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西域之行，寻沧丹
数日后，张青令修养好了身体，推开门，阳光照进来，派内一片祥和。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今日随我出发。”
他一回头，原来是吕先生，点头说：“好。”
扬州城，早上熙熙攘攘，门外阎靖冥牵了匹上好良驹，毛发锃亮。
张青令孤身只提着刀，纵身上马，远处的雾里不知藏着什么，带着一腔孤勇，足矣。
阎靖冥望着他说：“你此行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会替你守好迷峰派。”
他面带坚毅，“好，有你我放心。”
迷峰派忽然就围上来一群弟子，朝着张青令喊道：“掌门，我们等你回来！”
他愣了一下，抬头一看，众人都迎了出来。
“回去吧，都好好练剑！”
笑着说罢，他没有犹豫，转头一声喝下，随着马蹄飞踏，提刀的背影消失在了雾中。
过了陇山，一路西行，山野愈发广阔荒芜，地面铺满枯黄的草团，老鸦在空中时不时传来一声啊叫。
湖畔旁无名水鸟低空飞翔，远远的，地面刮起一阵烟，张青令勒住缰绳，马声嘶鸣，路远人饥，翻身下马来到湖边。
掀去斗笠，他捧起一抹冷水打在脸上，靠在土丘上举起酒壶，痛快地饮罢，抹了抹嘴。
抬头，天上铺满苍白的云，日藏云中，避其锋芒，天空只剩下头顶一片暗蓝。
“吕先生，你在不在啊？”
他仰头没精打采地喊了一声。
没想到身后立即传来了一个声音，“唤我何事。”
张青令一惊，骨碌起身，回头看去，吕先生当真凭空出现了。
“走了这么远，那西域究竟有什么好？”
吕先生一把夺过了他的酒壶，自己仰头毫不顾忌地喝着。
“你体内之力难得，能化气为霜，可这不够极寒，虚妄之洞的池子里藏着沧丹，只有把它吸收，为你所用，方才能再提升一阶。”
他接过酒壶，想了许久才开口：“为何选我？”
吕先生头发花白，望着远处无尽荒芜，一声长叹，像是无可奈何。
“近些年有一场血战无可避免，我已看遍众生，唯你天纵奇骨，百年难遇，将来只有你能救这天下…”
此话一出，张青令不作声了。
许久以来，自己无非是想平淡度日，人活一世，无所事事便是逍遥，可一步一步，背后像是有张隐形的大手，推着自己往前走。
称王称霸非我志向，可总有人的出现，让自己有了信念。
人难逃羁绊，为了心中信念，活着就要坚韧不拔。
吕先生缓缓开口：“你放心去，我助你定会不留余力。”
说罢，如风飘散。
张青令继续驾马西行，黄土地上散落着碎石，一行数日，已是风尘仆仆。
奔至几里，远处开着家客栈，外面还摆了酒摊，掌柜是个跛脚男人，热情地招呼他进门，栓了马，客栈简陋，四处都是堆砌的黄土墙。
门口系着的破布上题着“荒野客栈”，酒摊上人不算多，他揣着刀买了壶酒，一碟牛肉，缓过力气后方才打量着这里的人。
几个大汉穿着兽皮袍子，腰间挂着狗牙虎耳，膀大腰圆，谈笑之间，大概得知都是当地人。
唯有旁边的两人与此格格不入，他仔细一瞧，这少年打扮得干净，面白不糙，略无杀气，腰间挂刀，身后背着箭。
少年身边的姑娘眉细而高挑，三白眼下一点黑痣，冷着脸，腰间别着折扇，手边放着把厚实的朴刀，看着没那么随和。
有些特别的是，她手上附着铁骨，尤其头后别着两把极长的银簪，很是惹人注目。
两人不过十六七，而此时似乎也正看向自己。
常九川看了眼张青令好似很为激动，拍着身旁的姑娘涂满月说：“诶，你看，这是不是就陆大哥说的张青令！”
涂满月顿时一惊，揪着他耳朵，“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
张青令自然听得清楚，看着面生的两人，好奇地问：“怎么，你们认识我？”
“不认识，不认识。”
两人赶忙摇头摆手地回答道。
他感觉两人莫名奇妙的，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往碗里倒着酒。
常九川遮住嘴窃窃私语，“你看，他真是，我们要不要杀了他？”
涂满月翻了个白眼，拄着头，爱答不理地开口：“陆大哥让咱们来找沧丹，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
原来，两人在此地转悠许久也没找到虚妄之洞，却不成想碰到了张青令。
想了一会儿，常九川悄悄说：“那他是来干嘛的？”
这么一问，涂满月蒙住了，念叨着：“不知道，该不会也是来找虚妄之洞的吧。”
“我去问问不就成了。”
常九川笑了，还不等她阻拦，直接起身来到张青令对面。
张青令一愣，刚抬头，常九川便坐在对面神秘兮兮地开口问：“小哥，我看你不像本地人，远道来的吧，不知来此地干什么？”
他不禁对两人心生芥蒂，云淡风轻地说：“你们不也是远道来的，我们来意相同。”
“我就知道，你也是来找虚妄之洞的！”
常九川一听来了精神，说得好似十分激动，他笑笑没说话。
这时，涂满月一把将常九川拽了回去，在暗地埋怨地说：“叫你问他，不是让你跟他交待自己，你是不是…”
两人一路拌着嘴往客栈里走。
张青令看着背影，眼神凝固了，他知道两人不简单，背后的人一定认识自己，只是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何身份…
刚进客栈，常九川拽着涂满月停下了脚步，灵光一现。
“反正我们一连几日也找不到，不如就跟着他算了。”
涂满月坐下当啷着腿说：“也只能这样喽…”
常九川笑嘻嘻地拄头偷瞄着她，“放心，有我在，肯定能找到的。”
“要你有什么用，要是陆大哥在，早就拿到沧丹了。”
她打了个哈欠，没趣地起身走了，常九川着急地碎步跟了上去。
这一日很是漫长，像是两个白天那么长，日头终于落了，晚风吹散了窒息的沉闷，夜里沉寂，茫茫荒野之中，只有风呼啸。
疲惫的人们酣睡不醒，不知不觉中，天边透露出一线曙光，红霞破开阴云。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中，张青令缓缓起身，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他打起精神，在马厩里牵了马就走，可这茫茫西域之中，虚妄之洞到底在何处。
“吕先生？”
刚试探地叫了一声，吕先生这次没有现身，只是从脑海中便飘来一个声音。
“怎么，何事。”
他勒住缰绳说：“这么大地方，虚妄之洞到底在哪儿啊？”
吕先生一下没了动静，好似很是为难。
“这…我也不知。”
张青令一下睁大了眼，调转马头在原地踟蹰。
“西域这么大，等我找到头发都白了！”
吕先生一阵干笑，“不会的，你要相信自己，虚妄之洞自会找你。”
他无言以对，路已至此，唯有前行。
越过荒野，穿过红土黄沙，跨越十几条江河，两侧山峰如龙盘踞，一路打探过来，提起虚妄之洞，却是人人摇头。
西域的午后燥热，空气中干巴巴的飘浮着热浪，张青令靠在湖边被冲洗得发亮的石头上。
这一日，实在是找不下去了，他想着明日还是再多打探些，总会有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