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这位司机有着一张和蒙娜丽莎一模一样的脸庞。特别是当她斜靠在椅背，双手交叠搁在座椅扶手上冲他们微笑时，仿佛画中的蒙娜丽莎走出画布，真实的让人产生次元错乱的迷幻感。
达芬奇心满意足，咯咯笑出声，冲着罗曼得意道，“果然，我说吧！我的美貌是如此出众，连刚见面的人也能发出赞叹。”
罗曼无语，“得了吧。人家明明是看到你长了一张蒙娜丽莎脸才惊讶。”
“御主，这是一名从者！”阿周那下意识握紧了弓箭，挡在立香身前。
阿周那的警惕是有道理的。
常规的圣杯战争里，为了争夺唯一的圣杯，从者和从者是互相厮杀毫无妥协可能的敌人。哪怕在非圣杯战争中，从者和从者之间，也常是争斗大于合作，他们的存在就好像磁铁的同极，没有相吸，只有相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所以哪怕对这次召唤摸不清头脑，哪怕对现在情况一无所知，阿周那还是下意识摆出了防御姿态，将立香护了个严严实实。
“我是和平主义者！拒绝武力斗争！”达芬奇举手，朝立香眨眨眼，“只是稍微迟到了一会会儿……不要这么严格啦！”
“你再迟到一会儿我们就直接杀回站点了！”罗曼没好声好气，达芬奇这支援速度和警匪片里总是姗姗来迟，完美错过重点的警察们实在旗鼓相当。
“你看罗曼认识我对吧！我和他是同事。所以是友军，友军！”达芬奇笑，“基金会现在抽不出人手，所以由我带你们几个回站点。”
“哎，我也……？”立香突然有些紧张。
基金会这隐藏在世界黑暗面宛如保/护/伞的高端组织，自己这个普通人也可以去参观度假一日游吗？
“我必须带去你去。你需要治疗。”罗曼说道。
他建议阿周那先去解决一旁嗷嗷直叫无能狂怒的大蛇，然后看着立香，“除此之外，你还需要接受一次全面的检查，以确保你没有被感染。”
立香点头。
刚刚经过罗曼粗略的检查，他不认为自己符合感染者的症状。但阿周那这么大一人摆在眼前，必须要有解释。
立香同意了，阿周那自然没有异议。
等阿周那回来，一行人上车。
立香和阿周那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面包车矮矮挤挤的，最后一排座椅被扒开，有一架看上去像是发动机又像是油箱的机器，上面堆叠着布条，线路板，硬泡沫一系列的机械垃圾。
本就窄小的空间愈发拥挤。
阿周那让立香坐在后座中间，因为安全顾虑拒绝了灵子化，一边说着自己要随身保护御主，一边拱起腰抱着膝盖，委委屈屈缩成一团窝在立香旁边。
立香贴着阿周那，后知后觉道：
“等等！！她说自己叫达芬奇，对应人类史上的英雄的话……”立香得出了惊人的结论，“历史上的达芬奇竟然是女的？！”
不是吧！达芬奇那火遍大江南北，学素描人手必备，胡子邋遢的像一张老树皮的自画像，怎么看都和眼前这位青春漂亮的蒙娜丽莎女士对不上号啊。
达芬奇笑吟吟的启动车，大爷似的面包车摇摇晃晃，呼哧呼哧向前开。
“不是，那家伙骨子里就是个臭糟老头子，不过呢……为了追求艺术和美，他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了美少女。”罗曼回头朝他们解释，“不过美女的壳子也掩盖不了他恶趣味和大叔臭的本质！因为他！站点里大家每次洗澡都提心吊胆，需要避着他出行。”
达芬奇没说话，面上微笑不改，只是一脚恶狠狠的踩在了刹车上。
又是回头又是没系安全带的罗曼被杀了个措不及防，砰的撞在前座靠背，额头瞬间红了一片。
“哦啦。”达芬奇轻笑，“真是不小心！上车要记得系安全带哦。”
立香瞬间理解了罗曼口中的恶趣味。
达芬奇抬头看了眼后视镜，“想必你就是罗曼之前和我说的网友藤丸立香了吧？旁边那位是你的从者？”
明明是问句，用的却是陈述句的口气。
立香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藤丸立香，这位是阿周那…先生。”
阿周那明明一直对她语气温柔，十分照顾。但那份过于的礼貌和尊重，特别是对上他矜持有礼的神态，贵气逼人的气质，和规矩的让最挑剔的评论家也挑不出一丝错的仪态，总让她觉得直呼对方名字很不尊重人。
立香介绍时，忍不住加上先生这个敬称。
阿周那诧异的挑眉，“御主，直呼我的名字就好。我是你的从者。”
立香呐呐的点了点头。
虽然说是从者……但这些她完全没有什么概念啊！从者？难道是类似保镖那种意思吗……
揉着脑袋的罗曼龇牙咧嘴，“立香并不是你认知里的那种御主，事实上，她连魔术师都不是。”
“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新人！啥都不懂的那种！”
立香敏锐的抓住重点，“魔术师？！放鸽子的那种？不是吧？”
“当然不是。”罗曼指指达芬奇，“不然你以为达芬奇是怎么搞出来的？”
听到自己名字的达芬奇配合的点点头。
她对罗曼说，“只是我建议你把‘搞出来’替换成‘受到召唤优雅的出现’。”
“听起来阿周那和达芬奇是一套系统里的。”立香摸摸下巴。
“我们都来自英灵座。”阿周那没有否定。
