到请求，正在为你匹配金手指。”
“叮，匹配成功，作者71854号，你的金手指为‘附身’，你可以附身到书中任意角色身上进行操作。”
作者默念道：“这还差不多。”
机械音补充下一句：“仅限智力不全者。”
作者：“……”
那不就只能附身到傻子身上？
画面中，贺青竹伤好后，在山谷内待了段日子。临行前，和施罗拥抱，给对方签了名；还送了把亲手削的拄拐给仙翁。与众人告别后，她走出山谷。易了容，变成男人模样，一路清闲悠哉，跟她的短蛇聊天，眼看将要抵达燕州。
作者心急如焚。他的主角还在发育期，天真烂漫不懂事，凭贺青竹的手段，随便装成弱者，就能俘获他的同情心。他的主角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不管了，他想，附身傻子就傻子吧，得先提醒主角小心贺青竹才行。他说：“我要附傻子的身。”
“请说出名字。”
作者懵了。
《登仙门》这本书他写了五年，出版八部，人物众多，他哪记得那么全？
“请说出名字。”机械音重复道。
贺青竹到了燕州。
作者绞尽脑汁，想起写秋月岛那段时，曾加入一个角色，是医师的徒弟，脑子有问题，叫什么名？他抱头苦思，脱口道：“木鱼！我要附身木鱼！”
“收到请求，正在为你连接。”
作者睁眼。
炉火正旺，药罐盖子抖动，汤汁从里洒出来，浓郁的中药味钻入鼻腔，微微泛苦。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小木鱼，药熬得怎么样了？”
说着走到了面前，女人手拿羽毛扇，眉眼温婉，两颊都有雀斑，唇翘，像是金鱼嘴。
知道她就是乐笑言，作者看了好一会儿，在心中说服自己他们不是真人。想起此行的目的，他忙道：“这是哪里？”
乐笑言灭火，用扇子拍他的头：“燕州呀，小木鱼。”
幸好。
他设定乐笑言的身份是济世游医，估计他们游到了燕州。
不顾她的呼喊，作者拔腿就跑。
街道人流如织，他像苍蝇乱窜。当他好不容易找到薛府，家丁却怎么都不让他进去。
他道：“让我见薛牧。”
家丁：“薛少爷不在。”
“他去哪里了？江湖救急啊兄弟！”
家丁嫌弃地打发他走，一个字都不肯再透露。
作者别无他法，在脑子呼叫系统，没有得到回应。
他像个流浪汉，坐在薛府前的石阶上挠头。
怎么办？贺青竹会怎么杀掉主角？他设计这个角色，完全是工具作用：让檀宗看到她的死法，和薛凝摊牌，铺垫男主的出场。
谁知道她还能整幺蛾子。
想到这里，他似有所感，猛地抬头。
一名少年头戴儒巾，舔了舔糖葫芦，大摇大摆地走向薛府。
这是陪伴了他五年的角色，是他亲手创造的人物，他一眼就能认出他，惊喜地喊道：“薛牧！”
少年止步，朝他这边望来。
作者起身，一个身影从他眼前匆匆而过，与薛牧迎面相撞。薛牧的糖葫芦掉地，那人扭头，朝薛牧扬唇微笑：“抱歉。”
是女扮男装的贺青竹！
作者大惊失色，那句“小心”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短蛇从薛牧的裤腿钻出，一溜烟地回到了贺青竹肩头。
薛牧面色发紫。
薛宅、家丁、灯笼、糖葫芦，瘫倒在地的薛牧，诧异的贺青竹，周遭所有一切，在薛牧面色发紫的那刻，像是被点燃的纸张般，化为灰烬。
四周白茫茫。
他又回到了电子屏幕空间。
“作者71854号，你的书中世界已崩坏，第二世界将在59秒后重启。”
为什么会这样？作者想到，是登仙轴乱拉穿越者，才会让角色觉醒，不服从命运的安排。他对系统发火：“有没有搞错，既然道具出现bug，那你们书界就修复啊，把我拉过来做什么！”
机械音：“无能为力。”
作者：“……”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
