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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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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青令回了屋,坐在那还在置气。

    这时,左浪进门了,见他闷闷不乐的,走上前说道:“张兄,先别烦心了,我陪你出去喝一顿,怎么样?”

    “好,走。”

    他正闷得难受,还好左浪总能让自己痛快些,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张青令身无分文,左浪便说自己请客。

    两人在酒馆谈天说地,他有些醉了,拽着左浪说道:“她从来没相信过我,我在她心里,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是,我见你平日练功挺勤奋的,她怎么会这么觉得?”

    左浪一个劲儿给他倒着酒,自己碰杯时,却偷偷洒了酒。

    此时,看见他醉意朦胧的样子,左浪嘴角泛起坏笑。

    他情绪更为激动,“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医馆都不开了,从白城过来,她呢,连句话都懒得跟我说。”

    左浪见他怨气上头,也假装喝醉,开口道:

    “张兄所言极是,我看她就是瞧不起你,这种人,就应该除掉她!”

    此言一出,张青令一个激灵,猛然起身,抬头看着左浪,眼里醉意似乎顿时清醒了几分。

    他低头彷佛沉思着说道:“是啊。”

    左浪凑到他身边,小声说着:“我打探过了,城内有个金爷,家财万贯!我们不如去……”

    “我也正有此意,我们今晚就行动。”

    从白十七那没拿到银子,张青令那肯罢休,自然要另辟溪路。

    夜里,外面一片肃静,白十七坐在书案前什么也看不进去。

    凌乱的书卷旁,还摆着那个剔黑的毛笔,只是时间久了,已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她望着摇曳的烛光失神,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火了…

    想着想着,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她轻声轻脚地推开张青令的房门,却发现空无一人。

    原来夜是如此孤寂,问门人才得知,张青令自从出去就没再回来过。

    白十七坐在屋顶,望着漆黑的夜空,几颗稀疏的星星隐隐发亮,她独自饮了一壶酒,恨自己不醉。

    左浪带张青令走了许久,才在城内找到金宝蟾的宅子。

    两人爬上墙头,往里一瞧,巡视的护院倒是不少。

    绕到宅后,趁着护院刚走,两人赶紧鬼祟地溜了进去。

    屋内虽灯火通明,却不见任何人影,张青令转了一圈,在抽屉里拿了些值钱物件。

    左浪翻找了半天,怀里揣得鼓鼓囊囊。

    “诶,金爷去哪儿了,怎么除了这几个打杂的,连个人都没有。”

    左浪扫视了一圈才开口道:“听说金爷是出远门了,得一阵子才能回来。”

    两人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在各个屋子都翻了翻。

    走了一圈,张青令却忽然发现,有个房间很不一样。

    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桌上没有堆着的点心果酒,也没有散落的书,连面铜镜也不曾有。

    两人纳闷地进去翻了翻,什么也没有,就连屋内摆设也跟其他屋子大相径庭,若非有床在,更像是个没人住的杂物间。

    “这谁会住在这儿啊…”

    张青令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时,吱呀一声。

    门突然开了,两人一惊,纷纷回头看去。

    门口站着个姑娘,跟二人年纪相仿,却瘦瘦小小的,眉清目秀,长得楚楚动人,只是面色枯黄,所以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这姑娘是金爷的长女金念儿,再过几日就要出嫁了。

    她看见两人显然也很意外,但站在门口却没出声,转头便想跑。

    左浪一下冲了出去,没过一刻,金念儿便被他捂着嘴带了进来。

    左浪趴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道:“不想死就别出声。”

    张青令看着她没有半点挣扎的意思,拍了拍左浪。

    “松手吧。”

    左浪试探地松了手,发现姑娘并未叫喊,只是眼神看着两人,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恐惧,蜷缩在地上有些发抖。

    张青令蹲下看着她说:“别怕,我们只偷盗,不会伤害你。”

    金念儿抬眼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没法开口。

    “对了,这屋子是你的?”

    金念儿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左浪在一旁却觉得不对劲,开口道:“张兄,这好像是个哑的。”

    张青令看着金念儿问:“嗯?他说的是真的?”

    金念儿低着头,仍是不说话。

    他起身要走,左浪却一把拽住了他,回头看了眼金念儿,嬉笑着讲:“张兄,我们还是先别急着走吧…”

    “你要做什么?”

    他瞪着眼睛,疑惑地盯着左浪。

    左浪却反问他:“难道你对她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们只是盗财的。”

    张青令看着左浪,说得很是决绝。

    左浪知道他好色,结果这阵子却装得高尚,没劲地一把推开了他,“你回去吧。”

    金念儿将两人的谈话听得清楚,这下被左浪一把抓住了衣服,她痛苦地发不出一点声音,嗓子里只有呜咽。

    她瘦得厉害,无力地捶打在左浪身上,毫无用处。

    张青令听见身后左浪猥琐的声音,火气一下窜上了头。

    刹那间,他猛然转身,上前就揪住左浪,立眉倒目。

    “我叫你别碰她!”

    左浪被他愤怒的样子惊骇住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为这么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跟自己动怒。

    “算了,那我们走吧。”

    左浪底气不足地说完,自讨没趣地转身走了。

    白十七饮罢一壶酒,刚要跳下房顶,就听到门口一阵脚步声。

    隐约谈话声中,她一下便听出张青令的声音,轻轻下房走了过去。

    张青令推开门,放了满满一桌的金银,在灯光照耀下更显得夺目,这才觉得安心。

    他疲惫地舒展了身体,一阵冷风吹进来,刚要关门,一只手却拦住了门。

    紧接着,他又看见了那乍眼的红袍,霍然,惊起一身的汗。

    白十七不顾他的阻拦,推他进门。

    果然,如自己所想。

    她看着一桌的金银,即便事实如此却仍然不愿相信。

    “你连我的话也不愿听了吗?”

    张青令抬眼对上那失望的目光,很快就低下了头,沉声说:“别再管我了。”

    “我府上不留无耻之徒,你走吧,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白十七说完,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门大敞着,冷风止不住地灌进来,他似乎冻在了那里。

    “左浪,你到底是何居心…”

    天空黑暗,满院明灯,照得桃花红艳,白十七抬头,花瓣被风吹散,漫天飞舞。

    她伫立在寒夜中,往昔少年不复存在。

    今晚的风有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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