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病2
郁清只感觉到被姜砚书拽住的手腕仿佛骨头要被人捏碎，她连忙想要挣脱开来：“疼。”
姜砚书攥紧的手松了松，但依旧抓着她的手腕。
沈蓦珊注视着刺眼的一切，心中还是不敢相信的开口：“郁郁，你和姜砚书……认识？”
后面的话她不敢再接，沈蓦珊明明记得那天晚上，郁清劝自己放弃找姜砚书的话历历在目。
而现在，她的好姐妹。正和她喜欢的人不仅牵着手，而且还穿着情侣……卫衣。
她的眼神平静如一潭深黑不见底的死水，放在两侧的手死死地攥紧。
“蓦珊…我。”郁清张嘴想要解释，身体不适的却越来越难受，她甩甩头，想要把脑袋里的眩晕甩出去。
姜砚书一眼就看出来了郁清的不适，直接拦腰，轻盈一握，就将郁清横抱了起来。
“不好意思，她还生着病需要进去了。”姜砚书目光阴沉，他能感受到怀里人逐渐上升的体温，也不想和他们再多说一句，直接转身离去。
姜砚书的态度太过于疏离，完全没给他们两个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只剩下剩下两个人留在原地。
郁清被姜砚书抱了回去的时候是迷迷糊糊的。
等她再度清醒，就看见了自己的手背早已扎上输液的针。
“醒了？”
姜砚书的声音打断了她片刻的失神。
冰冰凉的液体顺着长长的管子被送入她的体内，一股凉意从她的手背冒出。
郁清不想说话，心里有些气愤，明明说好不打针只吃药的，就算她刚刚并没有知觉这针是什么时候扎进去。
姜砚书就坐在郁清的身旁，他看见了郁清长长的睫毛下满是怒意的眼神，他不知是从哪拿出来的牛奶，塞进了郁清的另一只手上。
等郁清低头之时手上多了一包热的牛奶，还是橘子味的。
“刚刚你没醒。”姜砚书慢慢开口解释道，见郁清的睫毛动了动，他终是忍不住勾了下唇角又解释道，“打针才能好的快，你再拖，小心烧成傻子。”
郁清将牛奶的袋子用牙咬了一个小口，在听见姜砚书说“傻子”两个字时，她反驳道：“我有分寸。吃药不好，抵抗力会变得越来越差。”
姜砚书听到她这么说，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的一声：“你听谁说的。”
“自己。”
“……”
郁清要挂的水有五个大瓶子，眼瞅打到第三个的时候，她的肚子就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自从生病开始，她就没有任何食欲吃饭。而今天在出来之前，也只是喝了一杯粥而已。
他们挂水的休息室，因为外面天色逐渐暗淡，所以人越来越少。
郁清撇了一眼在一旁陪他的姜砚书，只见他此刻抱着臂，双眸紧闭。
郁清盯了他看了许久，于是起身，准备自己拿起挂在一旁的吊瓶，她的指尖刚触碰到瓶身，身后一只大手就将瓶子牢牢拿到手里。
“你又怎么了？”
姜砚书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响起，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腔调。
郁清很是郁闷，这人不是明明睡着了吗。
“我有些饿了。”郁清实话实说，她的肚子已经响了好久了。
姜砚书眼看面前的郁清撇着嘴，而他举在手里的吊瓶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向下拽，他视线向下看去，只见郁清在摸摸肚子。
那副样子有些可爱，他忍住笑意，举高的手向低的放了下，开口说道：“你想吃什么。”
见姜砚书有要给自己买的意思，于是郁清两眼放光开心地说：“什么都行，有就行。”
“好。”
说罢，他把手里的吊瓶又挂了回去，伸手将面前的郁清摁在椅子上。
临走前，还警告郁清道不许跑。
望着男人欣长挺拔的身影逐渐离去，眼神里的晦暗的这才翻涌了上来，她从口袋一侧掏出了手机，由于一只手此刻被针束缚着，她有些滑稽般的向聊天框里的人打着字。
只见那句刚编辑好的话发了出来，对面就直接显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她放下手机，身体无力地向后靠了靠。
关于她和姜砚书的事情，她其实谁也不想提，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放在心里，她不想解释，不想多说。那些记忆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伤口早已掉痂结疤，但是每每看到那个疤痕，当初心里的痛还是会痛。
姜砚书只带回了馄饨，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买。
郁清看到他近乎两手空空的样子，原本还处于不舒服的脑袋又被迫挤入别的不舒服。