他问：“怎么算修复成功？”
机械音冰冷如刀：“男主存活；该死的人全死。”
作者算是明白了，所谓的书界按规章办事，注重结果，无视过程。第一点倒是好办，第二点就棘手了。
《登仙门》中，他塑造了三个重要反派：连丘、宁柏渊、贺檀宗。各个血厚又无赖。尤其是贺檀宗，炼化魂火后神鬼难挡。直到第八部男主才把他们全部解决。
如果有穿越者穿到他们身上……如果还是看过原书的穿越者……他不敢想象会有多难。
“叮。”
思索间，提示音出现。
“第二世界重启成功，本次穿越者为薛凝，杨斋，明卫队弟子。系统检测出高危点，将为你播放，请想出对策。”
作者耐着性子目视屏幕，深深吐出口气：“怎么又是你！”
夜深，薛宅。
贺青竹快剑肃清家丁，一路杀到薛凝身前。
双十的年纪，脸庞却透着严厉与狠绝。
白日，阿瑛身绑炸药，死在了薛府。只差半天，她来晚了。
她字字泣血：“薛凝，你把阿瑛还给我！你爹呢？让他出来见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把我哥藏哪了！”
长剑直指薛凝的鼻头，鲜血滴到地板。
月光下，薛凝吓得瑟瑟发抖——倒不是被贺青竹吓的，而是身上的蝎子蜈蚣，她又蹦又跳，忙不迭甩手，嗫嚅道：“我、我听不懂你的话啊！我地铁坐得好好的，谁知道来了这里……”
“少给我装蒜。”贺青竹说。
终于甩掉爬虫，薛凝双手抱肩，似是畏寒，退到墙角，带着哭腔，扯了抹牵强的笑：“不对……你们是在演戏吧？我不是演员，你们去找别人吧，我只想当设计师……”
身后有风。
贺青竹扭头，檀宗站在她的后面。
严厉的神情一扫而空，她跑过去抱住他，眼里噙满泪，唤他：“哥哥。”
檀宗纹丝不动，无悲无喜，任她如何追问，始终缄口沉默。
贺青竹猜到许是薛凝在场的缘故，拉着他的臂膀，道：“哥，我带你走。”
未能拉动半步。
肩上的双剑吭哧作响，似要蓬勃而出。他启唇，缓缓道：“我服了同思。”
刹那间，贺青竹怒目切齿，丧失所有理智，举剑反身直刺薛凝：“你还给我哥喂同思！薛凝！你该死！”
贺青竹没想过这剑能刺中。
贯穿胸口时，她自己都愣了。
铃铛没响过，她听到她粗重的喘息，以及一句遗言：“好疼啊，帮我叫医生……”
檀宗默了须臾，将视线从她的尸体上移开。
双剑出鞘，血流成河。
贺青竹刺杀薛凝，解除了檀宗的蛊。二人血洗薛府。
那晚，薛府无人存活。
自然包括薛牧。
看了全程的作者表示：“喂，这高危点也太急了吧？我完全阻止不了啊！”
机械音：“你可以随时附身书中人物。”
作者吼道：“附了有用吗！我只能附傻子的身啊！”
机械音平缓无波：“作者71854号，你的书中世界已崩坏，第三世界将在57秒后重启。”
作者躺在原地生无可恋。
大脑重新转动，作者整理思绪。
登仙轴会乱拉穿越者过来。穿越者分为两类，一类看过原书；一类没有。
他忽然问道：“世界重启后，原来那些没死的穿越者会消失吗？”
机械音：“不会，他们成为流浪者，进入选择区，徘徊在书海。大部分会进入别的书界，以普通人生活。”
“有没有人又回到重启后的这个世界？”
“无先例。”
作者看着自己的双手：它只会码字。
他要修复他所创造的世界。他要回到现实。
“叮。”熟悉的声音传来，“第三世界重启成功，本次穿越者为扶娄，丁汉戎，独臂仙翁。系统将持续为你检测高危点，请注意查收。”
他得以休息。
看来这次的三个穿越者，没有影响到主角的性命。
但他不能松懈。
前两次的高危点都是贺青竹，先把这个不稳定因素干掉——他不想让她死在奉天山庄。他等不及了，他要她立刻死。
敢动他的主角，这个炮灰死一万次都不够！
他凝视这三个穿越者的名字，选定目标。
“我要附身木鱼。”他说。
作者披上木鱼的马甲，去寻独臂仙翁。
山谷清幽，草木葱翠。