“立香你……”，罗曼沉默叹了口气，抿着嘴，有些纠结。
车子颠簸了俩下。
达芬奇说，“罗曼，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我觉得你有些事你应该告诉她。她有知情权。”
她捏紧方向盘，语气很淡，“毕竟作为在非圣杯战争中召唤出从者的非魔术师存在，她不是加入基金会就是被收容。这些事她早晚都要知道。”
“也是。”罗曼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基金会，很快连站点位置也将知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立香迟疑，“如果真的很机密的话……还是不要和我说了吧。毕竟万一我什么时候大嘴巴，没注意的话……”
“达芬奇说的对，你已经参与其中，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是我想的太简单。”罗曼摇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基金会过去的一些事。与魔术师和从者有关。”
这样子就像游戏里前置条件推完好感度刷够，关键npc终于愿意长篇大论透露点消息，之后顺理成章发你五六个任务似的。
立香心里吐槽，面上很配合的摆出倾听样。
“几年前，我还在基金会日本分部时，site-281注意到该站点所在的城市，也就是冬木市，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罗曼说，“站点的外勤人员汇报：在短短几天内，冬木市发生了多次瓦斯爆炸、抢劫杀人和意外事故。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像冬木这样的大城市，每天都有几十起起事故和违法行为。”
“但在横向对比与冬木市相似规模相似犯罪率的城市后，site-281发现冬木市的事故频率和恶劣程度远高于其他城市，差别之大的p值远低于001。这意味着，把这些城市的数据像打鸡蛋一样搅合在一起，从中随机抽取数值，拼出像冬木这样畸形值的概率逼近于0。”
“从统计概率的角度说，冬木是截然不同的。它和其他城市来自完全两个不同的数据池。这让基金会怀疑有异常存在需要收容。”
立香大概猜到了，“是……魔术师？”
“没错。”罗曼点点头，“经过排查摸底后，基金会发现有一小撮人在冬木进行封建迷信活动，比如用血液水银画魔法阵，手舞足蹈吟唱一些奇奇怪怪的诗歌祷词……基金会第一反应是，这就是些进行沙雕行为的中二少年，老霓虹传统了。”
罗曼摊手，“你懂的，就像基金会中国分部总认为，中国内地有秘密结社组织，在有规律有计划的进行某种骇人听闻的狂热登神活动。结果扫黄打非全盘清扫，请回局里喝茶一查，才发现只是群普通广场大妈们一样……”
“这是基金会的老毛病了，重度被害妄想，外加高度敏感神经质，日常和空气斗智斗勇。每年在这上面无缘无故烧的钱至少能买下美国几十年的国债。”
“但是！这一切很快被彻底改变！一名外勤特工亲眼目睹了召唤现场，并记录下了从者在召唤阵里现身的画面。这是基金会第一次有记录的从者召唤。于是基金会意识到……”
“哦呼……这帮人是搞真的，”立香捂脸，感觉到了那一秒基金会抓狂的心情。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基金会决定突袭，不过事情的发展和基金会预想的不太一样。”
“从者的战斗力……”立香想到阿周那捶巨蛇跟捶弟弟的样子，“有些难搞吧。”
“不是，”罗曼慢悠悠地说，“事实上七个人中，只有三个人成功召唤……也许不能说成功……他们只是召唤出了近似从者的黑色影子，其他人则干脆全部失败。就连他们也十分不解。这就好比你买了电话，排除了障碍，确认完号码，但拨通电话后，英灵座那边连夜把电话线给剪了一样……”
“这帮人全被抓了回去，暂时收容研究。经调查，基金会发现他们在进行‘圣杯战争’，就是争夺某个万能许愿机，跟七龙珠似的。它拥有近乎恐怖的现实扭曲能力，甚至可以分解到亚原子水平。顺理成章，收容专家和特工把圣杯相关也收容了。”罗曼顿了顿。
“这些人自称魔术师，可以通过特定的仪式召唤英灵座从者，魔术师除了召唤还有其他不同能力。表现方式和奇术很像……”罗曼含糊了一下，“奇术就是基金会之前遇到的另外一种和魔术表现相近的能力。我们就把魔术和奇术合并研究了。”
立香大悟，“所以达芬奇才说我非魔术师非圣杯战争的召唤有问题。”
“没错。这没有先例，而且很古怪，换句话来说，这违背了’规则’。”罗曼眉毛皱成了一团，“这就好比，你这个人没有手机，不知道号码，但是某天你玩泥巴时，突然就可以听到你爸爸电话里的声音，大声喊你下楼去打瓶酱油。这不合理。”
“……事实上，这也是我们最近一直在研究的一个问题。”达芬奇兴致勃勃
“英灵座出现了什么问题？基盘出现了什么异常？为什么过去多次成功的召唤仪式，会几乎彻底无效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