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住他家
郁清狠心地站起身来,坐上车,连忙将车门关上,这样猫咪的叫声就会被隔绝开来。
随后姜砚书也坐了上来,小猫的声音彻底听不见了。他一上车,视线就落到郁清的身上。
凭借外面微弱的灯光,郁清低着头沉默不语,不用看也知道她此刻的难过,看向她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心机,黑暗中,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发动车子。
郁清听到姜砚书要开车,想到小猫可能还在车附近,急忙厉声道:“你先别开车,那个小猫可能还没有走。”,郁清的声音带着点恳求。
姜砚书听她的话,把火熄掉,车内又恢复一片黑暗与寂静。
“过两天可能会降温,出来多穿点。”
郁清放在腿上的手来回缠绕,良久,她低声询问。
“姜砚书,那只猫很小。”
“嗯。”
“也很可爱。”
姜砚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着头,玩味地听着她讲话。
“我知道。”
郁清见姜砚书回答的这么彻底,侧眸过去,对上姜砚书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你能不能──”
像是猜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一般,姜砚书语调慵懒却又敏捷。
“不能。”
“我没时间。”姜砚书故意引着女孩,让她顺着自己的话接着。
“我有时间。”几乎是同一时间,郁清就抢答道。
她的身子不自觉的向姜砚书的方向前倾,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和姜砚书的距离,十分接近。
只见郁清的脸突然被放大倍的呈现在自己面前,微光下,女孩脸上的皮肤光滑细腻,微微挺拔的鼻梁上还点着一颗棕色地小痣,不沾一丝血色的唇瓣紧紧抿着。
郁清热烈乞求的目光,接着道来:“我保证,等我找到房子后,我就把它接走,只是寄养在你家而已,其余的东西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你同意,你让我干什么都行。”,说着,一只手举起发誓道。
郁清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在他心里小猫的爪子般轻挠他的心窝,饶是再冷静,也抵不过面前可人的女孩,他擒住了郁清的手腕,肆虐地目光毫不遮掩。
郁清被姜砚书的动作吓了一跳,此刻他们两个人是平视,所以姜砚书的目光若烙铁般向她袭来,霎那间,她都忘了反抗。
看着曾经朝思暮想的脸,此刻离她很近只要她再往前一点,就可以碰到男人的薄唇。
她和姜砚书接过吻吗?
接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姜砚书的学校,她走累了,于是拉着姜砚书随便找了一条长椅就坐了下来。
伴着对未来大学的美好的向往,她觉得那天的姜砚书格外的吸引他。
于是,趁姜砚书毫无防备时,她亲了上去,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那会,面对姜砚书的时候,郁青的胆子总是特别大。
毕竟,姜砚书这么大个帅哥,她不主动点,万一跑了呢?
黑暗中,郁青瞪大了眼睛慌张地看向姜砚书近在咫尺的嘴唇,记忆里熟悉的触感爬上心头,她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即便是在黑暗中,姜砚书也捕捉到了郁清的一举一动,他盯着郁清一双水灵的杏眼,嘴角含笑:“是吗?”
姜砚书的嗓音低沉又嘶哑。
在这个黑暗、狭小的空间里冲动和克制无限地拉扯着他的思绪。
良久,他松开了郁清的手腕,又恢复到了刚刚一副很无谓的样子,随意地说了一句:“可以寄,但我不养。”
他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仍是落在了郁清的耳朵里,冲散了刚刚的慌张,喜悦直冲大脑:“好,你只管住就好,我来养。”说完便开心地打开车门。
姜砚书透过玻璃望向外面的郁清,漆黑深邃的瞳孔像是盯一块到嘴的猎物,攥在方向盘的手忍不住攥的更紧。
等郁清下车之后,那只小猫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蹲着身子寻找了这附近的几辆车,还是不见小猫,最后只得怯怯地回到车,颓废地说道:“走吧,小猫不见了。”
车子卷进黑夜在路面上慢慢地行驶着,姜砚书并没有打算把郁清送回学校,他也不打算和郁清商量。郁清丝毫没有注意到偏离的路线,她还沉浸在自己失去了那只小猫咪的悲伤中,趴在车窗边的发丝被风吹的凌乱,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她扭头望着正在专心开车的姜砚书说道:“你把我送回学校就行,宿舍还没有关门。”
姜砚书不语。
郁清以为他听见了,也没在意,只是车窗慢慢被人关上。无奈,郁清只能背靠座椅。
等她再睁眼时,才发现自己被人抱起,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电梯当中,她还没来得及挣扎,电梯门缓缓打开。
姜砚书低眸刚好对上郁清还处于刚醒之中的疑惑当中,他没有理会郁清的疑问,自顾地问道:“醒了?”
