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我可以联络站点寻求支援！”罗曼说。
面对这个数量等级的感染者，除了出动站点武装力量，罗曼想不到其他方法。
“不用。”阿周那低声说，“我来开宝具。”
“御主，可以吗？”
立香压根不知道开宝具需要什么，只是阿周那问了，她一个激灵忙答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到。
所以只要能帮到大家，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你们全部拿去都好！
“不可以！”达芬奇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一边说她一边把方向盘向左猛地打死，油门踩到底，极速边缘下来了个连环漂移。
立香被离心力重重甩到门上，车身不断震动，金属被气压撕扯的几欲断裂。
达芬奇死死抓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像是举着长刀，横下心来一条道要走到底的武士。
感染者被一个个她撞飞出去，轮胎间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立香的魔力要留着！”达芬奇斩钉截铁，“宝具是最后的手段！我们还没到这一步！”
阿周那坐回车，护着立香的头，让她不要像个保龄球一样乱撞。
“你有什么主意？”他问道。
达芬奇笑笑，没说话。
她坐直，伸手揪着罗曼领子，把他从座位上拽起身。
达芬奇指着转表盘下的红色按钮。“看到这个没？！我一喊！你就按！闭着眼按！”
罗曼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解决问题！”达芬奇说，“我可是被叫做万能之人的天才！什么是天才？在绝境中创造出可能性，才叫做天才！”
话音刚落，达芬奇松开方向盘，解开安全带，朝后排窜了过去，踩着座椅翻进后备箱，惊的立香和阿周那向两边闪开。
失去控制的车子偏转，时速超过300公里的面包车像头没有牵绳的野牛，在马路上肆无顾忌的横冲直撞。
油门被达芬奇卡死到底，完全失速，轮胎打着滑，引擎内发出令人牙酸的爆炸声。
车身急速旋转，宛若过山车一般天旋地转，濒临失控。
安全气囊砰地弹出，罗曼被压在座椅上，脸颊在疯狂的加速度里抖成筛子，他感觉自己脑壳要炸了。
这哪是坐车！这明明是坐在导弹上！
“你在干什么啊！！！”他忍不住惨叫，忙不迭去抓方向。
“这不怪我！！是这辆车底子太差，三个小时只能让我改装到这个地步！”达芬奇扒在车子最后一排，拽着立香之前看到的奇怪机器，“我需要手动启动这个机器！”
罗曼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他还在尖叫。
而立香……立香的胆汁都涌到了喉间，她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
达芬奇回头，“阿周那！借个力！”
阿周那帮立香系好安全带，跨过后排座椅，按着达芬奇指示，斩断了后备箱车门和车身的链接，车门瞬间被车身四周的风障撕飞。
风尖啸着涌入车厢，小小的面包车里像是塞进了狂暴的龙卷风。
所有没固定住的东西都在飞舞，零件布条光盘……弹球般撞击着车身，车壳留下鹅蛋般大的坑。
“阿周那！拖住——！”达芬奇吼道。
阿周那一脚踢开想要扑上来的感染者，箭矢撩起，直直插进它的眼睛里，脑浆和液体飞了出来，在风中飙出十几米长的蓝绿色带子。
达芬奇拉住机器的导线，重重一拽。
像气箱又像火车头的怪机器甩出两根锁链，像抛出锚的大船，透过后备箱的裂口，稳稳扎进地面。
横冲直撞的车子骤然顿住，宛如被拉住了尾巴的野牛。
这锁链不知是什么材质，居然没有断开。
车尾的锁链和引擎卯足了劲角力。车头的引擎一声又一声嘶哑着咆哮，轮胎在原地疯转，与地面剧烈摩擦，火星四溅，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烧焦的臭味顺着风灌了进来。
“好了没！”阿周那喝到。
“快了快了！”达芬奇应付道。
狂奔的车子被迫停下，它的车尾被拴在地上，车头高高跷了起来，前轮在空中无用的狂转，车身火箭般垂直立着，直面太阳，和地面形成将近90度夹角。
阿周那和达芬奇需要死死抓着车边，才能不让自己滑出去。
罗曼挤着气囊，一只眼透过后视镜，看到立香张着嘴巴倒挂在安全带上，忍不住哈哈笑出声。立香无语又黑线，气的把鞋子脱下来砸他。
“差不多了。”达芬奇点点头。
她噼里啪啦按了六七八个键，末端窄小的排气筒，连着大半个身子埋在车底里的机器，顷刻间涨大。
“你这……”阿周那越看越迷糊。
果然科学家的思路，不是他这等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达芬奇嘿嘿一笑，手肘捣捣他，“看着就好！”
她揪起顶端的两根线，颤抖着手将它们接在一起，唤醒了这个沉睡中的机器。
阿周那瞪大双眼，他感到脚下的地板在不断升温，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又像是一条鼓动着翅膀即将腾飞的巨龙。