“姜砚书，你去了这么久，就买回来了这个？”郁清手指着用袋子装的馄饨，生气的瞪大双眼，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只买回来了这个东西。
姜砚书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只是默默把袋子撑开，放到盒子里，然后又将勺子递给了郁清，他清清嗓子：“你生病了，油腻的东西先别吃了。”
姜砚书把碗捧在郁清面前，害怕她吃的不方便，于是又调整了高度举到她面前。
郁清：“但是我还会饿啊，我今天就喝了粥还有奶。”
姜砚书的眸子褪去了往日的冰冷，看向郁清的眼神多了些她生病的怜惜。
郁清原本低头在说着话，当她抬头之际，才看到姜砚书这个样子，她别扭地坐正侧着的身子，而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放我腿上就行，你不用拿上。”
她要是侧着身子吃，那她吃的每一口，就得近距离面对着姜砚书吃，只要她抬眼看他，两个人的头就会离得很近。虽然已经和姜砚书相处了这么些天，但离的这么近还是很别扭。
姜砚书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噙着笑。
二人就这么僵持下去。
寂静的空气中，再度传来郁清不合时宜地咕咕叫声。
郁清垂眸看着手上的勺子，馄饨淡淡的香味向她飘了过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最终她还是侧过了身子，闭着眼睛吃了下去。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行就闭上眼睛吃，反正勺子往嘴里送，还怕塞错地方吗。
休息室里没有窗子，看不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如何，只是休息室里过来挂水的人开始变多了起来。
郁清无聊中向过一瞥，不知道姜砚书的身边何时坐下来一个女人，只见那个女人爱慕的视线不停地向姜砚书身上瞥去，时而低头笑手里拿的手机来回踌躇。
郁清将原本挂在耳边的头发拨了下来，长发遮住了她半张侧脸。
她可没兴趣八卦一会姜砚书拒绝别人的样子，她还是有点了解身旁这个人的，一看旁边那个女的就没戏，和她一样，长得清汤寡水的。姜砚书喜欢妖艳那一挂的，就像文知予那样。
“小哥哥…”
果不其然，旁边挂着睡的女孩小心翼翼开口。
郁清干脆别过身子，但是旁边的声音还是落在她的耳朵里。
姜砚书低头玩着手机，根本就忽视掉了旁边的声音。
那个女孩又叫了一声，声音还有带着些生病了后的绵软：“你好，小哥哥。”
姜砚书抬眸，视线先是看了一眼郁清的吊瓶，随后才冷淡地向旁边的人望去，他没有开口，眼神充满疑惑。
小女孩见姜砚书有了反应心里按耐住紧张，刚刚她只看到了身边姜砚书的侧脸，并没有看到全脸，所以在当姜砚书整张脸转过来后，她心里反而更加紧张。
她有些害羞地低着头，手死死拽住衣角，慢慢张口说道：“我可以加你个微信吗？”
郁清侧着身子，耳朵在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竖起来偷听到。
因为，她想起来那天在酒吧遇到姜砚书的时候，也是她们主动问姜砚书要微信，那个时候，姜砚书给了，所以她现在看不懂姜砚书的所作所为。那天是因为自己要的，所以才给了，还是是人要他都会给。
“小妹妹，姜医生又被人要微信了。”
郁清正要在仔细听，上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生愤愤说道。
郁清抬眸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护士小姐姐已经在她身旁，正侧着身子，眼睛看向她的身后。
“嗯嗯。”郁清心不在焉。
“呜呜呜，我要是姜医生女朋友，我就把他锁在家里，省的出来被别的女人惦记。”
郁清听到她这么说，没忍住蹙眉，一脸问号看着她：“这么直接吗？”
其实郁清的意思是，她这么直接地说话，就不怕她听到给姜砚书说吗？
“直接吗？”医院里大家对姜医生的肖想比这个尺度还大。
郁清点点头，她和姜砚书谈恋爱那会，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找了一个这么好看的男朋友。
“你看，我就知道，姜医生一定会拒绝的。”小护士给她时时报到着。
郁清说：“医院里加他的人多吗？”
“多啊，当然多啊！！！但是姜医生除了会回复工作上的事以外，其余的消息根本就不理的。我都怀疑他不用微信。”小护士惋惜的说道。
搞了半天，原来她已经碰过壁了。
郁清垂眸，忍不住为旁边的小女孩感慨道。
