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十二月底，一中迎来期末考试与分班考试，市里面其他高中都不会进行分班，可这是一中自建校以来的传统，把有希望考重本的学生集中在一个班，进行针对性复习。
白以京有上进心，奈何与学习情深缘浅，她日夜抱书苦读，可知识仍旧对她爱答不理。
在考试前一个月，她就每晚都去祁声那里学到很晚，虽然他近期脾气暴躁，她还是忍辱负重，在他一句又一句的“笨鸟先飞”中，有了些许提升。
除此之外，陈幼熙的到来，让她在班上莫名其妙多了很多“不熟”的朋友。
陈幼熙性格好，直率坦诚，很容易让人产生想和她交好的想法，她也不抗拒，还带着白以京一块，很快就打成一片。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总是建立的很快，下课十分钟坐在一起聊一聊，牵个小手结伴去小卖部，就算是做基奠了。
白以京这才发现，她们的八卦心其实也分好恶，比如这一个，班上一个叫夏婉的女生，跟她们玩了几天后，才鼓起勇气问她：“京京，你上次跟郑初语那样说话，都把我们吓了一跳。”
她像是在回忆那天的情形，莫名激动地眉飞色舞：“没想到你也能说那么多话啊，在一个班一年了，我也没听你说过几句话。其实好多人高一的时候就知道你了，那时候我也把你当成个过假想敌。”
“……什么假想敌？”
夏婉脸上飘起一抹赧然，小声说：“就是……我也喜欢过祁声。那会儿看你天天和他在一起，我很嫉妒。”
“……”
陈幼熙在一旁无情嗤笑：“都什么眼光，祁声那厮脾气差到爆好吗？还整天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看得她很想扁他。
闻言，夏婉狂笑出声，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你不觉得他很帅很酷很有型吗？”她说的是实话，一中也不是只有她这么认为。
“嘁，有型？你说的是哪有型？”她一想到祁声每次对白以京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模样，就火大，“你见过实体吗，就瞎说。”
意识到她想歪了，夏婉脸一红，说话磕巴起来：“幼熙你说什么呢，我说的有型当然不是指他的肉……身体。”
正一门心思扑在祁声给她的习题上的白以京，耳边忽然听到一个“肉”字，狐疑地看了她俩一眼，“你们在说什么肉？”
夏婉自动噤声，安静如鸡缩在一边，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红晕从脸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陈幼熙坐在她前面的座位上，转过身和她大咧咧地说：“哎呀，我们说这么久你都没听啊，我们在说祁声。”
“……你们在说祁声的？”
白以京不胜惊恐，学校女生对祁声的狂热已经到了要吃他肉的地步了吗？
夏婉这时回过神，意识到她也想歪了，看她瞪大的眼睛，恐怕已经歪到火星去了，没忍住捂嘴偷笑：“没有，我们只是单纯在聊他的一些……品质，对，品质。”
这话落在白以京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肉质。
下一刻，陈幼熙轻“啧”一声，挑挑眉揶揄道：“京京，这些都不重要，你先说说，祁声他到底是不是脱衣有料型的？”刚说完，许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她忙不迭补充了句，“别误会，我只是为了让这个失足少女迷途知返，让她知道知道祁声到底是猛男还是八戒。”
“……”
夏婉无语了一瞬，但还是睁大了眼，瞳仁都变成了星星的形状，忽闪忽闪等着她的回答。
白以京脑回路终于拐过来，顺着她的话认真思索了一下。她高一的时候有段时间住在祁声家里，夏天燥热，他洗完澡出来要不就是裸着上半身，要么就是穿一件背心。
皮肤白的有些病恹，手臂曲线看上去结实紧致，腰线线条流畅，穿上宽松款的背心，布料也并不松松垮垮，而是隐隐撑起来的肌肉线条。
看她盯久了，祁声走近，她都没发现，直到脑门被他屈指一弹，抬眼见少年勾唇，满眼戏谑：“我知道我身材很好，但你也不用看这么久吧，我可要收费的。”
回忆完毕。
白以京抿抿唇，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声音细如蚊呐：“应该是，有料的。”
两个人安静半刻，不约而同捂脸失声尖叫。
陈幼熙倒不是因为自己输了才这样，而是祁声那个禽兽，竟然真的在她面前脱过衣服！！她迟早干掉他。
夏婉脸红得滴血，口中唾沫飞速分泌，止不住地想象那个画面，语气带了一丝期待：“京京，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是不是知道他很多事情？”
“你指的是什么事？”
她刚要说一大段她心里好奇的事，人忽然被一只手拽起来，“夏婉，你不是说是曾经喜欢过吗，还问什么，快上课了，走走走。”
