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豁出去认怂
又经过一夜的休息，秦挽晚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头脑也清醒不少。
但心情还是觉得闷闷，到了夜晚更觉得一阵阵心痛。
小晚“失恋”了，但这种肉体和精神的折磨得秦挽晚来承受。
她睁着有些红肿的惺忪双眼看着朗月忙里忙外，似乎在收拾东西。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得到了一个瞬间让她清醒的消息：午后，褚元之将登船离开汝州前往京城，而自己将被送回将军岭。
好不容易来到汝州，离京城离目标又近了一大步，绝对不能就这样回去。
她坐在床沿静静地想着，脑子快速回转接下来该怎么办。
逃跑是不可能了，褚元之早就有防备。
再者，她现在是身无分文的独身女子，就算有自由之身，想去京城，简直寸步难行。
如果杨辞修在就好了，啊呸，秦挽晚恼怒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既然他去京城，那就厚着脸皮求他带上，大不了豁出去服软、认怂。
打定这样的主意，她立刻前往褚元之居住的屋子。
可是走到外面，却又徘徊不前。
当初是自己千方百计要逃离他的掌控，还巴巴地跟着杨辞修跑了，现在又去求人家，这种操作，秦挽晚都觉得开不了口。
可是要成为衣食无忧的富姐，就得去京城，了却小晚的心愿。尊严算什么呢？没钱，它一文不值。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僵硬的笑容，走进那间宽敞明亮的屋子。
褚元之冷冷地瞟了一眼全身像爬满蚂蚁的秦挽晚。
只见她的脸上已经瘦一圈，乌黑的大辫子不见了，剪短的头发用一根淡蓝色的头绳绑在身后
想起杨辞修和云秋离开时，她眼中流露出的伤心和难过，褚元之就不想理她。
场面太冷太尴尬，秦挽晚只好硬着头皮说：“好久不见，王爷别来无恙。”
“多谢，一切安好。”他淡淡地说，“我看秦姑娘倒是不怎么好，如此憔悴不堪，似乎经过一场痛彻心扉的生死别离，真是让人……同情。”
算你狠！秦挽晚心里恨恨地想着，但并不打算还击。
见她没有反驳，他脸上增添少许怒气，继而大声说道：“有什么话直说，本王一贯不喜欢扭扭捏捏，拐弯抹角。”
“听说王爷要去京城，能否带上我。”
“本王已经下令让人护送你回去，这事没得商量。”
褚元之还特意将“护送”两字加重音量。
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没想到被拒绝得如此干脆。
秦挽晚决定直接越过之前想好的各种哀求之词，直奔主题。
“我知道王爷很想知道我师父的身份和情况，如果您带上我，我会慢慢跟您说。
甚至其他您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毫无保留告诉您。”
“姐姐，你疯了吗？”三天了，小晚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闭嘴，想想我们的目标是什么。”秦挽晚腹语道。
褚元之一直不说话，明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看来你对你师父也不算是忠心不二啊，她算是白养你了。
之前你说你想待在她身边尽孝，到底有多少真情实感，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的话。”
我有说过要在她身边尽孝吗？秦挽晚有些迷糊。
管他呢，真话假话一起放出去再说。
她稍微酝酿一下情绪，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我想见她老人家是为了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活了十七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父母之爱，估计这辈子都无法感受到。
但至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要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父母是谁，这样才能死而无憾。”
说完，一双美目适时地滑落出一串晶莹的泪珠，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褚元之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下来，有些疑惑地问，
“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是什么意思。”
秦挽晚举起右手，袖子滑落到手肘处，露出一段白皙细腻的小手臂。
她指着手背上那两排仍然有些紫红的牙印说，“下山前，我被毒蛇咬了，体内还留有毒素，我只是服药暂时压制住，至于还能活多久我也不知道。”
她还想走近几步让褚元之看看被咬留下来的伤口。
他连忙别过微红的脸，低头想了一下说，“知道了，本王考虑一下。你下去吧。”
这样的答复实在太敷衍，秦挽晚决定一改之前的哀怨，郑重其事地说：“我可以保证，我会安分守己，低调做人，不给王爷添麻烦，我尽量让您觉得我不存在。
只要到了京城，我会自动消失，不碍您眼，所以不用考虑，求求王爷带上我吧。
见到师父我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活不了，也能了却最后的心愿。”
看着她低声下气的样子，褚元之突然产生捉弄她的心思。
他答应带上她，但也提出条件：她要做他的书记女官，来抵扣沿途的费用。
秦挽晚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可是小晚表示排斥和反对，并说出自己的担忧。
“姐姐，我是不会出卖师父的。我不同意你告诉他任何关于师父的事情。”
“你要这么想，我们就不用去京城了。想想我们的此行目的是什么。
再说你对你师父的了解少之又少，想多说点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管了，先跟上去再说。”
秦挽晚何尝不知道褚元之没有那么好糊弄，但是为了去京城，她觉得撒谎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对方也不是什么善茬，没必要遵循什么大道理。
“可是你要答应做他的书记女官，男女授受不亲，共处一室，终究名声不好。你就不担心……”
秦挽晚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说：“放心，这位王爷不近人情、不近女色，又是南境之主，怎么可能做那种强人所难的事情，退一万步讲，他要真有想法，我未必亏，如此绝色男子。
况且，名声有那么重要吗？谁都不认识我。”
听到这种半真半假的虎狼之词，小晚又急又窘，拒绝继续跟她说话。
千恩万谢之后，秦挽晚转身刚要离开，褚元之轻描淡写地说：“忘记跟你说。杨修辞承认，之所以带你走，是想气本王和云秋，人家根本没想过要帮你。
建议你以后不要牵肠挂肚了。”
心脏似乎被扎一刀，但她还是回过头，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在回去的路上，秦挽晚懊恼地发现，右手那道紫红的牙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搓没了，看不出任何痕迹。
褚元之将手中的鹅卵石轻轻放在桌上，脸色一片凝重：现在京城的局势并不乐观，带上秦挽晚或许能打破僵局，不管有没有用，他都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