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摊牌了
清晨，一抹朝霞升起。
客厅里和客房里的要债人都起来了。
他们在沙发上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张家人起床，只好冲楼上喊：“嫂子，给弄点吃的。”
不大会，张艺鸣蓬头垢面的走了下来，打着哈欠说：“我爸妈去外地拜年了。”
“啥？”钱勇蹦高起来，快步上楼。
片刻，又冲下来，吼道：“老张跑了。”
顿时，屋里大乱。
“我草他妈。”
“把他家砸了。”
“把这个小兔崽子绑了。”
“对对，把他绑了，我就不相信他们不回来。”
众人说着话，就要绑张艺鸣。
张艺鸣退后一步，风轻云淡：“你们不想要钱了吗？”
一句话，如定身符，把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
“各位叔叔，一会银行开门我就带你们去看看我家账上还有多少钱，但我保证无论账上还有多少钱，我全部给你们，怎么样？”
“你能查账？”钱勇眉头紧蹙，表示怀疑。
张艺鸣朗声道：“我爸走的时候把公章，名章，财务章都交给我了。”
“好。”钱勇点头。
对他来说，只要能还钱，张久良在不在都无所谓。
上午八点半，银行开门。
张艺鸣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大堂经理认识他，打着招呼：“艺鸣，这么早就来了，有事吗？”
张艺鸣笑容满面：“我想当着这几位叔叔的面，查一下我爸企业的账。”
大堂经理看张艺鸣身边几个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神情有些疑惑。
张艺鸣马上掏出三个印章给对方看，“放心，手续是全的。”
“哦。”对方应了一声，带着他们往办公室走。
只要手续全，他没有权利不让人家查账。
查账，又叫银行存款清查。
一般是指对本单位的银行存款日记账，和开户银行定期转来的对账单进行核对。
所以只要把账单一开，就可以看到对方资金的流水情况。
很快，账单出来了。
清晰的显示账面上有八万三千多元，其中八万元是前几天进账的。
“这么少？”钱勇皱眉。
张艺鸣笑道：“我就说我家没钱，现在信了吧？”
“可县里都说你家有一百万。”
“钱叔。”张艺鸣笑呵呵的说，“这你也信？我看我爸现在像有一百万的样子吗？”
钱勇嘟噜着脸，满脸的不高兴。
片刻，对大堂经理说：“把这些钱都转到我账上。”
“凭什么？”和他一起来的人叫嚷起来。
“对啊，凭什么啊老钱，你太不讲究了。”
在利益面前，所有的同盟都是扯淡，钱勇理直气壮：“凭我借他的最多。”
“那不行，我们不干。”
“对，我们不干。”
张艺鸣见他们起了内讧，心中暗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有他们不同心，才不能抱成团。
吵了一会，一群人终于达成了协议，按照借款比例分配，瓜分这八万多块钱。
待他们分完钱，张艺鸣按照还款额给他们重新打欠条。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爸借的钱都是五分利。
连本带利的算下来，总额达到了三十多万元。
张艺鸣这个恨啊。
他爸原来说欠外债二十万，却没说利息这么高。
要是这样的话，等这些外债到期，家里的房子还得卖。
我的妈呀。
张艺鸣想想就头疼。
眼见着就要破产了，还他妈的当什么富二代？
“各位叔叔，我爸工厂里的设备还值点银子，你们找销路卖了吧。”
张艺鸣之所以主动让他们卖设备，一来断了他爸做生意的念想。
二来，还想多还点本金，利息的压力就能小一点。
“你爸要卖设备？”钱勇问。
“是，我爸为了表达诚意，想多还你们一些钱。”张艺鸣胡说八道，说的和真事似的。
钱勇撇嘴: “你爸那些破设备能卖不了几个钱。”
有人附和， “对，别拿设备糊弄我们，我们就要钱。”
众人七嘴八舌，又闹了起来。
等他们说够了，张艺鸣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谁卖掉了我给谁钱，不想要钱的可以不卖。”
众人听闻，不再叫嚷，各自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出了银行，张艺鸣往家走。
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李阳站在他家门前等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才来，你去哪了？”
张艺鸣并不多说：“出去一趟。”
说着话，张艺鸣打开了院门。
一进屋，李阳看到满地狼藉的样子，惊呼道：“我的天，阿姨要是看到你把家里弄成这样，非打死你不可。”
张艺鸣笑笑：“我爸妈出去躲债了。”
“躲债？我们不是破了赵百万的骗局吗？为什么要躲债？”李阳天真的问。
张艺鸣知道和他解释太多也没用，简简单单的说：“因为我家还有其他的外债。”
“哎呦。”李阳做头疼状，软软的坐到了沙发上，“你爸可真愁人。”
“是啊。”张艺鸣唏嘘一声，点燃了一支烟。
“那他们要躲到什么时候？你家会不会破产？破产以后你家怎么办？”
面对李阳连珠炮的提问，张艺鸣心情越来越沉重。
不过，他还是仰着头说：“我会做生意还债。”
“还有半年就高考了，你哪有时间做生意啊。”
“我不考了，反正我也考不上。”
前世，张艺鸣参加高考也是为了还父母心愿。
他深知自己的能力，所以今世决定放弃高考。
“别放弃啊。”李阳有点急，“万一能考上呢？”
张艺鸣摇摇头，笑笑。
前世，自己班考上大学的只有李阳一个人。
而自己的分数连中专都不够。
老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小爷不考了。
李阳见劝不动，又问：“那你想做什么生意？你家这么高的债务你能还上吗？”
张艺鸣抽了一口烟，回答：“我现在还没想好。”
“那你可以边想边学习啊。”李阳不放弃的继续劝，”万一你考上大学，人生可就不一样了。”
张艺鸣自信的笑笑：“你放心吧，我的人生一定会很好。”
“屁。”李阳撇嘴，“我爸说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所以啊，你要好好读书，就别替我操心了。”张艺鸣掐灭烟头，掩嘴打哈欠，“你看电视吧，我上楼睡一会。”
“猪。”李阳骂了一句，“本来我有事想告诉你，行了，你睡吧，我也回家了。”
“什么事？”
“算了，我不说了，怕你挺不住，在你家这么脆弱的时候，我还是不告诉你了。”李阳起身要走，嘴里却煞有其事。
张艺鸣被他勾起了兴趣，睡意全无：“赶紧说，少废话。”
“那你可得挺住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