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事情没那么简单
被人拍了肩膀，秦挽晚吓一跳，连忙转过脸，发现后面站着一位干瘦的老太太。
她一身黑，头发花白，脸上没有肉，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万婆婆！是万婆婆！”小晚惊呼道。
一直处于发懵状态的秦挽晚这才露出惊讶之色。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挽晚一边想，一边琢磨着怎么反应才不露馅。
“万婆婆，你怎么在这里？师父呢？”
她高声喊起来，又惊又喜。
万婆婆倒是镇定得很，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里说话不方便，明日午时，你到城东的鸡鸣山下等我。”说完，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反应过来的秦挽晚摇摇头，惊叹地说道：“这身手真不像是老年人。”
小晚很激动，不停地念叨：“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明天就可以见到师父了！”
这时，朗月走过来，警惕地四处瞧，还说自己见到一个黑影。
秦挽晚赶紧撒个谎，才打消她的疑虑。
回去的路上，小晚一直不停地说着万婆婆，而秦挽晚显得心事重重，脑子里不停地萦绕今天的所见所闻，但还是无法理清楚任何头绪。
秦挽晚回到王府，褚元之还没回来。她在房中一直跟小晚商量明天见到万婆婆该怎么说，见到师父又应该怎么处理。
听着小晚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她脑袋都大了。
“小晚，干脆你上吧，我把身体还给你。”
“姐姐，最近我的气息越来越弱，恐怕无法像之前那样可以主导这具身体。”
其实，秦挽晚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一方面，她自己主控能力越来越强，另一方面，小晚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
“小晚，你相信我就好，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秦挽晚喃喃自语，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一颗泪水滑落下来。
“今天有人一战成名，怎么还这样愁眉苦脸。”
褚元之满面春风地站在窗外，戏谑之语溢于言表：“连宫中娘娘们都跟我打听你的情况。”
秦挽晚苦笑一声，“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人怕出名猪怕壮。”然后，她将今天在陈尚书家的遭遇详细地说了一遍。
褚元之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不发一言，好像在想什么。
“蓝嬷嬷还说什么？”
“没说什么。她待得不久，说的也不多。”
她实在想不起那个面容祥和的老太太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爷，蓝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她竟然屈尊降贵来参加陈老夫人的家宴，陈老夫人是不是跟太后关系很好。”
“她从前是太后的贴身侍女。四十年前，太后做主，将她许配给陈老太爷。
现在这位陈老夫人经常进宫，去陪太后说话，关系自然不一般。
陈大人也因为太后的缘故，一路升迁，这才当上刑部尚书。”
“原来如此。难怪两人看起来很是熟络的样子。果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这事太巧了，就怕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褚元之说着，看向秦挽晚，眼中透出疑虑和担忧。
秦挽晚粲然一笑，故作轻松地说：“你想太多了，难道太后看上我，想赐婚不成？”
褚元之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她打算逗趣他一番，故意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今天还见到谁了？”
“谁？”
“你的一位故人。”
褚元之故意装出不感兴趣的样子，起身要走，“明天我还要进宫，没有空跟你打哑谜。”
“林媛媛，你认识吧？”
褚元之果然停住了脚步，修长的背影先是一绷，然后双肩一塌，似乎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她说什么？”他的语气冷得像一股寒冰。
“没说什么，就是说些跟你多年不见，问你过得好不好这些话。”
“嗯，知道了。”
眼见他要走，秦挽晚连忙喊住：“我知道你们的事情，方师姐告诉过……我。”
褚元之转过身，神色冷漠，黑眸透着寒意。
“怎么，秦姑娘对本王这段过往那么感兴趣，要不让我好好跟你介绍介绍。”
秦挽晚心中一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不敢，不敢，只是今天见到传说中的美人师姐，忍不住八卦八卦，以后我再也不提了。”
“以后你少跟她接触，对你没什么好处。”
甩完这句话，他大步走了，留下在不解中凌乱的秦挽晚。
“他被伤得够深，这么多年过去，一提到小师姐，还是那么一副愤恨的样子。
人啊，不要太执着了。”秦挽晚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
回到房内的褚元之阴沉着脸，听着“黑塔”雷鸣的汇报。
“听随行的人说，秦姑娘走到半路，正安侯少夫人截住了秦姑娘，两人在唯心亭谈了一袋烟的功夫。”
褚元之将手中的鹅卵石反复翻转摩挲许久，才幽幽地问：“还有什么？”
“正安侯少夫人走了以后，还有一个黑衣人跟秦姑娘接触，不过时间很短，没看清是谁。”
褚元之抬眼望了一下雷鸣，让他继续说下去。
“秦姑娘的反应有些奇怪，先是发愣，然后很激动的样子。”
褚元之轻轻地把鹅卵石放在桌上，眉头紧蹙，若有所思。
“这两天让她出入自由，不要阻止和惊扰她，只需暗中跟着她即可，有什么变故，马上来报告。”雷鸣领命出去。
临近黄昏，天空中暗暗发沉，一场暴风雪正在酝酿中。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带进几片纷飞的雪片。
褚元之看着那几片雪花慢慢融化消失不见，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想起十二年前，第一见到林媛媛，也是在天寒地冻的冬天。
当时，他前往南境，中途被不明江湖人袭击，幸亏被全机社掌门时千所救并带回聚星山养伤。
而细心照顾他的人就是林媛媛，时千掌门排名第四的女弟子。
她原本是京城皇商林家庶女，从小身体娇弱，加上嫡母不容，其父亲便将她送至聚星山学武养身。
虽然林媛媛年纪比他小一岁，但是按照规矩，褚元之还是要叫她一声师姐。
当那声师姐叫出来的时候，林媛媛羞涩地低头浅笑。
那一刻，褚元之的脑子一片空白，眼前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眼中只有那个身披红色的披风，静静看着他笑的林媛媛。
由于年龄相仿，又有生活在京城的经历，因此两人很快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
后来，林媛媛奉师父之命前往南境，潜入王府，指点褚元之武功。在相处中，两人产生了情愫。
可是四年后，林媛媛不顾褚元之的苦苦挽留，执意遵照父母之命，嫁入京城正安侯三子为妻，成为侯府的少夫人。
往后的八年里，林媛媛似乎刻意躲避褚元之一样，关于她的消息少之又少，今天突然对秦挽晚说这样的话，意欲何为？
褚元之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