抱着郁清的身子,突然半蹲了下去,伸手去拿鞋柜里的拖鞋。
身子突然的前倾,她下意识地就勾住了姜砚书的脖子,冰凉地掌心瞬间接碰到了男人烧热的后脖。
“放我下来。”郁清出声,低头不敢对视姜砚书的眼睛。
姜砚书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慢慢将她放了下来,随后将手里的那双粉色拖鞋放在了郁清的面前:“穿上。”
半响,见郁清丝毫没有穿鞋的意思,这才看着郁清,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不是饿吗?”
郁清眉心一拧,很快便回过神来,弯腰将鞋穿好,跟在姜砚书的后面进了家门,犹豫了一下说道:“谢谢。”
姜砚书的家里还如前几日来时一般整齐和空荡。只见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玄关的台子上,随后迈着步子走向了厨房,他站在冰箱前,随意地拿出了几个西红柿和土豆还有一块牛肉。
望着姜砚书的背影,一袭黑衣和他此刻的举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于是站在门框那里不知所措地出声:“你要做饭吗?”
姜砚书拿东西的手停顿了片刻,转身,靠在台子上,挑眉迟疑道:“要?”
“我的意思是你会吗?”其实她现在很饿,如果姜砚书不会的话,他们可以提前点外卖,这样省的浪费时间,但看着他的眼神,郁清还是停顿了下来。
她真的很饿,不止饿头还晕。
“不好意思,农村来的,自小就会。”姜砚书轻嗤了下,语气有些吊儿郎当,他本来是想让郁清去休息一下。
不过此刻,他伸伸手:“过来。”
随即把手上的食材递给她,语气假意催促道:“洗了去,然后把皮刮了。”说罢,就开始处理手里的牛肉。
她轻轻拧开水龙头,水哗啦啦地溅进了袖口。
一旁的姜砚书见状,直接伸手过来。
郁清眼看着一双修长的手,正灵活的帮她将黑色的袖口挽起。
她抬眸,见他垂着头,动作轻柔,郁清没敢在他脸上过多的停留,视线这才移到他的衣服上,胸口胸标上的字母和她衣服上的不一样。
只是几秒钟,她就反应过来,她身上的这件可能是个盗版,不自觉地想要挡住胸前的,生怕他看到,有什么比和前男友穿一样衣服并且还是假货来的更尴尬呢?如果有,就是她上次来生理期弄脏了他的床单。
郁清此刻心里正是数万匹,草泥马飞过,她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姜砚书帮她挽好后,又自顾自地干自己手里的活。
郁清不确定他看没看到,手里搓着土豆外皮的泥土,余光却看向姜砚书,只见姜砚书手里拿着刀,神色自若地切着牛肉,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穿一样衣服的事情。
他正慢条斯理地将牛肉切块,看着那一块块不差分毫的大小,又一次感受到了他的职业在生活中处处的体现。
一顿饭很快做好,桌子上放着的是西红柿炖牛腩,色香味俱全,菜的香味引诱的郁清刚想坐下来,拿筷子的手还没有夹到菜,手背就被人打了一下,抬眸向上看,是姜砚书厉色的模样。
只得去卫生间去洗手。
等她再坐在凳子上时,姜砚书早已不见,而他的卧室门也是紧闭的状态,餐桌上是一个精致的大碗里面装了很多米饭,反观对面的小碗。
郁清有些无奈,她是饿,但也不用这么多吧?她也不是猪,心里虽这么想,但是拿起筷子的手却毫不犹豫地吃了起来,囫跄地塞了几口,是真的好吃啊。
姜砚书换好衣服出来后,就看见郁清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宠溺地望向她,又去厨房接了杯水,放到郁清面前。郁清也吃的有些噎,结果抬手就看见了姜砚书修长的手将杯子放到了她的面前。
郁清嘴里吃着饭,口齿不清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房间此刻所有的灯都被姜砚书打开,就连餐桌上头顶的小吊灯也被他开着。
寂静空旷的房间里,两个人的身影交相重叠,给这原本不带温度的房间增添出一丝暖意。
郁清吃完以后,才注意到对面的姜砚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停下了筷子,面前的小碗里只沾了几滴菜的汤汁,相对于他的优雅,反观自己,倒是有点不文雅。
就连原先她质疑自己不能吃完的那碗饭,此刻被自己吃的干干净净,不带一颗米粒,她欺骗自己这饭吃干净是因为传统美德,而不是因为她饿。
放好筷子,望着姜砚书眼带笑意的样子,有些尴尬地擦擦嘴说道:“我从那天开始,我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她的意思是,所以现在吃成这样,也是应该的。
