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气
郁青歪着头看沈蓦珊神秘兮兮地拿着手机在摆弄。
她看了几眼，又扭过头来，脑子里不断浮现这些天和姜砚书在一起的时间。
突然只觉得胳膊被人撞了一下，她回神：“怎么了？”
“你打开朋友圈。”沈蓦珊拿着手机，语气却激动道。
郁清听闻，从一旁拿出来手机，葱白的指段在手机屏幕上划过。
打开朋友圈第一条赫然就是沈蓦珊刚发的朋友圈。
朋友圈放了九张图，是他们这今天来这里玩的照片，有些是沈蓦珊和其他朋友的合照、还有烧烤的照片，然而在中间有一张照片是她和乔泉在厨房的照片，她倾着身子拿乔泉手边的玉米，而乔泉在那一瞬间抬眸看着她。
配文是，生活是和你一起柴米油盐。
看到这里，郁清颔首惊讶道：“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就今天。”
“啊，你快删了，被他看到怎么办。”郁清连忙扑到沈蓦珊身上去争夺她手上的手机。
她说的他指的是乔泉。
沈蓦珊笑的一脸坏意道：“看到就看到呗，就是要让他看到的。”
郁清无奈道：“我说的是乔泉啦。”
“他呀，那完蛋了，他早看见了，我估计都保存了。郁郁，这张照片是我在群里保存的。”
“……”
“哎呀，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姜砚书看到会不会吃醋啊。”沈蓦珊一把揽住郁清的肩膀，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郁清重新躺回床上，整个喉腔都飘着一股浓浓的啤酒味，沈蓦珊的话在脑海里回响晕晕乎乎的。
她什么时候这么不胜酒力了，就两瓶啤酒还能让自己喝醉。再说，要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被原谅，那她也太没有底线了吧。
卧室里安安静静地，楼下的吵闹声依旧响亮。
忽而，耳侧声音再度响起，沈蓦珊认真问道。
“郁郁，要是姜砚书真的喜欢你呢？”
郁清抬了抬眼皮，声音沾染些醉意：“那就换我踹他。”
声音很小但语气坚定。
接下来的事情，郁清有些迷糊，好像被沈蓦珊抓着去洗了漱，随后又晕头转向的睡了觉。
但她真的没有喝醉，只能怪这床太软，而她太困。
——
疲惫了一天，姜砚书回家的步子是轻快的。
照例他推开门，本应屋内灯光通明，电视机传来热闹的声音此刻都没有。
他眼里的光似乎暗淡了三分。随后，关上了门，这才想起前天晚上郁清说的话，她说她病好了，要回学校了。
郁清在的这几天，他几乎不抽烟，就算忍不住，也是闭上房门打开窗户，让烟味散出去。
窗外的晚霞一点一点被深蓝色的墨彩吞噬。
姜砚书熟练地点着烟，刹那间，云雾缭绕在他的指尖，心里是空落落的。
这个家里，好像每个角落都沾上了她的味道，然而他想伸手抓也抓不到。
姜砚书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黑发上随意地盖了一块毛巾，额前的碎发还在滴着水，他只是穿了一条黑色的居家裤，露出完整的上半身，胸膛的腹肌随着他的滚动的呼吸此起彼伏的律动着。
他迈着步子走到了床边，捞起被丢在床上的手机，床单还是郁清走时睡过的那一套。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换掉。
浴室的镜子前，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翻看着微信。
郁清从走之后连一条微信也不愿意发，甚至连到学校也没有跟他说一声。
心里不由地憋闷着一口气无处发泄，他烦闷地点开朋友圈，象征性地翻开两眼。
突然，只见原本快速滑动的指头停了下来。
他定睛一看，然后不敢相信地点开那张图片。
照片里是郁清熟悉地侧脸和……另一个男人。角度问题，他看不见她是不是在笑，但是那个男人盯她的样子十分碍眼，因为动作浮动有一些大，她鹅颈前的衣服领口有些翘起。
他眼睛里像是有两团冒起来的熊熊烈火，似乎是要将照片里刺眼的男人烧的精光。
不是说回学校吗？
姜砚书攥着毛巾的手，青筋爆起。
半响，他随意地在身上套了件衣服，便离开家里。
他要把那只猫抓回家。
笠日清晨。
郁清从床上爬醒，浑浑噩噩的记忆慢慢拼凑出来。她不可置信地点开手机，然后滑到沈蓦珊那里，底下的点赞评论提醒她昨天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快十二个小时。
她随意地扫了一眼，点赞的人中并没有姜砚书。
“他没点赞。”
头顶传来沈蓦珊不清不楚地声音，她刚刷上牙，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郁清坐起身子看着手机，含着泡沫出声提醒道。
郁清松了口气，又把手机放在一旁，揉了揉还有些发昏的脑袋，喝酒后的第二天是最难受的，整个人像是泡在了啤酒里，胃里也时不时泛起啤酒的后劲。
她强压住想吐的欲望，冲向了厕所。
一旁的沈蓦珊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我昨天的本意是让学弟给你挡酒，你怎么自己一股脑全喝了呢。”