夏婉念念不忘回头看了眼，挣扎无果，便蔫头耷脑：“那不是人家好奇嘛。”
“我觉得六班的郑初语同学应该比你更好奇，要不要我把她叫来，跟你一块探讨探讨？”
她顿时摇头如拨浪鼓，想到郑初语和她身边的小姐妹，她就犯怵，本本分分坐回了自己座位上，想着等放学了再和白以京问细节。
可真等到放学了，她看着班门口站着的“正主”，一颗少女好奇心被搅得稀碎。
夏婉拉着陈幼熙在后门等，目光时不时往前门瞟，心不在焉：“最近一个星期京京都是和我们一起走的，是不是祁声他生气了？”
她远远望去，只看见白以京发缝里露出的少年侧脸，看不出喜怒，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很不爽，要人哄。
白以京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压低唇角，搁了一个字就转身走了。
等她走过来，夏婉好奇地拉过她手腕，边走边回头边问：“祁声他说什么了，怎么好像不是很开心？”
“没什么，就说他今天要晚点回去。”
哦，是跟她无关的事。她收回视线，提议道：“学校对面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我们去喝吧？”
陈幼熙没答话，抬着头看着一处地方良久，忽而说：“你们去吧，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明天再跟你们玩。”
说罢，她背着包，跑得飞快，一下子就没了人影。
白以京本想早点回去吃完饭复习，现在只留下了夏婉，可怜巴巴望着她，她没办法，只好轻轻点了下头。
夏婉像个傻子似的“芜湖”，拉着她跑了一段路，全程问她一些以前的琐事。
不外乎，都和祁声有关。
……
学校外边小吃街的一处无人巷子里，外边人声鼎沸，小吃摊的老板高声吆喝，而这里面，无人问津。
郑初语几天没去学校，一头黑长直，嘴上涂着鲜艳的口红，身上规规矩矩穿着冬季校服，身边各站了两个衣着很社会的男生，站一排把人堵在巷子里
“祁声，我在学校里的样子你不喜欢，你喜欢乖乖女是吧，那现在这样你喜欢吗？”
躲在巷子口的陈幼熙闻声，差点吐出来，这郑初语的风评都从一中差到实验了，她一直对她抱有兴趣，还以为她有多能耐，没想到是脑子有病。
她是对“乖乖女”有什么误解吗？就她在学校里恃强凌弱老鼠过街的样子，说她是混子都是往轻了说。
祁声冷着脸，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缄口不言。
身边的社会男早就看不下去了，“初语，你站一边，我保管把他揍得服服帖帖。”
“真是给他脸了，长得跟个小白脸一样，傻逼。”
他们都是早早辍学的混混，郑初语跟他们混在一堆，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陈幼熙正要喊人过来，忽然眼睛一瞥，看见郑初语把祁声壁咚在墙壁上，低声跟他耳语，距离大概只剩一个呼吸？她看不清楚，果断掏出手机，放大来看，顺便拍了两张。
隔得那么近，肯定亲到了。
没想到郑初语还有这种胆量，她倒是小瞧她了。
她啧啧赞叹，心满意足看了眼相册里的照片，阴暗环境下，她只拍到了郑初语和祁声两个人，其他人都没入镜。郑初语一只手搭在他身上，垫着脚靠近，挡住了他的脸，只有半个眼睛露出来了。
证据确凿。
……
次日一早，陈幼熙心情颇好地哼着小调，甩着包进了教室，人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讨论些什么。
她刚进去，迎面走来一个哭丧着脸的夏婉，眼眶微红，看见她就张开手臂抱住，“嘤，幼熙，我失恋了。”
“你什么时候恋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她更伤心了，松开她往洗手间走，“让我冷静冷静。”
陈幼熙疑云满腹，走进去随便抓了个人，问：“你们都在说什么呢？”
那个人眼神意有所指地往靠窗的位置瞄，她欲言又止，“白以京是你朋友，这事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知道，快说。”跟白以京有关，她更来劲了。
女生这回没说话，只是把手机给她递过去。屏幕上是熟悉的一中校论坛，只贴了张照片，那张照片陈幼熙很眼熟。
不就是昨天她看到的吗？
可是……
发帖的人拍照很刻意，没有女生的半个侧脸，反而是男方的脸露出了大半，另一半被女生压着。这么看，郑初语的背影，怎么那么像白以京？
陈幼熙往靠窗的座位看，少女面色如常，纤细的指节攥着笔，跟平时一样，在做题。
但她早上不是不做题的吗？她一直都有自己的计划，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都计划得很清晰。
今天是周三，英语早读，她会提前半小时到，背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