“其实,我平常的时候都不这样的。”郁清怯怯地解释道,想要喝口水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好了,吃饱喝足,就该吃药了。”姜砚书这才停止逗她的眼神,他拿起郁清的杯子,转身去了厨房。
出来之时,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他把袋子的东西到了出来,一个一个开始个郁清解释道,此刻她听的很认真,毕竟姜砚书照顾她一个下午,所以姜砚书说什么她就什么。
姜砚书把盒子打开,随后让郁清伸手,两颗小药丸就掉在她的手心。他一遍遍将盒子里的药品拆开,重复这个动作好几下。
最终,桌上的药都是已经被打开的状态。
见吃完药,郁清终于松了口气,药的苦味在她嘴巴散开,她没忍住,做了一个及其难看的表情,
待药味散开,这才恢复正常,而姜砚书就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
郁清低头看了眼桌子上的狼藉,很是自觉地想要把碗洗了,她刚把碗放进水槽里,打上洗洁精,身后就突然被人笼罩住,觉察到有人,郁清连忙回头。只见姜砚书此刻面无表情地将她推开,嗓音依旧淡淡,“去躺着。”
郁清手上沾的洗洁精的泡沫,心里有些发懵,饭不用她做,碗也不用她洗,还叫她躺在哪里。她真的是越发怀疑姜砚书的意图,看不懂她。
姜砚书没有管她的眼神,刚垂下头,就看见了郁清手上的泡沫,顺其自然地就握住了她的手,在潺潺水流中。
水是冰的,手是热的。
郁清垂眸,长长的睫毛倒影在脸上,看着他的手此刻在一点一点帮她搓干净手上的泡沫,就像洗碗一样,洗干净了就将她放在一边。
郁清出去后,也没有去沙发上躺着,她还想着自己一会要走的事情。
厨房是开放式的,所以她灼热恳求的目光落在姜砚书的身上,但面前的人压根没有转身,只是自顾自地洗着碗。
郁清看的出神,这才发现姜砚书身上的衣服此刻已经换成了居家服,不详的预感上头,她还是问了句:“你还送我回学校吗?”
姜砚书不出声,直到将所有的碗擦干净,这才转身看着她:“你今天住我房间。”
“不合适吧?”
姜砚书挑眉:“有什么不合适?”
郁清说道:“但你刚刚还说要送我回去。”
“我可没有说过。”
“……”
郁清被姜砚书几句话堵的哑口无言,她知道就算她说不用他送,他肯定也不允许。
姜砚书望了默不作声的郁清,以为她是有些生气,于是有些不可奈何地走上前去,摸摸郁清的头,哄骗道:“你生病都是因为我,所以,我现在再给你赔罪。懂?”
“那我还用打针吗?”
“……”
“用。”
深夜,郁清躺在床上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她怎么又躺在了姜砚书的床?不知道姜砚书睡在哪里?是床还是沙发。
刚刚她直接就被姜砚书推进了房间,身后的门被人沉沉的关去,房间里除了多了一个椅子和换了条新床单以外,什么东西都没变。甚至是她上次用完的牙刷和新的毛巾,和姜砚书的东西并排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直到躺在床上耳朵那抹绯红也没消散,就在她刚有困意之时,沉寂了许久的手机响了。
黑暗中,手机屏幕亮起的名字比光还刺眼。
郁清接起了电话,这个人为什么总是热衷打电话这么直白的事情:“喂。”
许是躺在床上又加生病的缘故,声线比平常拉的都长。
对面的乔泉有些强颜欢笑道:“郁郁,你好些了吗?”
郁清:“嗯嗯,差不多了。”
只见对面的电话传来很嘈杂的声音,郁清微微皱了下眉头,将手机离的耳朵远一些:“你在外面吗?”而后,突然又想到今天沈蓦珊提起乔泉找她的事情,她这才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今天谢谢你。”
“没事,你没事就好。”
“总之,谢谢你了。”
两人都有些沉默,郁清是不知道和他说什么话,乔泉是不知道该问什么。
郁清找话题道:“蓦珊,今天还好吗?”
乔泉那边听到她的话微微有些一顿,声音极其失落道:“学姐,好像挺不开心的。”
也对,她好要找个时机好好给沈蓦珊解释一下。
又是一阵无言。
郁清忍不住开口:“你早点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就在她挂电话那一刻,乔泉终于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黯然:“郁郁,我能问一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郁清微微一愣,他和姜砚书什么关系?情侣?兄妹?认识的人?
但随后还是语气淡然说道:“我们没关系。”
听到这里,对面的乔泉也不是怎么了,声色好像又有些拉高,随即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