郁清趴在马桶上有些虚弱说道：“我能喝……也不是吹的，好吗？”
沈蓦珊看着她边说边吐，忍不住蹲下身来拍拍她的背：“哝，贴心学弟给你送来的爱心醒酒汤。”
郁清侧眸，视线落到了床头柜边放到的一个小碗。
“郁郁，说真的，如果让我在和学弟和姜砚书之间选一个，我肯定也选姜砚书，谁不喜欢帅哥呢。尤其是那么帅的，你还是厉害啊，捷足先登啊，真是可惜，不过我想清楚了，我当不了男神她老婆，那我也可以当男神他孩子的干妈，对不对……”
沈蓦珊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卫生间传出来。
郁清早已坐到了床边，拿起那碗醒酒汤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刷完牙后，沈蓦珊从卫生间走出来：“跟你说话听见了吗，我的郁郁，啊啊啊，男神身边的朋友肯定也是帅哥。”她走到了郁清身边，激动地摇晃郁清的胳膊。
郁清瞧她眼神里的粉红泡泡已经多的要从里面溢出来了。
帅哥？她脑海里窜出来的是林羽川那张小麦色的脸，那肯定没有姜砚书好看，但是一个猛男，穿衣服都盖不住血脉喷张的肌肉。
收到姜砚书的消息时，已经是临近中午吃饭的点了，他们准备在这栋别墅里吃完最后一顿饭。
姜砚书发来了一张照片，纸箱里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只橘色的小猫咪，看起来可可怜怜的。
郁清原本正在吃饭，看到这张照片之时，心里的激动溢于言表。她终于要拥有着一只自己的小猫咪了！
倒是，一旁坐在的沈蓦珊看见她，连饭都不吃，只是玩着微信。
桌子下。
沈蓦珊的手悄悄伸了过来：“怎么了？男神吃醋了，这么高兴。”
郁清瞥了眼她，眉眼弯弯把手机上的照片给沈蓦珊看：“你别胡说，这是我的小猫咪。”
沈蓦珊不屑地“嘁”了一声，她还以为是啥呢。
“你住宿舍，怎么养猫？”
“我把它先寄养到别人家，等我后面搬出来，我再自己养。”
“哦，寄养在哪？”沈蓦珊随口一问。
“姜砚书家。”郁清盯着手机笑地傻呵呵的，随口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到这里，沈蓦珊忍不住提高尾音：“什么？”
“哎呀，你小点声。”
“你说这是我男神给你发的消息？”
郁清点了点头。
“我去，用猫抓住你的人，从而赢回你的心，这招绝。”沈蓦珊忍不住在心里为姜砚书竖起大拇指，毕竟磕男神和好朋友的cp也是很美妙的。
郁清睨了眼她，义正言辞说道：“你昨天还叫他狗男人，今天又叫他男神。”贪图男色的女人真没有原则。
“……”沈蓦珊沉默不语，只当是没听见，拿着筷子的手却不停地向嘴里塞着饭，借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呜呜呜，她真的忍不住，好吗？谁能拒绝180+的大帅哥呢。
民宿退房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一行人陆陆续续收拾好东西离开。郁清还是坐乔泉的车离开，只不过，分别之际，沈蓦珊求着让郁清给自己汇报和姜砚书的最新情况。
姜砚书自从给她发完这一张照片后就再也没有理过她，任凭她怎么发微信，他都不回。男人的心才是海底针。
乔泉送郁清回学校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她们学校门口正是热热闹闹的时候，路边的小摊开始陆陆续续立起牌子，一片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郁清推开车门的手刚放上去，乔泉就拉住了她的袖口：“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他指了指门口的小摊。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郁清搭在门上的手动作有些迟疑。
对啊，她一会要去姜砚书家里，不如现在吃个饭，这样子也不用麻烦他了。
她照平常点了馄饨和一笼小笼包，乔泉只要了一份馄饨。虽然此刻正是人多的时候，但阿姨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两份热乎乎的馄饨就端了上来。
郁清拿起勺子正要吃，兜里的手机传来消息。
【姜砚书：在哪。】
【郁清：学校门口。】
回完消息后，郁清继续吃，想来姜砚书从他医院那边过来也要二十多分钟，再加上他走到停车场和路上堵车，少说也要半个小时，足够她吃完，然后回寝室再换套衣服。
姜砚书比想象中的来的更快一些，就在她刚和乔泉吃完，她就看见了姜砚书的车子停在了那边。看起来她换不了衣服放不了包了。
于是，只能在看乔泉驾车离开后，直接走到了姜砚书的车边，她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后，姜砚书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
郁清一上车就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但是也没多想，姜砚书不是经常这样一言不发吗？她扭动身子朝后面望去，想要看看她的小猫此刻在哪里。