“妹妹，能加你个微信吗？”头顶上方的声音又在又在幽幽传来。
“……”
最后，是护士小姐姐求着郁清让她把自己的微信号编辑短信发到护士小姐姐的手机上，她照做了，当面拒绝人，她有点不好意思。
等护士小姐姐走开，郁清有点好奇般的转了下头看了眼旁边，只见不知何时，旁边的女孩已经没有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长时间的挂水，郁清感觉到自己的半个手臂从内渗透到外的一股寒意，不仅如此，她还想上厕所。
眼瞅着最后一瓶已经到了尾声，郁清连忙想要叫护士帮自己拔针，只是话刚开口，姜砚书已经蹲在了她的面前。
顺着郁清的视线向下看去，只见姜砚书正拿着她的手，他掌心的温度火热，修长的手指正熟练地将手上的胶布轻轻撕开，动作小心轻柔。
姜砚书揭开裹着针的最后一层胶布，一只手摁在棉花下的针头，随后抬眸，漆黑的双眸里带着些柔情蜜意，随后只见他轻声说道：“闭上眼睛。”
鬼使神差地就闭上了眼睛，刹那间，手背的那股冰凉消失，针管的水渍有几滴溅落到她的上。
等她在睁眼之时，姜砚书已经起身把紫色的针头插入到滴管瓶里。
少了针的束缚，郁清终于忍不住，起身连忙跑到厕所，再晚一秒，她感觉自己都快憋死。
郁清从厕所出来，就见姜砚书就靠在对面的墙在等她，手里还提着两个袋子，一个她认识，是自己给他提的衣服。另一个她不知道是什么，看样子鼓鼓囊囊的。
“走吧，开了点药，按时吃。”
姜砚书见她出来，这才缓步向她走了过来。
郁清点点头，跟着姜砚书后面。
出了医院，郁清这才看到外面的天空。
太阳早已落山，月亮笼罩枝头，秋风凛凛地吹着。
这里好像是医院的后门吧，郁清抬眼向四周看去，路边静悄悄的全是草坪。
郁清跟在姜砚书后面不知多久，这才看到姜砚书的车在前方的路灯下，及其显眼。
那辆车，她上网查了一下，要好几百万。
眼里的白眼忍不住翻上天，几百万的车就停到这么远的地方？
她还是个病人，就不能开过来，非要让她走过来。
昏暗的路灯下，周围此起彼伏是猫咪的叫声。
郁清被这猫叫声吸引住停下了脚步，半蹲着身子像旁边的车子望去，接着又直接蹲着身子，向车底望去。
眼前一片漆黑，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向车底照过去。
只见在车地正趴着一只橘黄色的小猫咪，小小一只。
郁清心里一软，对着小猫咪学起了猫叫，想将它引诱出来。
正在前面走的姜砚书，听到身后传来郁清的叫声，停下脚步，向后望去，只见郁清正蹲在地上，侧着身子。
郁清的身影和身后的路灯昏暗融为一体。
姜砚书就直直地盯着她看，那双深邃的眉弓下目光柔软而迷离。
郁清学了几声猫叫后，小猫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像是感应到眼前的人是带着善意的后，小猫开始摇着脑袋贴着郁清摸她的身子，一只看起来也才刚一两个月的小猫咪。
小猫喵喵地叫着，像是有些饿，郁清这侧眸，对着前面驻足的人喊道：“你有吃的吗？”
姜砚书从车只找到了几块饼干。
郁清接过饼干，指节的凉意忍不住让姜砚书皱了皱眉头。
他站在郁清旁边，眼见郁清将饼干袋子撕开，然后将饼干捏碎，拿出了几块撒在路面上。
“姜砚书，你看它也饿了。”郁清仰着头，姜砚书的身子刚好挡住背后的路灯，橙黄色的灯落在他身上，只能看到他的模糊的剪影。
不过，男人的宽肩窄腰在光影下显得线条感十足。
姜砚书轻轻的“嗯”了一声。
郁清有些失望地垂下头，他是听不懂吗？
自己也饿了。
小猫咪吃完地上的饼干后，就警惕地跑开了，郁清还没摸两下呢。
郁清没忍住张口说了句：“小没良心的。”，但还是把饼干渣渣倒在路边的台阶。
“你放这里，明天就会被人扫干净。”姜砚书见她的动作出声提醒。
郁清将饼干的外包装整整齐齐地叠好暂时塞进口袋里，随后起身，望向姜砚书认真地说道：“我知道呀，所以希望它能多吃一点，能饱一顿就是一顿。”
郁清的声音沙哑清凉，一字一句落到姜砚书的心里。
他们刚走到车前，那只橘黄的小猫咪不知从哪里又跑了出来，头不停的在蹭着郁清的裤脚，仿佛不让郁清离开。
郁清看到它瘦小的身子，心里一软，忍不住蹲着身子，轻轻抚摸它。
小猫嗷嗷地叫声，声声勾住了郁清想要离开的心思。
她忍不住望向四周：“你妈妈呢？”四周空荡，再没有一只猫的身影，“你不会是留守小猫吧。”
郁清两只手将猫咪抱起，只见小猫身上干干净净的，路灯下它橙黄色的眼睛圆滚滚的。
郁清一下子就被它勾住魂魄，抱着猫的手一下子就放到她的腿上，帮它顺毛。
只是一会，郁清就清醒过来，她哪有地方可以养啊。
况且，她现在也自顾不暇，想到这里，她又难过的放下小猫，小猫好像感受到她不要自己，于是叫的声音更大，头又不停蹭郁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