目前的时间线是贺青竹大闹薛府后。如原著进展，她被废了武功，喂下蚕食，剩半条命被友人武陶之救了。
武陶之找仙翁求救，还把施罗也给找来了。
两女一翁照顾贺青竹。
这个穿越者聪明得很，没在她们面前露出破绽，将仙翁原本的医术技能运用自如。
他外出采药，武陶之同行。
很长一段路途，他们比肩而立，作者找不到空挡。
直到仙翁要下悬崖采灵芝，武陶之一拍胸脯，说她去，二人才分开。
仙翁坐在涯边等她。
作者远远偷瞄，捡了颗石头砸到仙翁的后背。
仙翁看到了他。
他竖起手指，笔出数字2和1。
仙翁鸡皮鹤发，眼窝深陷，已垂垂老矣。见到他的动作，略显惊愕。
作者弯曲五指，朝他勾了勾，意思是让他过来。
谁料仙翁不为所动。
“喂。”作者等得不耐烦了，主动走近仙翁，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我知道你是穿越来的。”
“你是21世纪的人。”
仙翁抚须，直视他良久，老者的神态把握得惟妙惟俏。他道：“小兄弟，你也是？”
“我跟你们不一样。”作者说，有几分得意，“我是作者，这是我创造出的世界。”
仙翁还待多言，他果断制止。
他将《登仙门》的剧情说了一遍，再加上自己的奇遇，着重强调贺青竹是万恶之源，劝服仙翁配合他解决她。
“贺青竹威胁到主角性命，我要你提前把她杀了。”
短暂失神后，仙翁说：“信息量太大，你让我捋一捋。”
“犹豫什么！”作者心急如焚，他迫不及待想替前两回冤死的主角出气，“这是最好的机会！”
“照你所说，她是你笔下的角色，ok，我接受。”顶着老人脸的仙翁说违和的话，“可她无缘无故失去双亲，现在是受害者，你就一点怜悯都没有？”
作者的态度斩钉截铁：“我创造了她，自然也能抹杀她。”
仙翁端量他，“老实说，小兄弟，你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作者：“……”
毕竟有求于人，他放低姿态，收敛气势。
仙翁道：“杀了她，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他还和他谈条件！
作者心想：这个穿越者心智成熟，恐怕在现代经历过风雨。不像之前被换的施罗或薛凝，一个热血，一个傻缺。
没等他回答，胸口剧痛。从涯底蹿出的女人一掌拍向他。他被这掌打得滚了百米远，大脑嗡嗡，赶忙呼叫系统，抽离了木鱼的身体。
他惊魂未定，白色虚拟空间安全感十足。
屏幕中的武陶之气急败坏，鞭尸‘木鱼’；仙翁淡定解释，竟把她安抚下来。
“喂。”作者喊，“我要是在书中世界被人打死了，那我本人还能活吗？”
机械音：“你不会死，你将强制离开书中世界。”
“那就好。”作者没高兴多少。虽然不会死，但痛觉是真实的。他哪受过这种苦？当下把武陶之骂了个百八十遍。
画面放映到武陶之与贺青竹这头。
武陶之把他的原话告诉了贺青竹，后者当场呕出大口血。
作者紧盯屏幕。能把她气死也好。
她熬了过去。
作者被她给整笑了：这个炮灰生命力真他妈顽强！
“系统检测到高危点……”
作者放弃了，他捂耳不听。
他知道还是贺青竹。
事实如他所想：贺青竹养好身体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薛牧，假扮弱者，获取对方的同情心，趁对方不注意，用匕首捅他喉咙。
画面定格在她扬唇微笑的场景。
像是嘲讽。
他不用去阻止。
贺青竹的决心没人比他清楚。
他在创造这个角色时，没想过会亲自下场和她斗智斗勇。
都怪那个时代，流行成长型主角，他才把前期的薛牧塑造成不谙世事的傻白甜，谁都能骗，对谁都没有戒心。
啊啊啊！他头发掉了大把。
“叮——”
“第四世界重启成功，本次穿越者为宁柏渊，贺见瑛，刺客。”