但车上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哪里有猫叫。
郁清抬眸咬了咬下唇：“猫呢？”
姜砚书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家。”
郁清忍不住向车门那边挪了下身子，这简直比任何时候她看到的姜砚书都可怕，他平常身上那股懒散的劲此刻全然消失，整个人像是被寒冰覆盖住一样，再加上他今天又穿的一身黑，整个人看的是有点阴郁。
郁清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是也没敢问。
空气中的氛围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车子开到了地下车库，原本就压抑地车内此时变得更加乌云密布了。
郁清下意识就想要推开车门。
“啪”的一身，身旁的男人将车落锁，任凭她怎么使劲都推不开。
郁清这才有点开始慌乱，但她还是压制住自己心里的害怕弱弱问了句：“你怎么了，是心情不好吗？”
只见他搭在方向盘的手忽然松开，随后转过头，凌厉冰冷的眸光落到她的身上。
郁清被姜砚书盯的有些更害怕了，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宁静，不看他的眼睛还好，一看反而整个人更加害怕了。
姜砚书的视线宛若一匹狼扫过她胸前。
她此刻穿的还是昨天那一件白色的衬衫，外套因为太厚，被她放在腿上，锁骨前的扣子被随意地解开，露出来前面地一片白。
姜砚书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和他认识多久？”
究竟是认识多久，才能就随意地糟践自己。
郁清听到他莫名其妙的一句，有些发懵：“和谁认识多久？”
“他，刚刚那个。”姜砚书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
乔泉吗？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不成是看见沈蓦珊发的朋友圈了吗？
郁清老老实实地回答：“没多久吧，ktv是第一次见。”
听她说到这里，姜砚书觉得自己此刻都要被气死了。她竟然和认识那么短时间的男人……出去开房。
下一秒，只见姜砚书手臂青筋暴起，将躲在角落的郁清一把抓了过来，另一只手捏紧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他想好好给郁清时间，哪怕顺其自然的时间很长，那也不怕，他们未来的时间有那么长，他有足够的时间和她相处。
郁清毫无防备的被人抓住，手腕上的力气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又被人粗暴地抬起。
对上他的双眸，里面像是有万丈深渊。
郁清忍不住从呜咽道：“疼，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虽是生气，但听到她喊疼，姜砚书的力道还是放松了些：“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原本那张照片就已经足够让他生气，没想到，刚刚他又亲眼看见郁清对乔泉微笑的样子，他真的嫉妒到要发疯。
“什么在一起，你在说什么。”郁清这才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沈蓦珊朋友圈里发的照片，刚刚又看到了她和乔泉吃饭。
看来他似乎是真的对她有点意思，心里是止不住的冷笑，他曾经那样对自己，而五年后的今天，又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事情在吃醋？他以什么身份呢？
听到这里，姜砚书松了口气，双眸的火焰这才慢慢熄灭，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他这才慢慢松开了郁清的手腕。
此刻白皙的手腕上早已是一片红，她立马抽回自己的手腕，身体向后缩去。
简直是莫名其妙，她瞪着红肿的眼睛愤恨地看着姜砚书，就连自己也不清楚，她此刻的委屈，是在为五年前的自己委屈，还是为今天姜砚书的莫名其妙地发癫生气。
“对不起…”姜砚书低声向她道歉。
郁清垂着眸子，强忍的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筝。
姜砚书此刻有些后悔，刚刚的举动，望着缩在车角的郁清一抖一抖的肩膀，心里此刻一片慌乱。
半响，郁清才声音颤抖的说道：“我想回学校。”
她想回学校，反正只要看不到姜砚书比什么都好，他凭什么随便对自己生气。
姜砚书声音嘶哑道：“你不是还要看猫吗？”
不行，他找了那么多理由，就是想时刻看到郁清。那怕，她现在对自己有气，但也只能在自己身边。
想起姜砚书给自己发的那只黄色小猫咪，可怜兮兮地趴在纸箱里的样子。
姜砚书低声说：“我不会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