达芬奇回头大喊，“罗曼！！”
“了解！”罗曼咬牙挺起身，头闷在白色安全气囊里，左手握拳重重捶在按钮上。
齿轮声咯吱咯吱声，锁链在车顶中游走，面包车两侧的车门缓缓向外展开，银色的金属阳光下反射着尖锐的光，宛若银龙宽广雄伟的翅膀。
“我很喜欢这个科技发达的现在，学习现在的科技，揣摩过去科学家们的思想。现在所有事物，都是科技的结晶，是人类用理性战胜无知的胜利旗帜。让想象力不受束缚，知识得以蓬勃发展的世界，是多么美好的世界……”达芬奇说。
她和阿周那坐回车里，系好安全带。
“因此自我现世以来，我一直在观察，一直在学习，像只快搁浅的鲸鱼那样死命学。我学习到了很多，比如说……”达芬奇呵呵笑，“弹射起飞——！！”
话音刚落，车尾的排气筒爆发出电焊般明亮的光与火，巨大的推力一同迸发。
这笨重的面包车，居然眨眼间变形成了一架喷气式滑翔机，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里，锁链咔地脱落。面包车开始滑行，几米之后，持续积攒的机械力叠加上推力，车子竟腾飞了起来，向着太阳摇摇奔去。
“噔噔噔！！这就是达芬奇改-家用版空地两用面包车-佛罗伦萨号！！”
达芬奇爬回驾驶座，系好安全带，透过玻璃向外看，蓝绿色的海洋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飞机越飞越高，最后只能看到一条淡淡的带子。
“完美！！”达芬奇鼓掌。
罗曼瘫在副驾驶，被折腾的只剩下半条命，悲愤的控诉，“太乱来了！”
“事情解决不就好。”达芬奇耸耸肩，毫无反省，“你难道不觉得这充满了创意吗？面包车变形成大飞机，想想都觉得有意思！如果车头能再挂一个外置音响就好了，还能听听歌……”
“你怎么不改造成变形金刚算了！”
达芬奇大惊，“你怎么知道我的下个目标？！”
罗曼连槽都懒得吐了。
达芬奇美滋滋的往回看，冲立香挤眉弄眼，“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还不夸夸我！”
立香吐着魂，她不想回答，她只想静静。
阿周那倒是一板一眼答道，“非常有用的发明，您是有大智慧的人。”
立香虚着眼看他：好啊！你小子你不会是外表看着精明，但本质是个正经老实人的类型吧？！就像她高中学生会主席那样的乖乖好学生。
罗曼沉默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慢吞吞道，“话说……这个车子你安装起落架了吗？不然，我们要怎么降落……？”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下。
“嘛……”达芬奇吹着口哨打哈哈，“你知道的，我只有三个小时改装，已经很不容易——”
“所以说，你根本没考虑到如何降落？！！”罗曼脸色发白。
达芬奇举手投降，“有跳伞有跳伞！在座位底下！！”
罗曼瞪她，“我没跳过伞！我恐高！”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达芬奇表示很遗憾。
她指指阿周那，“你实在怕的话，让阿周那抱着你跳也行啊！不过……人家只会嫌弃的拎着你的后颈，就像猫妈妈叼着小猫那样吧哈哈……毕竟他肯定只会抱着御主降落啦。你呢……就是个垃圾桶里捡来附带的……”
罗曼回头，望着阿周那和立香，眼里写满了救救孩子。
阿周那：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立香：可怜的罗曼……
罗曼：……我杀达芬奇！！
“好啦！我会帮你搞定的！放心吧！”看够罗曼笑话的达芬奇圆满了，“立香，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
“那就看看外面吧！”达芬奇点点窗户。
立香透过被砸的一个个坑的车窗向外看，穿过蓝天和白云，加州碧蓝的海洋波光粼粼，漾出金子般的波光。
阳光灿烂，飞机穿梭在云间，云在风中摇曳飞碎。
临海的圣地亚哥小小一个，整座城市净收眼底。
立香看到城市中散落着一片片的橘色，穿插在荒土的废墟和文明的高楼间，像是绽放后碎了一地的花瓣，宛若一副绝世的美术作品。
“那些……是什么？”她问道。
“那是我们在圣地亚哥建立的保护区，被称之为‘橙区’，所有未感染的平民都被基金会转移到那里，接受联合特遣队的保护和奇术守护。”
达芬奇问道，“你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吗？”
“……站点？”
“没错！看到这些‘橙区’的中心了吗？”
立香在一片橙色中间找到了一个圆圆小小的点，它连接着所有的‘橙区’，像是花朵间的花蕊，又像是被层层保护起来的果核。
“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达芬奇轻快道。
“它是这座城市的金融中心，是站点的核心区域，更是这个城市人类最后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