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人品有问题
负责医药测试的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说：“都学过些什么？”
这还真把叶枫问住了，他不记得自己都学过些什么，妄自菲薄对自己肯定不利，托大也不好，只好淡淡地说：“都学过一些。”
两人眼睛都一亮。
刚才问话的人说：“都会些什么？背几首汤药歌来听听。”
叶枫说：“什么汤药歌？”
叶枫其实不知道什么是汤药歌，问话的人以为叶枫问的是类别，说：“随便什么汤药歌都可以。”
叶枫说：“我不会，汤药还有现成歌诀？这是要害死谁？对人有意见也不能这么干啊？大不了不治——也不行啊，还有没有点医德。”
叶枫不想瞎编排，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他不想造假，必须给自己留一方净土，将来可埋。
两人对看了一眼。
那人说：“你到底懂不懂，懂就懂，不懂就不懂，不要不懂装懂，搞得你很懂似的。不学歌诀，你怎么开方子？没有前人的借鉴，你自己创造？你是天才？算了，我干嘛跟你说这个，我看你就是不懂。认药吧。”
人各不同，同一个病，不同的人，用药自然不同。同一个人，相同的病，不同时候用药也会存在差异，这有什么可借鉴的，对症下药就行，哪有那么多道道。不过叶枫看那人有自己的坚持，就没跟他理论，别一会反而惹怒了谁。
一直没说话的人从抽屉里拿出几株植物生药，叶枫一一辨认。然后那人又打开了桌面最上面的那个盒子。盒子里分成许多小格，里面有矿物药，有动物药，还有植物药。叶枫一路认去，只有一味植物药没认出来。那药全是普通局部，没有明显的部位和特征，存放时间太久了，保存也不善，一点气味都没有。除非会算命的，否则估计没有几个人能认出来。
先前说话的人说：“药认得还不错，不过还是很薄弱。这样吧，你要是再会点什么，我们就把你录取了。”
会点什么，我会的可多了，就是不知道你们想我会什么。叶枫想了一下说：“我有些话想说，我的见识当然不能跟你们相比，只是想说说自己的想法。如果说的不对，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那人饶有兴趣地说：“你说。”
叶枫说：“我个人认为，医药相关所有，不管学得多深，学得多广，最后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也就是治病救人，是现实操作。只要把人治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否则学得再多，不过是纸上谈兵，理论而已。”
那人冷笑几声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你连最基本的汤药都不会，还谈什么治病救人——你倒是给我看看，我有没有病。”
那人本来只是话赶话，随口说句气话而已，叶枫却当真了，这是咱强项，等你半天了。叶枫仔细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眼睛浑浊，目光涣散，眉毛稀疏杂乱，眼下乌青，面色蜡黄，胡子黄黑相间，黄比黑还明显许多，种种迹象表明，营养严重跟不上。叶枫也懒得把脉了，拿过纸和笔就开起了方子。
这哪跟哪就开方子，两人都古怪地看了对方一眼，均想我倒要看看你开些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人，一边看一边脸上笑开了花，嘀咕着念道：“红参5克、巴戟天10克、山茱萸15克、肉苁蓉12克、当归15克——”
一直说话的人眼睛瞪得拳头似的，一把夺过叶枫的方子，揉成了一团，扔到地上说：“你们全家都要吃红参巴戟天。”
同伴见状，立刻忍住笑，摁住他说：“你跟个小孩置什么气，淡定，风度，我们代表的可是学院的脸面，是你自己让人看的，不带急眼的。不用理他，你叫什么名字？你被录取了。”
叶枫还在想，老东西的状况比你好，我也不需要，我们全家不需要吃红参巴戟天。听到自己被录取了，赶紧回答：“叶——凌叶！”
一直说话的人白了叶枫一眼，然后看向别处，没再看叶枫。后来说话的人递给叶枫一张表格说：“你先填表格，我看你字写得不错，怎么不去考书法？”
叶枫说：“我是怕别人把药弄错了，也就开方子时写得好点，写其他也就勉强能认，就那样，算不上什么书法。”
那人说：“有点意思——你怎么骗人呢，明明就写得很好嘛，年轻人这么谦虚也难得。往年都是自费，今年学院特别增加了一个免费苑，你是选择免费还是自费？不过我也是白问，最后大家都是选的自费，还费事来回调。”
有免费干嘛要自费，又不是傻子，钱多没地方搁了？我的样子像是会自费的人吗？谁这么幽默。
叶枫说：“不，我选择免费，绝对不调。”
那人笑笑说：“话先别说这么满，都这么说，最后都调了。随便你吧，反正就一程序，一年内都可以调。”
叶枫办好了手续，看到先说话的人还是一脸不高兴，说：“治病趁早，有病咱们可不能讳疾忌医，你这情况，如果配合扎针，效果一定会更好。”
那人回过头来大吼：“滚！”
后来说话的人说：“你还会扎针？”
叶枫说：“会一点点，算不得会。”
生怕他们反悔，叶枫说完就走，没敢再多停留。背后传来：
“你还笑。”
“我为什么不能笑？行了，别生气了。”
“我觉得我们不能录取他。”
“为什么，我们要公平公正，沧海绝不能在我们这有遗珠。”
“就他，沧海遗珠？我看他是有眼无珠。我觉得他人品有问题。”
“够了吧，实话实说，这小子还是有点东西的。”
那天，就在那里，就在那个地方，有一个人趁另一个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捡起了地上自己扔的一个纸团，然后塞到了裤兜里。
叶枫进了修行院，感觉请了保镖似的，安心了不少。举目四望，到处都是年轻男女，男少女多，脸上或多或少都洋溢着开心。叶枫无心看风景，按照指示，找到了新生服务处。给他服务的是一位穿着百褶裙的女同学，刚开始笑容还是很甜的，听到叶枫是免费苑的，笑容就僵住了，反复询问叶枫要不要调苑。叶枫坚决不调。她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叶枫的样子，她放弃了，耐心地给叶枫指了路。
青山修行院其实很大，光是生活区就能走断谁的腿。叶枫按脑地图索骥，越走越荒凉，最后连人影都没有了，他才在生活区的边缘找到了目的地。想到这是自己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心都凉了半截，难怪都说会调苑，要不是实在穷，他也想调苑了，不管之前自己说过什么，那都废话，打脸并不疼。这哪还能算免费苑，学院不倒贴钱都算伤天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