来了，他最怕的事发生了，有人穿到了反派身上。
更糟的是，这次的穿越者中，有两个都和贺青竹关系匪浅，凭她的接受能力，她迟早得知道穿越者的存在。
本来就不多的头发更少了。
他决定先睡觉。
是被警报声吵醒的。
“系统警告，有流浪者闯入，正在为你检测身份。”
作者跳跃而起。屏幕也跟着晃闪。
机械音：“检测成功，流浪者为独臂仙翁。”
作者寒毛直竖：“他又进了这个世界？”
“是的。”
不止进了新世界，这个仙翁还把原仙翁给灭了，自己取代他的身份，装得滴水不漏。
再看剧情进展，新来的穿越者影响了贺青竹的轨迹。问题不大。他给了她想入奉天门的设定。除了方式不同，其它大差不差。
小天使男主正常上山学艺，远离了贺青竹。
很好，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做出总结。
换芯后的宁柏渊心也是黑的，好像和原主融为一体。他和贺青竹不合。不知这两人中谁先死。他等着看好戏。
贺见瑛回到贺青竹身边。他看过原著，心怀鬼胎，想要暗中加害贺青竹。但是他手段低劣，怎么骗得过贺青竹？
“真是蠢。”作者自言自语，“都拿剧本了，还玩得这么菜！”
他观察他们的行动轨迹。至于刺客，他不关心。在书里当背景板的人，能影响什么剧情？他直接忽视。
他们打算去秋月岛。
作者咬紧牙根。他有种预感：这是他离修复成功最近的一次。
连丘、宁柏渊、贺檀宗。只有贺檀宗难处理。
但他有弱点。
他可以提前部署贺檀宗的死法了。
这个方法，如果顺利，同时可铲除贺家兄妹，迎来完美结局。
最大的问题，是她不好骗。他得找帮手。
独臂仙翁就是最佳帮手。贺青竹信任他，绝不会怀疑他的话。
他想清楚了，这个贺青竹生命力顽强，不达目的不死心。她眦睚必报，为复仇而生。他要借她之手，除掉那些该死的人。
至于他的小天使主角，只需置身事外，坐享其成。
“贺青竹，”他喃喃念道：“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离开秋月岛后，作者赶在贺青竹之前找到仙翁。
他有电子屏幕，窥视全场，找人易如反掌。
“我给了她一颗药。凭她的性格，必定会来问你。你记得说没见过。”
作者将全盘计划告之。
他不怕他反水，他有足够吸引他的好处。
“事成后，薛牧登场，我会让他交出登仙轴，送你回现代。”
仙翁有所怀疑：“你怎么确认薛牧会拿出登仙轴？”
作者：“我亲手创造出的孩子，我会不知道？”
仙翁斜睨他：“别说孩子这种词。我以为的作者，会爱他笔下的每个角色呢。”
作者笑而不语。
他稳如泰山：“你放心，我是作者，我知道登仙轴在哪，就算薛牧不给你，事成后，我也会带你去拿到它。”
他在虚拟空间看到了仙翁的表现。他圆了谎，说明答应和他站队。
事实没让作者失望。
贺青竹先后杀掉了连丘和宁柏渊。
他在屏幕后为她鼓掌，真是漂亮！
除去两个反派，还剩贺青竹、贺见瑛、贺檀宗、薛凝四人。
薛凝不用说，她那蛊会让她自取灭亡，至于蛊会带来什么效果，连他都不清楚，但只要能弄死她自己就行。
至于贺见瑛，这个傻子知道太多，他能利用宁崇杉爱子的心理，把他拖下水……没到最佳时机，不急。
不，不够，作者想，他还受过武陶之的一掌，那阵痛楚让他记忆犹新。
正当他和仙翁商量要如何处理武陶之时，仙翁却道：“不用麻烦你，我早在小武身上种了病毒。”
作者大喜，他之前的视角都放在贺青竹，倒没注意仙翁这边的行动。
“什么病？”
仙翁：“一种需要用灵蛇胆医好的病。”
作者如梦初醒，对了，他都没想到这层——灵蛇是个隐患。
他越来越欣赏这个穿越者了。
二人在山谷木屋饮茶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